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入扁舟》无雁

19、第十九章

　　“你们吵架了？”公司下午茶时间，林苑在电话里问南末。
　　“没有吵架，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南末叹了口气。自从上次贺泽舟坦白后，两人就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贺泽舟还是一直住在她家，每天送她上班接她下班，但她心中似乎总有个疙瘩。
　　“你就原谅他吧，毕竟他找人打听你也是下策嘛，而且他也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林苑看她不开心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南末不语。
　　“诶对了，后天贺泽舟的电影上映，我们去看首映吧。”林苑提议。
　　“好啊，到时候我来订票。”南末应下，以前贺泽舟的每一次电影都是和林苑一起看的首映，不管现在怎么样，仪式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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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宣传期贺泽舟作为主演却只参与了本市的两场路演，他不离开S市的原因她不是不知道，男人这几天小心翼翼对她的态度她也不是不知道。
　　“末末，看完电影要不要我来接你们。”南末和林苑约了零点场的首映，贺泽舟怕她回来晚了不安全。
　　“不用了，我到时候叫个车就行。”南末拒绝了他。
　　贺泽舟没说话，这几天南末对他的态度一直这样，他知道姑娘没生气了，也许只是心里接受不了自己为了靠近她安排的一切。
　　“那注意安全，拜拜。”
　　“拜拜。”
　　这部在古镇拍的电影叫《小地方人》，讲的是小地方出身的年轻男子拼尽全力到大城市里打拼，结果遭人暗算，欠了一屁股债，只好放弃大城市，回到家乡的小地方。
　　正当他消极度日的时候，一个质朴善良的当地女子闯入了他的世界，但他心里却始终忘不了城市的繁华和诱惑，几番波折后最终两人还是在小地方里找到了自己归宿，成为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罗大众。
　　本以为这就是一辈子了，现实却往往喜欢开玩笑。男主人公唯一的儿子进城打工，却不慎出了意外，黑心公司连抚慰金都不给，年过五十的男人半辈子饱经风霜，却连一个体面的葬礼都无法给儿子办，只能草草下葬。
　　下葬时，男主人公转头看见当初那个灵气的少女，成为他的妻子后已经人老珠黄、满头白发，慢慢抚上她满是皱纹的脸，叫着她还是姑娘时的小名：“茵茵，这辈子辛苦你了，下辈子找个好男人过日子吧。”
　　看到这里，南末心中像被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
　　这是一部特别现实的电影，全程充斥着灰调的悲伤，大城市的繁华和小地方的破败形成反差，诱惑和现实不断打压男主人公的灵魂，让他从一个上进的年轻人最后成为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也可以说是成为了我们每个人。
　　电影的最后贺泽舟饰演的男主人公在自己五十岁的时候，穿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汗衫，站在古朴的巷子口，看到二十岁的自己穿着不合身的西装一脸意气风发朝他笑笑，然后转身走进了看不见尽头的幽深的巷子。
　　电影结束，南末愣愣坐在椅子上回不过神，身边的林苑早已哭的眼睛红肿。
　　这部电影正式官宣的时候，许多人质疑贺泽舟会演不出沧桑的感觉，没想到预告片一出就惊艳了所有人，厚重的特效妆一点都掩盖不了他精湛的演技。
　　南末回到家已经半夜两点了，一开门，家里灯火通明，还飘着银耳汤的香味，贺泽舟听到开门声走出来。
　　南末一抬头，便见男人身材高大、眉星目剑，带着一身暖意向她走来，与方才电影里饱经沧桑的男子判若两人。不知怎么的，南末突然就红了眼眶。
　　电影里过于现实的情节让她无助，而面前这个男人却千方百计想要靠近她、温暖她。如果最终我们都要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个，那何不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呢。
　　贺泽舟见南末红红的眼眶突然慌了，急忙走上去拥住她。
　　“怎么了末末，怎么哭了？”贺泽舟柔声问她。
　　南末温顺地窝在他坚实的臂膀里，心里一下子被安全感装得满满的，多余的委屈瞬间溢出来。
　　这几天莫名其妙的情绪像关在笼子里的小兽突然被放出来了一样涌出来，他的拥抱就是情绪的港湾，南末靠着他无声地流泪。
　　贺泽舟低头见她哭得伤心，便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吻掉她的眼泪。
　　南末缓了一会儿，退开些距离然后轻轻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在一个湿热的吻。
　　贺泽舟明白了她的心思，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后，男人微微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对不起，这几天……”南末看着他深深的眸子，轻声说。
　　“末末，不怪你，是我的错。”贺泽舟说完，又凑上去吻住她。
　　这个吻强烈又绵长，南末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是努力回应着他。
　　他的手在南末的腰际上不断游走，往下……
　　男人突然回过神，低头看着呼吸凌乱的南末，低声问她：“末末，可以交给我吗？”
　　南末对上他的眼睛，满眼都是自己。
　　“嗯。”她面色绯红，点点头。
　　贺泽舟见她答应，一下子把她横抱起来进了卧室。又俯身拉开右边的床头柜，拿出一个小盒子。
　　“你……你什么时候买的。”南末看清东西，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上次一起去超市的时候顺手拿的。”他俯下身亲亲她，想让她放松下来。
　　“我怎么没看见……”
　　“没事儿，等会让你仔细看。”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含笑看着她。
　　“唔……”
　　南末还想说什么，却都被他用深情的吻堵住了。
　　剩下的事南末也记不太清了，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船在风浪下被抛起又落下，最后稳稳停泊在名为贺泽舟的避风港里。
　　男人带着她从卧室到浴室，直到她声音都沙哑了还是不肯放过她。
　　到最后南末迷迷糊糊听到他抵在自己耳边说：“末末，我们公开好不好？”
　　南末用最后一点力气点了点头，然后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