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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你不对劲。”石越明第七次回头,审视着陈延。
      天气越来越凉,陈延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靠窗,窗开了一道小缝,凉风吹进来冷飕飕的,但他就是不关窗。

      “走开。”陈延第七次这样回答。
      石越明盯着他眼睛耳朵跟脖子。
      耳后根泛了一片红,脖子上还有一道狭长的伤痕,弥漫出一层粉。

      他看着看着思绪就跑了偏。
      这伤痕形状跟大小都很像是掐出来的,他有时候犯了困实在顶不住也是掐住自己脖子上下搓揉一番,让自己清醒清醒。
      但男孩子皮糙肉厚,就算掐也掐不出个好歹来,一道痕子印上一节课,到下课就消了大半了。

      而陈延脖子上这道就他妈的精彩了。
      贼他娘的精彩。
      精彩的他当场就能脑补出十八禁十八摸十八式,反正各种各样少儿不宜不应该出现在附中就连编进校规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场景。

      因为陈延脖子上那道伤口怎么瞧怎么看都是给人掐出来的。
      自己掐不出来,方向不对。
      也不会是打架,力道不够。

      倒更像是面对面地、被人压制、被人握住脖子,静静地凝视。
      那人甚至可能都没用多少力,大概也没意识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皮肤能这么嫩,一掐就红、一捏就肿。
      导致陈延今天一来班上,一张活像是被人摁在酸菜坛子里泡了一夜的臭脸跟脖子上的痕迹一起出现,石越明越看越不对劲,越品越有味儿。

      “你昨晚是不是早退找于砾去了?”他问。
      “我找你爷爷去了。”陈延翻了个白眼,补昨晚带回宿舍却压根没心思写的英语作业。
      “延延你这样挺不是人的。”石越明说,“我爷爷跟我奶奶关心挺好,你就是再想跟我套近乎,也犯不着想当我奶奶吧?”

      一个g写岔了位,小尾巴拖到了下巴,晃晃悠悠的,瞧着就不太安分。
      陈延看着那个字母,没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

      犯了水逆了。
      赵大山瞎算卦还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给他扯上了个1234567的破事来。

      陈延吸了口气,问石越明:“五班赵大山你认识吗?”
      “你兄弟啊。怎么了?”石越明没太懂他想表达什么。
      “嗯。”陈延说,“你快去跟他拜个把子。”
      “那是我孙子”他补充,“让你们俩失散这么多年是我的错。”

      石越明:“……草。”
      他愣了好两秒,没忍住笑了出来:“恼羞成怒了可还行,你这样你觉得我能信你昨晚没跟于砾做些什么嘛?”

      陈延想说你真的能。
      但是石头那眼神太得瑟,他有一种预感。
      他说什么他也不会信。
      毕竟自己脖子上的红痕的确是太暧昧了。

      毕竟昨晚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觉得于砾是想掐死他。
      缠的久了,分寸边界感全都削弱,他差点忘了于砾本来就是一个凌厉的人。
      不笑就已经够让人害怕了,更何况那样冷冰冰地垂眸俯视,不带任何感情、手一寸寸收紧,好像下一秒真的要拧断对方脖子一样。

      好在错觉当不了真,于砾很快松了手,视线在他颈项停留一瞬,很快转移回自己手上。
      被剥夺的空气瞬间从四面八方重新钻了回来,陈延差一点呛出声,强行克制下去之后竟然还有心情笑。

      他当时怎么想的自己也说不太清,大概是觉得平白无故被人掐了这么一遭,多少有些不服气。
      于是陈延紧紧抓住刚从于砾口袋顺出来的那条玻璃鱼,笑了一下:“哥哥,我还以为你打算掐死我。”

      于砾摇了下头:“舍不得。”
      陈延其实有些怀疑这人换了副里子,不然没法解释时不时反撩的举动。
      他眨了下眼睛:“嗯?”
      于砾说:“把你掐死了,我上哪再去找这么漂亮的小鹦鹉?”

      夜色估计是太寂静了,寂静得适合睡觉,睡觉反应了好几秒钟都没琢磨出来这句话里到底哪个字眼更离谱一点。
      首先,于砾第一反应不是不能掐死他,而是掐死了不好找替代品;
      其次,他第一次从于砾嘴里听见一个对自己的形容词,还说的是漂亮,无关才华和性格的一个外貌赞扬;
      最后……小鹦鹉是什么玩意儿???

      陈延眨了眨眼睛:“啊?”
      于砾当时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虎口扩出的弧度:“先还我,我回去穿个孔拴上绳再送你。”

      他说的是当时待在陈延手里的玻璃鱼。
      说的太过轻松随意理所当然,导致陈延都有些怀疑。
      怀疑是自己用错了方法还是出现了幻听,不然为什么明明是他想要找到一些证据诡辩于砾对他动了心,好在制高点将他一军,到头来却变成他是只漂亮的小鹦鹉、他恬不知耻地朝这人讨要了一件礼物?

      这问题折腾了他一晚上加这一上午,直到现在都还烦着,偏偏有人好死不死地往他这撞,陈延没给石越明打死都是这一年吃斋念佛收了性子没那么暴脾气。

      他顶回去一句,划掉写歪的词,补完了最后一篇作文踩着点把作业交了上去,刚呼出一口气,突然瞥见后门站了个人。

      他愣了两秒,脚步不自觉顿住。
      对方却在跟他视线对上之后晃了两下,从后门消失了。

      没由来地烦躁往头上蹿,陈延直觉没什么好事,但意识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抬脚朝那边走了过去。

      他跟陈康小时候一起长过几年,爷爷奶奶只有两个儿子,老陈跟他叔也只生了他跟陈康两个崽,年龄相近,要不是后来那些事,其实不至于关系这么差。
      他考进附中之后,除了过年过节去奶奶家吃饭,他这个堂哥从来没找过他,没道理这时候出现在高二七班。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周五校外群架这一桩事了。
      可他当时又不在场,知道的所有琐碎都是道听途说,连细节都不能完善,甚至都没于砾知道的多。

      于砾……?
      陈延怔了一瞬,本能地抗拒这种坏事第一时间想到他的依赖心理。

      他原本就目的不纯,每一次来往试探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要这些问题上烦他……
      明明要去烦别人,陈延心底却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比老许昨天上课讲的那道函数奇点还让人头疼。

      他收了步子,往座位上走,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于砾出现在后门,甚至跟他有一瞬间的视线交错。
      陈延微怔,下意识勾出个笑,笑完才意识到自己脖子还在疼。

      陈延:“……”
      草,演出条件反射来了。

      “一见面就笑,一出声就喊哥哥,说你是鹦鹉还不信了?”于砾从后排绕过来,放了一个小瓶在他桌子上,然后抬手点了点自己脖子,“擦擦。”
      石越明在前面眼神都快冒火,就差把“看吧!奸情给我逮到了”写在脸上。

      “鹦鹉是这么来的?”陈延缓缓睁大眼睛。
      “不然你以为呢?”于砾问他。
      “……”陈延:“我以为起码也得是……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啊!”

      “草!”于砾还没说话,石越明先打了个寒颤从座位跳了起来,“你搁这下蛋呢咯咯哒咯咯哒。”
      陈延脸色一黑,抬手指门:“滚。”再一转眼又好死不死地看见于砾嘴角扬了抹弧度。
      陈延:“……”
      遇人不用,暴殄天物,去他妈的愧疚不安。

      他捞起桌上那个小瓶,挖了块药膏出来一边往脖子上涂,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周末网吧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延手指很长,又白又干净,脖颈弧度线条也像是画出来的。
      细长白净的手指在颈项流连,于砾只看了那边一瞬就上移视线对上他的眸子:“不听别人瞎说了?”

      “别人哪有你跟我关系近。”陈延回道。
      于砾笑了一下,半信半不信的,坐在了位置上,轻飘飘问了一句:“陈康是你哥?”

      擦药的手顿了那么一小瞬,陈延压下那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慌乱,张了张嘴:“啊。”

      眼前这人眸色很深,盯着自己望的时候陈延有一种被扒光了放在青天白日下的错觉,一半被太阳烤的烦躁不已,一半又被视线刺的冰冷入骨。
      他不适到了极点,刚想躲开对视,于砾终于开了口,声音平淡寻常,不带一点情绪,却会让人觉得他分明是在蔑视。

      “他本事挺大的,搞大人肚子。”
      “对方还有男朋友。”于砾说。

      像是想到了什么,趁陈延一时没缓过神来的空档,于砾勾了勾唇轻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们家人是不是都这么有本事,娘胎里学出来的钓人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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