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无声留春住》任意风烟

55、代人背黑锅

　　“密母妃，不要伤心了，十八知道了，会走得不安生的。”沚湄和娜娜坐在密妃身边，轻声安慰，虽然知道这样的安慰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无济于事，但是聊胜于无，没想到小十八真的去了，她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小十八见她的时候，叫她“丑姐姐”，童言无忌，只有他会这么叫，也只有她敢这么叫。

　　“是啊，密妃娘娘，你还有小十五和小十六，你还要照顾他们，你垮了他们可怎么办？十八知道也会伤心的。”几年的岁月，几年的生活，让娜娜沉淀了性子，安生了很多，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没有了以前的霸道，也没有了以前的毫无顾忌。她之所以敢嚣张，是因为知道草原上，父王可以摆平一切，而现在的收敛，同样是因为父王，因为父王的手腕，遮不了紫禁城的天空，父王护佑不了她。而她爱的男人，她也不能给他添麻烦不是？抚了抚小腹，她现在更能体会为人母的苦与乐，辛酸与喜悦。

　　“密太太，不哭不哭，弘明给你吹吹。”小弘明不是当初德妃娘娘抢着要抱的婴儿，两岁多的他安静懂事，很招人喜爱。这不，跟着沚湄来了密妃的宫殿，还帮着安慰失意的母亲。康熙四十七年，是一个受了诅咒的年份吧，大清风云变幻，以后的日子只怕都不得安生了。看着这位伤心欲绝的母亲，沚湄仿佛看到了九龙夺嫡的惨烈，成王败寇的辛酸。这波人几乎都没有好结局。老四和十三虽然胜了，可两人都□□劳死了，一个雍正八年病死，一个十三年暴毙。胜者如此，败者就更不用说了。那几个似乎只有十四长命一点，活到了乾隆二十几年。

　　“呵。弘明真乖，太太没哭，太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密妃辛酸的看着弘明，当初她的小十八，也是这么乖，这么听话，这么可爱的……，看着看着出了神。

　　“密太太，密太太，弘明要吃千层酥。”小弘明摇着密妃的衣袖拉回她的心神，说着流口水的话。

　　她的小十八也爱吃呢，唉，又想小十八了。密妃抱起小弘明，“好，密太太给明明做去，走哦，做千千吃。”

　　留下沚湄和娜娜二人相顾无言。

　　“福晋福晋，快，快，皇上大发雷霆，要杀了爷，福晋您快去瞧瞧。”小李子打听到沚湄在密妃这里，赶紧来报信，虽然知道告诉了沚湄只怕也无济于事，只是，莫名的，他就是相信福晋有本事。

　　“什么？”沚湄只知道这一年会废太子，到底还发生了些什么，确实不太清楚，这康熙，怎么会杀儿子起来？“娜娜，你先呆着，我去看看。”说完踏着花盆底子飞奔了出去，几年下来，这破鞋倒也穿习惯了，就是让她穿着去百米冲刺只怕也没问题。蕊寒跟着密妃去照顾弘明，沚湄带着香冷跑了出去。

　　“美眉，等等，我也去。”娜娜心惊肉跳，心道不好，只怕出大事了。她得去瞧瞧。只是到底有了身孕，跑跳不得，只好在其其格的搀扶下快步向乾清宫进发。

　　沚湄强行闯入了乾清宫，看见康熙拿着刀，这要砍十四，九哥跪在地上，抱着康熙的腿，不让他前进，一旁的阿哥们都跪倒在地。

　　“皇阿玛，做什么呢？练刀法？”沚湄进门，挑眉问道。“沚湄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给哥哥们请安，哥哥们吉祥！”

　　“重来没见过皇阿玛练武，弘明要是知道他皇玛法这么英明神武，一定会跟儿媳嚷嚷，想跟他皇玛法练武呢！噎，怎么大家跪了一地？皇阿玛？怎么了？”沚湄貌似不解的问道。

　　康熙见女眷来了，不好打打杀杀，放下了刀，不理那帮儿子，问沚湄道，“湄儿怎么来了？这乾清宫不是不许后妃出入吗？”康熙脑袋短路的说了这么一句。

　　“咳……，皇阿玛，弘明跟儿媳吵着要阿玛，儿媳这不帮儿子找爹来了吗？”切，她不是康熙的后妃好不好？吃老娘豆腐。沚湄心里腹诽。

　　“这弘明，他老子才离开了多一会儿？他也太黏人了点，你们太惯着他了。”

　　“皇阿玛，小孩子嘛，不惯着还天天打着不成？前些日子儿媳就打了他几下，让他不要喝生水，吃冰食，他就跟儿媳翻脸，好几天没理儿媳呢！儿媳琢磨着，这小娃娃啊，要哄，不能打，他们呀，会记仇的。”

　　“他敢，看朕不砍了他。”康熙心头起火。

　　沚湄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眼泪汪汪的对着康熙，“皇阿玛，儿媳统共就两个儿子，你要是砍了，儿媳可怎么活啊！这儿子不听话，教一教就成了。怎么能要打要杀的呢？儿子可不是这么教的。”

　　“你呀你呀，朕又没说要砍弘明，他那么乖得，朕疼还来不及呢！”康熙高深莫测的看了眼沚湄，知道这儿媳妇在给他上课，说儿子不能这么管教，可她哪里知道，这么些儿子，一个个都翻了天了，哪儿像弘明那么小那么听话？

　　这时一个小太监在李德全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德全神色一凌，犹豫着要不要给康熙说，康熙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知道是大事，还是不好摆平的大事。“嘀嘀咕咕什么，有什么事儿，说！还嫌这儿不够乱吗？”

　　李德全只好凑近康熙耳边，简明的交代了，“什么？怎么可能？”康熙红了双眼，瞪向十四，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打得十四嘴角流血，扑倒在地。

　　“皇阿玛，您这是干什么？十四犯什么事儿了？您好好说不成吗？”康熙看向沚湄也神色不渝，“你问问你家爷，他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儿。来人，把胤祯拖出去给我打，狠狠地打！谁敢求饶一并拖出去。”

　　“皇……”老十正想求情，被老八拖住。

　　“什么？皇阿玛，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啊？皇阿玛，你倒是说说，我们家爷又犯了什么事儿？要打人也得有个说法啊！”

　　“闭嘴，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说长道短的干什么？给我滚！”十四不知道皇阿玛怎么突然又要打他，只是，湄儿在这儿白话下去也无济于事，搞不好她也连带的要挨打，所以放下狠话。

　　“你……，打吧打吧，打坏了我重新给弘明找个阿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放肆，什么皇家媳妇，怎么存了再嫁的心？来人，给朕掌嘴！”

　　“皇阿玛！”沚湄哭倒在地，“皇阿玛，您要儿媳嫁，儿媳嫁了，可现在你又要打死儿媳的丈夫，让儿媳守寡，儿媳一个妇道人家，可怎么活啊！儿媳不给弘明找个阿玛，怎么养的大弘明？要不然……，要不然你一并打死儿媳算了。”

　　“你……”康熙不怒反笑，“朕什么时候说要打死他了？”

　　“可是，可是您不是说要狠狠地打吗？有个二十下人就废了，嫁不能嫁，您还不如也打死儿媳。”

　　“滚开，谁要你一个女人多嘴，爷回头再收拾你。”十四忍着屁股上的疼，想喝住那叫嚣的女人。

　　“还收拾？打吧打吧，打废了最好，省得隔三差五的往房里添人，闹得人心烦。皇阿玛，您慢慢打，儿媳告退。”丫的，这康熙突然吃炸药了？还就跟十四过不去？搞什么？

　　满屋子的人被沚湄弄的目瞪口呆，这女人……，刚才还要死要活的，怎么转眼就……，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啊摸不透。

　　转眼二十下已过，十四的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十四咬牙挺着。

　　老四看不过去，到底是一母同胞，他不求情就是冷血了，可不能在康熙心里留下这么印象，“皇阿玛，您打也打了，求您饶了十四吧。”

　　“饶了他？打，给朕狠狠地打。”康熙想到脑子里那美好的影子，心里一痛。

　　沚湄回到德妃宫中，见德妃坐立不安的，才安慰德妃，她知道，十四死不了，要死也不是现在。德妃还是心神不宁，可是没有奉召她又不敢去乾清宫，只有干等。

　　突然德妃跟沚湄说。“那娜娜走到宜妃宫殿附近的时候摔了一跤，宜妃抬了进来，想请太医去，娜娜还不依，最终还是让太医看了，然后宜妃让我转告你，娜娜就留在宫里养伤，这一次不出去了。”

　　什么？太医看了？完了完了，只怕宜妃不敢隐瞒康熙，把娜娜怀孕的事儿跟康熙汇报，然后又不敢把事情闹大，毕竟是一个蒙古公主的名节，就只能把人拘在宫里，留待康熙处罚。

　　而康熙听了这消息，只怕以为是十四干的好事，这才狠狠地打了十四。十四这下这真冤，替他四哥擦屁股。沚湄想到这些，人、强忍着笑意。没办法，谁叫十四喜欢娜娜这事儿，人尽皆知呢？这会儿娜娜出事，不算他头上算谁的头上？

　　只怕老四也还不知道这事儿吧？听娜娜说，她是给老四下了药来着。咳…………，一击即中，老四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