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娇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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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我感觉到有人在推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早上，我慢吞吞爬起身。
“我不想起，奈落”我一把抱住旁边的人，昨天我死缠烂打奈落才同意我留下来，四舍五入，就是奈落和我睡了，毕竟盖被子纯睡觉也叫睡。
“我不起”我回答。
“哦”奈落自己转了个身，开始穿衣服，他背上依旧很狼狈，弯腰的时候，伤口会不自禁的裂开，渗出几丝红色的液体。
我眯了眯眼，将手放在他腰上，他动作一顿，继续穿他的袜子，我见他很快蹬上那双有些发白的鞋，又从一边的小柜子里翻出一件半旧的外袍。
他看起来过得并不好，勉勉强强算是个人样，这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他该是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想要什么，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而不是像这样，连新衣服都没有。
他该有举世无双的样子啊。
“你看起来过得不舒坦”我开口。
“……”
奈落没说话，一只手拿着梳子一只手拢着头发，开始扎他的高马尾，他这样瘦瘦弱弱的，让我觉得他该是被藏起来，养起来，安安静静，当个金丝雀。
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扫过我，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可是他什么也没说，扎完头发就出门了。
“今天不要迟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
房间有安静了下来，我忽然有些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下去，就那种令人心悸的悲哀与痛苦，我想我是很废物的。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能感觉到奈落对他人的漠视，我迫切的想证明自己很有用，却发现，自己口口声声的喜欢，只是满足自己欲望的方式。
“真是恶心”我嗤笑，混迹人间久了，竟然也生出来了感情，那么奈落呢，他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未来有我吗？
我起身，跪坐到奈落梳头发的地方，翻出他的镜子支上，镜中的女人墨发黑眸，姿态风流，眼神轻佻，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媚态，明明是圣洁的长相，可并不适合我。
真是个笑话，我怎么会化形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适合我，为什么会长成这幅高洁的样子，我死命的扣着镜子旁的支架，恶心，太恶心了，污秽的蛇妖偷用了巫女的皮，却厌恶着这幅皮囊所带有的高贵。
我仇恨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双眼睛真是太不像了，一点也没有巫女的端庄，只有着我生来的邪气，我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不知道，我厌恶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厌恶者人类，厌恶着自己，我所讨厌的一切东西，感情还是皮囊。
我是为奈落来到这个世界的，也是为了他的爱所产生的，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镜子碎片划破了我的手，鲜艳的颜色从我紧握的手里溢出，恶心，连血液也是令人厌烦。
这张脸血肉模糊，透过地上的碎片我看到这张脸不再美丽，道道红痕流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只剩下一双轻佻又带着笑意的眼睛，也带出一种属于我的邪气。
“奈落，这张脸你喜欢吗？”我用力扣着脸上的伤口，不复娇美的样子，病态的笑容挂在我嘴角，我好疼啊，疼的要死掉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最后留恋的摸了摸这张脸，不舍得对着一地碎片修复了，妖怪就是这么恶心，虚伪又贪婪，我厌恶这张脸，可我也想用这张脸得到更多，更多的爱，欲，和心，我需要这些，人类的感情夹杂着太多的东西，对于我这种邪恶的妖怪来说，真的很喜欢。
权贵们的宴会总是这么无聊，也只有这些吃的才能让我开心。
这些人的身上夹杂了好多负面情绪，很好吃也很无奈。
“巫女小姐还是这样美丽”开口的是个脑门地中海男人。
真难看，我心里想着，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丑东西不配和我说话。
“我们巫女大人年少成名，早就不在意这些外表了，不过百闻不如一见，巫女大人美貌名不虚传啊”另一个人开口，我抬头看了看他，长得还不错，起码没搞个地中海发型。
我屈尊多看了他几眼，他在我的注视下渐渐脸红了，没出息，我小声嘀咕着。
奈落在我这边的小角落，他地位不高，堪堪达到能参加宴会的门槛，我看他也不和周围的人说话，只安静的呆在那坐着，时不时端起酒杯喝个酒，他长得不是那种好看的，但就是能让我在人群中一眼看出来，那周身的抑郁气质，让他周围成了个真空。
我做主高位，因为救了这个城的少城主，所以地位不算低，旁边就挨着言至。
言至依旧那副无忧无虑的，快乐的像个傻子，我怕傻气会传染，不动声色的挪了挪窝。
“只是，听说桔梗大人一年前就死了”有一人开口。
身边的言至也睁着那双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之前有人说言至小时候被周游世界的桔梗救过，虽说那时候还小，但是也到了记事的年纪，醒了之后就一直吵着要娶巫女，我觉得他挺痴心妄想的，他这样的我都看不上，别说桔梗了。
“哦”我发了声。
“听说巫女大人是被一个半妖杀死的”整个大厅开始议论，像苍蝇一样。
“哦”我又出声。
我真的想打死这群人类，“我不是桔梗”，这群人停下了嘴巴，全都看着我，“我是桔，桔梗花的桔，很可惜，你们想看见的桔梗没了”。
“可是桔梗小姐周游列国时，长得就你这样”还有人不依不饶的开口。
我实在是烦了，干脆闭了嘴，专心吃饭，那人见我不搭理他，脸色很是难看。
“你真不是啊”言至又挪过来。
“不是”我伸手扯下来一个鸡腿，边啃边说，“你看我除了长相，哪点像了”
“也是”顿了顿，他又小声嘀咕，“桔梗看着比你温柔多了”。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把我当聋子，我又不是听不见，怕他再说些令我心肌梗塞的话我一把夺下另一个鸡腿塞他嘴里，他被我的动作震惊了，好半天愣在那里，安静极了。
“你们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嘛”我推了推言至。
见他还愣着不搭理我，我撇了撇嘴，拿他袖子擦了擦嘴，又在他控诉的目光中，拿了他装着鸡的盘子。
“你想干嘛”他一把拽住我，“坐下，坐下”。
“找奈落啊”我弯着腰。
“？”
“我偷着过去”
“你觉得别人是瞎吗？主位上就三个人，你走了就剩下俩”
“.…..”我又坐下来，“有油纸吗”
他招呼身边的侍从，耳语一番，侍从一会就跑回来递给我一把油纸。
“你想干嘛”，我在言至惊诧的目光中把整只鸡放在一张纸上，包起来，想了想又抽了一张纸又包了一遍。
在言至一言难尽的表情中，我将他桌子上的鱼也包了起来，之后我把其他他没动的东西都给包了。一堆东西摆了小半个案子。
随后望向了老城主那，可惜了，都吃过了。
“别这样”言至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别丢人了行吗，我是亏你吃的了吗，你连吃带拿的”
我高深莫测莫测的看向他，“你不懂”，他可能是以为我要用这些东西做什么大事，一脸深沉的托着下巴，“那你还要我爹的吗，我偷着给你弄点”
傻是真傻，我拍了拍他脑袋，怜悯的看着他，然后说，“上菜，吃完了”。
“说实话，你们也太抠了”我对言至说。
“……”言至没说话，他觉得这个女人能吃还吃相难看，搞得跟逃难一样，随手指挥着人在上一桌。
一连上了三桌，厚脸皮如桔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巫女的袖子是真的好，我一连放了三只鸡，四条鱼，三对螃蟹，三对大虾……满意的拍了拍言至的脑袋。
无聊的宴会很快到了尾声。
“桔小姐可有什么想要的？”老城主突然开口，他长得慈眉善目的，就是太狠了，把奈落打成那样。
“你给我嫁了吧，我看奈落不错，实在不行我当个妾也行”我说。
“桔小姐说笑了”老城主笑了笑。
“我没说笑，你问我想要什么，我就想跟了奈落”我正色道。
“那奈落的意思呢”老城主严肃起来，看着那个小角落的奈落，又瘦又弱，要不是实在没人也不会派他跟着言至，果然给人弄没了。
奈落很安静，只低着他的头，闷声道，“凭城主差遣”
“这”老城主有些犹豫，这奈落自从来了他这城里，就整天阴森森的，也不说话，被欺负了也不还手，只是欺负他的人不是失踪就是犯了事，怎么想也不是个好东西。将桔小姐许给奈落，怎么看也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啊。
我有些不耐烦，这人怎么还不给我许了这门亲，要不是奈落总不搭理我也不会打他主人的主意。
“那，桔小姐觉得什么时候好，下月十五怎么样，”老城主斟酌的说。
“不用，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寻思了下，觉得有些麻烦，“我今天跟着奈落回去吧，”
“这……”老城主有些犹豫，这今天四月四也不吉利啊，“既然这样，那奈落觉得呢”
“……”奈落沉默了会，“可以”，奈落长到现在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其她女人或温婉或泼辣，这么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
我满意的点点头，等宴会一结束我就冲向奈落抱住他的袖子，“走，奈落”。
他使劲拉了拉衣服，“你放开”。
“不放”
“松手”
“不松”
见打量的人越来越多，奈落叹了口气，就这样挂着我，起身，往门口走，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些或多或少带着探究的目光。
奈落低头，他比桔要高很多，正好能看到她胸口的油纸包，夹杂着一股难言的肉味，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她其实和桔梗一点也不像，她的眼睛是那种微微上挑的媚态，走路爱扭腰，一身巫女服穿她身上就跟楼里的头牌，能吃还能装，脸皮也厚。
每次都笑盈盈的，勉强装成圣洁的样子，但那双邪气的眼睛还是暴露了她。
他正好看到那张脸上带着的薄红，娇艳欲滴，勾引着人一亲芳泽，果真是一张娇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娇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