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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遗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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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觉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画室睡着,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一件大衣,身旁的椅子上没人,但整理好的素描试卷证明商魁来过。宣觉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感觉手心有点黏腻腻的,定睛一看是个糊掉的“魁”字,不禁哑然失笑。
“醒了?”门口传来低沉的呼唤,“这一觉睡得挺沉呐,都7点了。”
“都这么晚了啊。”宣觉走到画室窗前,夜晚笼罩了校园,零星几处灯火闪着微弱的光,相隔较远的教学楼却十分亮堂,学生们晚自习下课了,有几个人影往这边来。
“今天不是你晚自习吧,怎么不回家?”宣觉披了衣服,和商魁关掉画室的灯,下楼。实训楼是学校最高的建筑,超过六层安装了电梯,平时不怎么用。两人最后走的楼梯,可以聊会儿天。
商魁:“等你。”
“等我做什么?我晚上睡在学校宿舍。”宣觉跺了跺脚,声控灯亮起,“还有,你幼不幼稚啊,三岁小孩都不这么玩。”
商魁瞥了眼他手心的“魁”字:“不喜欢可以洗掉。”
“唔····你一定要这样,我们不如去纹身好了。”宣觉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纹个什么呢?”
“带坏学生。”
“那你要怎么样嘛!”
结果,某色彩老师被某素描老师绑架上了小轿车,突突突运回了家。
“放我下来!明天还要上课呢!”宣觉拍着商魁。
商魁把他放在了沙发上,戳了戳脑壳:“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这么想要啊?”
“咳咳。”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你俩这是闹哪出啊?”
商魁起身,宣觉这才看到吧台边上的银发女人,膝上坐着个孩子,很自觉的捂着眼睛。
“好了,宝宝。把手放下。”女人把小团子抱到地上,“去卧室自己搭积木玩儿。”
小团子乖乖的跑进卧室把门关上了。
“陈柳柳?”宣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斟酌着吐出了一个名字,“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你记得我啊。”陈柳柳装模作样擦了擦眼泪,“我真是太感动了。”
“你下午那一觉睡得太沉,我怕有什么问题,就叫她过来看看。”商魁给宣觉到了杯水,“为什么你连陈柳柳都记得,偏偏不记得我。”
“选择性失忆·····”陈柳柳又问了宣觉一个问题,“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队的冬?”
一个完整的魍魉猎杀小队,由春夏秋冬四人组成。陈柳柳是春,宣觉是夏,商魁是秋,冬是·····
“韩捷。”宣觉回答完转头去哄商魁,“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给个亲亲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商魁在他的嘴唇上飞快地碰了一下:“我没生气。”
“没问题我就先走了。”陈柳柳去卧室抱起小团子,“狗粮留着喂狗吧!”
“等一下!”商魁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没有离开沙发,“宣觉你别拉着我!”
宣觉:???我没拉你啊?
陈柳柳气呼呼地甩上门,对团子说:“儿子,咱以后不能这样!你干爹就是个混蛋!”
小团子:“混····蛋蛋·····”
宣觉下午睡了个饱,现在都快晚上十点了,也是一丝睡意也无。商魁有吃宵夜的习惯,现在正在厨房里捞面条。
片刻后,两人端着面碗,一边看电影,一边呲溜面条。
“其实我下午被梦魇着了,才醒不过来的。”宣觉靠在商魁怀里,“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醒不过来。”
“那或许是拜催眠师和造梦师所赐,你梦见什么了?”商魁问他。
“除了一片很大很大的葵花田,其它什么都不记得了。”宣觉摇头,发梢蹭着商魁的下巴,“原来那个拿着怀表的女孩是催眠师啊······”
“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商魁揉揉他的脑袋,“我带你去看海啊,葵花海。”
十一年前的盛夏,那天似乎格外的热,商魁和宣觉处理掉该地流窜的最后一只魍魉,哼着小调儿开车前往市中心和后方回合,路过一个小镇,鲜亮的黄色晃进了宣觉的眼睛,好大一片葵花田。
“师兄,你开慢点儿!”宣觉猛拍商魁手臂,“你看你看!”
脱离了工作状态,宣觉就是个好奇活泼的的淘小子,也对,他才16岁,正是青春烂漫时。
“我在开车,看路。”商魁打掉他的手,黑白色的世界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葵花在他眼里也就是块石头,“把头缩回来,别让大家等急了!”
宣觉在组织里最怕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正在开车的冷面师兄商魁,还有一个是商魁的养父,冷面杀神秋晨。他关上车窗乖乖坐好,直到车停在了市中心的酒店,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葵花,葵花·····想看葵花······”宣觉在酒店大厅哀叹,“我的葵花啊······”
商魁交接完任务,拒绝了同伴递上来的房卡,把画包往宣觉沙发上一扔:“走啊,写生去!你不是要看葵花吗?”
“真的真的!”宣觉背上画包快步跟上他,“师兄我们去哪儿?”
“向阳镇。要我说夏叔就是把你宠坏了,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