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必须死》袖底澜沧

5、第005章

　　虞杭挂断电话。

　　经纪人又打过来，虞杭叹了口气，将对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席真趴在塑料方桌上，狸花小猫慢悠悠地晃动尾巴尖，仰头注视虞杭。

　　虞杭低头，和小猫四目相对。

　　露出被萌到的表情，虞杭伸手摸摸席真的脑袋后背。

　　虞杭的撸猫手法不错，席真眯起眼睛享受。

　　虞杭：“小可爱，你要是我的猫就好了，我很想养你，可惜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自己身上的麻烦自己都不一定能解决，带你回去也没时间照顾你。”

　　席真仰起头，享受虞杭娴熟的挠下巴的手法。

　　虞杭一手撸猫，一手拿起手机，对着席真一连拍了六七条短视频。

　　到了下班时间，虞杭放下手机，拉开一把椅子，在桌边坐下。

　　席真看着虞杭伸手拿过放在桌子一角的一个背包。

　　打开背包，虞杭从里面拿出一个不算小的化妆包。

　　化妆包打开，盖子背面嵌着一面镜子，虞杭对着镜子拿湿巾擦过脸，再从化妆包里拿出粉底液之类的化妆品，依次往脸上涂抹。

　　虞杭肤色变得暗淡，脖子和双手也没忘记补上深色的粉底，眉毛画粗一些，在头发上扑上一些粉，让头发失去黑亮的光泽，再把发型抓乱一些。

　　虞杭脱下保洁制服，换上款式过时的灰色外套，戴上新的一次性的口罩和一副旧平光眼镜。

　　虞杭站起来，在小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他的肩塌下，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一眨眼老了十岁不止，活脱脱一个三四十岁，被生活压垮的中年男人。

　　虞杭收拾好自己，背上背包，伸手来抱席真：“崽崽来，我带你去收容中心。”

　　席真灵活地跳下桌子扭头就跑，冲到门边，纵身一跃双爪抱住门把手打开门钻出去。

　　虞杭震惊：“……诶？！等等！不要乱跑，地铁附近人多，很危险的！”

　　虞杭回过神，立刻追出门。

　　追到地铁出口，虞杭看见一男一女拦住小猫。

　　两人都是二十来岁，男子穿着黑色上衣白色休闲裤，女生穿着一条橘色连衣裙。

　　两人弯腰去捉小猫，小猫敏捷地避开，弓起背，戒备地盯住对方。

　　虞杭快步上前，弯腰捞起小猫。

　　席真抬头看一眼虞杭，想了想，安静地窝在青年怀里。

　　一男一女看向虞杭，女生的表情有些尴尬，努力向虞杭挤出笑容，指了指席真，说：“先生，这是我们的猫，不小心让它跑丢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谢谢你帮我们抓到它，可以还给我们吗？”

　　虞杭揉揉怀里的毛茸茸：“你们是不是认错猫了，这只是我家的。”

　　一男一女互相看看，对面的男人向虞杭走来：“先生，这只猫真的是我们的，请你还给我们。”

　　地铁站口人来人往，过路行人注意到这边，有的人放慢脚步，向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人群中有的拿出手机准备拍摄：“怎么回事，有人当街抢猫？”

　　虞杭皱了皱眉，谨慎地把口罩拉高一些，遮住整个鼻梁，防止被认出来。

　　他看向对面两人：“你们说这只猫是你们养的，有证据吗？它叫什么名字，你们手机里有它的照片吗？”

　　一男一女窘住。

　　老大就让他们去橙宫市某个小巷子口带回一只成了妖的小狸花猫，还真没告诉他们小猫叫啥。

　　照片也没有，谁还不认识国产狸花了。

　　虞杭挠挠席真的下巴，喊：“崽。”

　　席真仰起头，舒适地眯起眼睛：“喵~”

　　不久之前在休息室录的撸猫小视频派上了用场，虞杭一手抱着小猫，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播放视频：“你们肯定是认错了，这真的是我家的猫。”

　　小猫明显跟虞杭亲近，他手机里还有小猫的视频，围观的过路人纷纷站在虞杭这边：“这猫是他的嘛，你们两个小年轻怎么回事，要抢人家的猫啊？”

　　一男一女没有办法，只好向虞杭道歉，连连解释：“是认错了，认错了。这只小狸花跟我们家跑丢的那只真的太像了，是我们认错了。”

　　虞杭抱着席真离开。

　　走过两个路口，席真突然挣扎，从虞杭怀里往地上跳。

　　虞杭及时抱紧小猫。

　　一路都很乖的小猫突然想要逃跑，虞杭一头雾水，努力猜测原因。

　　小猫挣扎归挣扎，居然没有亮爪子，实在挣脱不开，仰起头冲虞杭露出不满的表情。

　　虞杭低头和席真对视：“带你去流浪动物收容中心？”

　　小猫奋力挣扎。

　　虞杭：“……先带你去宠物医院，检查完身体，我带你回家？”

　　小猫安静下来，抬头盯着虞杭的脸，仿佛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小猫抬头可可爱爱，虞杭拿出手机，镜头对准自家新鲜出炉的亲生崽来了一套N连拍，说：“还是拨打妖妖灵吧，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我要把你上交给国家。”

　　——

　　虞杭说到做到，把小猫带到宠物医院。

　　席真乖巧地接受体检，虞杭一边百度养猫攻略一边和医生护士聊天，购买养猫必需品。

　　虞杭正在挑选护士推荐的猫粮猫砂：“崽，你喜欢哪一种？”

　　小猫舒舒服服侧身躺在检查台上，享受医生手法老道的撸毛。

　　医生夸奖席真：“这么乖的小猫真少见，我都想带回家了。”

　　虞杭笑着走过来，戳戳侧躺的小猫柔软的肚子：“这可不行，这是我亲儿子。是吧，崽？”

　　席真翻身背对虞杭。

　　虞杭的手机又响起来，是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电话，一听是经纪人的声音，立刻挂断。

　　完全可以想象手机那一头经纪人的暴跳如雷，不过虞杭不在乎。

　　他和经纪人洪志之间有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虞杭给自己的定位是演员，他不介意少赚点钱，少一些曝光，多一些时间出来专心打磨演技。但公司对他的定位是快消品。

　　以前他背后有江奕，公司对他还算客气。现在他和江奕分手，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和公司解约。

　　虞杭走红刚半年多，时间不长不短，收入有限。好在他没有乱花，目前手上的存款够赔违约金，不过解约之后，他大概也就赤贫了。

　　偏偏这个时候，家里多了张吃饭的嘴。

　　虞杭抱起软绵绵的小猫：“崽，你放心，爸爸再穷也不会少你一口吃的，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席真低头专心舔着小爪子。

　　听说猫都很喜欢吃营养膏，虞杭把席真暂时交还给医生，跟着护士去旁边选购。

　　手机铃声又响起，虞杭索性关机。

　　关机了铃声还在响，虞杭疑惑地低头检查手机，猛地反应过来——不是他的电话。

　　面前正在推荐各种营养膏的小护士抱歉地笑笑，走开几步接起电话。

　　说明自己正在工作，小护士迅速结束通话。

　　另一个护士经过，随手拨弄一下小护士手机上的挂坠：“这是虞杭上次橙宫市见面会上发的应援周边吧，你怎么还带着，你没看最近的热搜吗，虞杭被金主包养，在片场耍大牌，故意针对前辈演员，害人家受伤进医院，被媒体拍到曝光了还拒不道歉，这种人你还粉他啊？”

　　小护士卧槽一声：“什么鬼，我不知道啊，我之前请假回老家去了都没看围博。我也不算粉吧，不混圈，就觉得虞杭长得不错演技也挺好的……新闻在哪里看，都实锤了吗？”

　　另一个护士说：“锤死了都。这种人有个P演技，我以前也觉得他长得还行，结果是整的，还是照着两年前退圈的一个演员整的，人长得比虞杭好看多了，原版就是原版，你看对比图了吗，我把链接发你……”

　　医生咳嗽一声，两个年轻护士立刻放下手机。

　　小护士慌忙拆掉手机挂坠，随手丢进垃圾桶，回到虞杭面前：“不好意思啊，客人……除了营养膏，还需要别的吗？这是我们医院的宣传卡，上面有我们医院的电话，这个二维码扫一下可以加V信群，今后养猫遇到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找我们。”

　　席真静静看着虞杭。

　　虞杭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道谢收下宣传卡。

　　猫咪用品买了许多，还差一个猫包。

　　虞杭说今天已经拿不动了，下次再来买。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等车来了，虞杭把大包小包放在后排座位，他坐上副驾驶座，两只手抱着席真。

　　席真蹲在虞杭腿上，青年低头沉默着，手掌一下一下抚摸小猫背上的柔软的绒毛。

　　虞杭的心情实在很难称得上好，但还有只刚捡回家的亲生崽崽乖巧给撸，又感觉这日子还不算太坏。

　　——

　　虞杭家在赤城市中心区一个花园小区里。

　　小区安保严格，出租车进不去。虞杭在小区门外下车，拎着大包小包，伪装过于到位，果断被保安拦下。

　　虞杭出示身份证，保安比对着认了半天，终于确认是虞杭本人。

　　保安苦笑着放虞杭进门：“虞先生，有位夏文成先生和唐宇先生来找你，他们两位刚刚进去。你现在回去，估计正好能碰上。”

　　席真竖起小耳朵。

　　“夏文成、唐宇？”

　　虞杭想了一想，眼神顿时发亮。

　　他连声向保安道谢，转身就要飞奔向自己住的7号楼。

　　拎着大包小包还带着一只猫实在有些不方便，虞杭才转身又转回来，付给保安一些小费，拜托他们出一个人帮他把猫咪用品和席真先送回家。

　　保安人手充足，开开心心赚了这笔外快。

　　席真暂时窝进虞杭的背包，从拉链口探出个小脑袋，被一名保安背着，和他的猫粮猫砂猫玩具一起，从7号楼下的地下停车场直接搭乘电梯上楼。

　　虞杭来到7号楼前，一楼大厅里正出来两个年轻男人。

　　一个高大英俊，一个清秀腼腆，正是夏文成和唐宇。

　　早些时候，唐宇提议邀请虞杭出演新电影的男主角，夏文成自然尊重唐宇的意见，叫人联系虞杭所在的经纪公司，邀请他来参加试镜。

　　结果，影视公司的负责人告诉夏文成，他们早就发了邀请给虞杭的经纪人，对方也同意来试镜。可是就在今天，虞杭的经纪人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虞杭的档期排不开，无法参加下周的试镜了。

　　不想让唐宇失望，夏文成让负责人再一次联系虞杭的经纪人，看看试镜的事还能不能商量。

　　然而不管怎么说，对方都一口咬定，虞杭不会来参加试镜。

　　夏文成想就这么算了，但是唐宇觉得可惜。

　　唐宇想要当面和虞杭谈谈。联系虞杭的经纪人，对方只说虞杭很忙，没有空接电话。夏文成托人问到虞杭的手机号，却一直打不通，只好再要来虞杭现在的住址，两人一道上门拜访。

　　两人刚在大厅的安全门外按虞杭家的门铃，但是没有人回应，正准备离开。

　　两人都没有认出虞杭，倒是虞杭站住，仔细看了看他们，迎上前去。

　　他刚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

　　夏文成和唐宇隐约听见一些声响，对视一眼，有些疑惑。

　　他们走到小路的拐角处，左右张望，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看见前方七八米远，隔着一个喷泉花坛，大路上一辆黑色房车嘭地关上车门，缓缓驶出小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