20、关于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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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认真考虑把Dio放出来搅乱形势自己逃之夭夭的念头。
放弃了。
因为出现的不是Dio…那头红色的头发，噢，老父亲（划去）花京院典明。
塞缪尔清楚地看见黑发白衣的男性略微瞪大了眸子，承太郎为眼前的人所惊了一下。
承太郎，空条承太郎。
在调查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那个照片中最角落脸上没有笑容的少年？他同东方仗助上的是同一所高中，花京院，你是否有看见过花京院的身影，以及被批下的转学申请。
不，你什么都不会看见。塞缪尔这么想，因为花京院已经死了，在那个晚上丢掉了姓名，为的只是那短暂的友情。
而他现在却又站在了你的面前，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空条承太郎。
塞缪尔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长年以来堆砌而出的平和笑容一瞬间崩塌瓦解，那不至于令人感到疏离的笑容不复存在，出现在他脸上的是那份戏谑。
空条承太郎喜欢通透的东西，但他不喜欢塞缪尔的眼睛，这让他联想起在很久之前杀死的那个吸血鬼，喋喋不休的吵闹，永远停不下来的嘴，与那双好看的眼睛并不相衬，而现在塞缪尔的眼睛简直和那双眸子一模一样。
吸血鬼永远不可能在他的生命中占据全部的岁月，乔纳森的人生围绕着他转，也为了他而死，而空条承太郎则不会，他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家人。
而十七岁的青涩高中生回忆起那五十天发现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最后那一夜的战斗，他是为了怀念友谊而去的，并不是为了这场战斗。
吸血鬼在他的记忆中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人生被这个已死之人占据了很大的位置，虽不至于填满但也不能完全忽视。他花了很长时间解决了吸血鬼在全球各地留下的余党，而又在现在碰到了对方的子嗣。
或许这也是命运吧，一切都将走到这里，做一个了断。
但他看见了…花京院典明？
花京院典明看向了承太郎，额头上的肉芽开始剧烈蠕动起来，他有些痛苦地捂着脑袋，随后神色恢复正常。
“空条承太郎，我奉那位大人之命前来解决你。”
花京院最终还是没能摆脱Dio的控制啊。塞缪尔想。
他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神色又恢复了平静，眸中不再充斥着戏谑与幸灾乐祸，塞缪尔声音清脆。
“Dio也是你们能叫的吗？怎么敢这么轻蔑地称呼那位大人。”
成吧，他这就开始演了。
塞缪尔站在花京院身侧，他知道如何让对方摆脱肉芽的控制，而承太郎也知道，那么——
他该不该让承太郎拔走那只肉芽呢？
这可真难办啊。
打心里翻出的愉悦涌上头脑，他只觉得现在很有趣——在做出选择以后以前都变得开朗了起来，塞缪尔甚至想大笑出声。
他的替身，现在还没有名字的替身，无视了物理伤害，本就类似一坨泥的它在拳头碰撞时凹陷了进去，那粉蓝色的替身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轰炸空间！”
就算再怎么样虹村亿泰也都明白现在的庆幸了，替身的右肩位置被斩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去哪了，谁知道呢？
要是有通感的话塞缪尔现在必然会痛叫出声，可这并没有发生。
“木大。”
……塞缪尔觉得自己替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面的承太郎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那伤口很快被黑雾填充上并具有实体，并逐渐有了色彩，塞缪尔并不清楚自己替身还能有颜色这件事，毕竟上一次时他还在昏迷状态。
替身、人，或许塞缪尔自己是替身？因为他们已经无法被区分开来了。
他们简直一模一样，除去替身的头发是金色的外完全没有区别。
塞缪尔不再去关注那里发生了什么了，毕竟现在形势也不由得他瞎想。
父亲，你看，这都是因你而起。他在心里说着，毫不意外地听到了脑海里吸血鬼的轻笑。
白色的，黑色的，衣服重叠起来，愤怒的，鄙夷的，表情开始转变，塞缪尔突然陷入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牵着小女孩手的人是空条承太郎。
这不应该存在在他的脑海里，空条承太郎从未带小女孩来过这里。
「Dio，你究竟做了什么。」他在心里那么问道。
「——我很遗憾到现在你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塞缪尔。」吸血鬼的声音富有磁性，直接在脑内炸开。
「杀了他，塞缪尔。」
塞缪尔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受本人控制，他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右手抬起，上面缠绕着波纹。
「就像是你自己所说的，你不是Dio，寄居在我脑中的吸血鬼！」塞缪尔大喊着，身体脱离掌控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场3D电影，只不过他受到的伤害会真真切切地返还到自己身上。
「那么你又是谁呢？塞缪尔，乔书亚？」那个声音含着笑意，只不过是在看一个撒泼打欢的孩子罢了。
「你不应该存在在这里。」
「——你想说什么。」
「要我说的更明确一点吗？好吧好吧…为了你。」
前几分钟他还在感念记忆殿堂中Dio的喋喋不休，而现在…——哈，真不愧是恶人救世主？
「塞缪尔，你本不应该出现在世上。」
「那我的存在就是个笑话吗？」
「你能回忆起从前吗？」
塞缪尔沉默了片刻，他说准了，他的确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而几乎是下一秒他想到了吸血鬼憧憬上天堂的原因，以及那唾手可得的能力。
「覆写现实。」
——不，他在撒谎，他根本没有做到上天堂，更何况使用这种能力。
空条承太郎，乔纳森，这都是他无法击败的人，物理上的，心理上的。
他只是想借自己的手解决空条承太郎罢了。
所谓覆写现实，在塞缪尔看来是把有的化无，而不是添上新的东西…例如自己。
塞缪尔无意去多争辩，他的意识汇拢并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握权。Dio终究还是没法完全夺取他的意识，而他自己必然也明白这一点——那么
重新获得视觉，他发现此刻的自己被无形的力量摁压在地面上，地面上还残留着自己的血…？这真的是他的血吗？
塞缪尔感觉自己呼吸都极为困难，略微侧头看向同样倒在地上的花京院，只不过他的情况可要比自己好多了——至少他还站着。
塞缪尔突然知道Dio在计划些什么了。
他会把详情告诉空条承太郎吗？他现在就在自己脑中的事情，告诉给空条承太郎吗？
塞缪尔不会这么做的，他们明白这一点。
Dio想把他推到空条承太郎的对立面。
他身上找不到肉芽，无法证明他是被控制的，那么他刚才失去身体掌控权的那段时间内的攻击行为又如何解释？
塞缪尔知道一旦自己说出Dio就附在他身上的事情后接下来的日子就会被空条承太郎——或者其他人监视，他再也获得不了轻松自由的生活，直到真的解决Dio为止。
这是他不希望看见的。
吸血鬼给了他抉择的余地，但这两个选择他一个都不想选。
但他在强制逼迫他做出选择，让他们成为同一条阵营上的人。
连自己儿子都坑的屑吸血鬼。（差评）
塞缪尔转了转脖子，听到花京院喊出的“绿宝石水花”几字，便知道快要结束了。
空条承太郎…空条承太郎…欸？
时间并没有被停止。
这血液是空条承太郎的。
塞缪尔运转起了波纹，对抗重力慢慢地爬了起来，看见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出现的洞甚至都能让他直接看到地面了…这……呃、他干的吗？
肩膀一沉差点再度跪下倒入地面之中，塞缪尔站稳了。
空条承太郎身上全都是血，在他的衣服上缓缓地晕开，此时的他闭着眼双眸，脸色发白，而男人的身侧站着广濑康一，他的头发树立着朝向天，以及飘在半空中的、属于他的绿色替身。震惊，恐惧，最终都化成了坚定的愤怒。
“承太郎先生——！！”
声音重叠了起来。
——
那么，此时的空条承太郎，在想些什么呢？
所谓走马灯，忆起了过往的一切，他沉浸在梦中，温暖而又安静，与同伴共行，有着血与泪，但最终的结果都不差——不，他失去的太多了。
他有曾问过自己，这样真的值得吗？不。这个被誉为无敌的男人失去了太多，他不会，也不能一直沉浸在这痛苦的回忆中，但他还是忍不住怀念过往。
塞缪尔，乔书亚·琼森，让他回到了那段岁月的少年，自第一次见面他就明白对方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可东方仗助为他担保过，承太郎想。
秉持着一定的信任，他暂时放下了对其的拜访。
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吸血鬼的眸子，他或许早就有了答案。
可是——他并没有料到花京院的出现，无论是真是假，他都没有预料到，这就像是他们初见时的场景。
“承太郎，我三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告诉我吧。”
“——绿宝石水花。”
视野中逐渐出现了光亮，他溯着光走去，而他们*此刻都在向前迈着步，朝他晃了晃手，只留下一个背影，尚未有停下脚步的预兆。
承太郎的腿像是灌了水泥一样，他最后还是没有跟上去，转过身压了压帽檐，身上那身黑色校服随着他的步伐逐渐变成白色。
“承太郎先生——！！”
他知道，有人还在等着自己。
啊、康一。真是…谢谢你了。
他睁开了眼睛。
——
塞缪尔知道承太郎醒了。
要是说之前他还是仅有一些吸血鬼的特征，那么现在他的确在变成吸血鬼。肉芽进入体内后他运转波纹显得极为困难，身上火辣辣的疼，虽不致命但也不好受，对他会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与虹村父亲那样被失控的肉芽转变成怪物不一样，前者不怕阳光但不具有什么自我意识，而他则是被融进了身体里，蛮横地、一点一点地增加属于吸血鬼的成分。
“去——死吧。”
塞缪尔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在努力地寻找已经不见了的肉芽，然后——
他剖开了自己的左肩。
塞缪尔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血液流失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上不少，面上表情因疼痛而扭曲，汗水顺着面颊划下，伤口都感受不到什么了，逐渐麻木了。
“它——去哪了！”声音陡然拔高，塞缪尔的右手上有着汗水与血液，用它一下子捂住了脑袋。他再次跪了下去，整个人弓了起来，头发因血液黏在了一块，暴露出脆弱的后颈——以及因自己动作而露出的被血液浸染的绿色桃心。
他是在承太郎站起来之前…倒下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关于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