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如画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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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睁开双眼，重又望见熟悉的黑色屋顶，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昨天的一切难道是梦吗？胃还有些难受，仿佛还能感觉出昨天晚上那个三角蒸饺一口吞下后的饱胀感。
“阿花姐姐，快开门！”“啪啪啪-----”门被拍地震天响，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定是菜大娘让他来催了！打开门，就见小四就冲了进来。
果不其然，他的声音略显急促：“快点！菜大娘说你再不去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用同样瘦小的手，握上少年白皙稚嫩的手，我轻轻叹气，这个孩子，每次只要碰上我的事总会格外焦虑。想起第一次碰上他的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也是这样让人心疼。
那天，我经过后院时，隐约听见孩子的哭声，原本我是不想理会的。毕竟来到这里非我所愿，而对于那些灵异的事件开始由不信变得半信半疑起来。但是，那次不知怎么的，那抽抽噎噎的哭声竟让我的心里浮出一缕忧伤。我想，是那缕忧伤促使我上前，把那个在雨中哭泣的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用我的温度去温暖他，尽管那份温度如夜中的烛火，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却终究换回了这个孩子的一线生机。
我还记得在高烧中他口中喃喃地呼唤：娘，四儿乖，娘，不要走……直到我用手轻轻拍打孩子瘦弱的脊背，才渐渐安静下来。
也许每个人都有一段曾经伤痛的过去，我们都习惯把那些伤口埋藏在内心深处，只有在无意识的时候才能那么无所顾忌地说出口。
一整个晚上照顾他，直到烧退。我累极，在他躺着的床头沉沉睡去。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天早晨孩子的眼神---- 胆怯，明亮，却又带着莫名的信任。也许是在那一刻，他或许已经把我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想如果，假如有那个如果，我是否应该在他醒之前的那一刻就此离去，那么一切也许就会不同了吧？
思绪被眼前晃动的手换回，“阿花姐姐，你怎么了？今天很多客人来呢，菜大娘让你去帮忙，再不走菜大娘要……”
我双手比划了一个暂停的姿势，起身，提起裙摆向门边跑去。手被另一只暖暖的手牵住，我诧异地望向他清亮的眸子：？
“这样我才可以跟上姐姐么！”故作老成地冲我点了点头：“姐姐走吧！”
我摇头笑了笑，更紧地握了握他的手，大步向前跑去。金灿灿的六月阳光，落音缤纷，洒落了一地的欢声笑语。年少时节，总是执着地追寻梦的痕迹，只留那诗的余音还绕在轮回梦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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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厨房，就看见菜大娘忙碌的身影，别看菜大娘身材臃肿，手指亦是粗壮，却着实灵巧，烧的一手好菜。背着阳光忙碌的身影，此刻，被铎上了一层金韵。恍惚中，那身影竟化成脑海深处的一抹亮色，总在厨房中忙碌的纤细双手，翻飞舞动，晃花了我本就模糊的双眼。
嘴角微张欲言，却被一声怒吼换回了神智：“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今天可是舞林大会的第一天，出了岔子可不得了！”
咧嘴笑了笑，压下心中的酸痛感，赶忙卷起袖子，上前帮忙。小四在灶头边帮忙生火，探出头来冲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只是脸上却被烟熏上了几团黑色。忍不住，嘴角划过一个大大的弧度。望着忙碌的众人，我也用劲起来。
“你等会记得上菜时可要拿稳了！可别像上回那样，到时候连我也帮不上你！”菜大娘絮絮叨叨地对着我耳提面命。我无奈地笑，不用一次过错就记得这么久吧！还有，菜大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奇怪地望着她今日古怪的行为，我对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拍了拍我的头，菜大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转身忙活去了。“快去吧，出了岔子回来就得挨落够子了（即用手敲打打头部的俗语，一般较多用于长辈对于晚辈）！”
我一笑，这才是我熟悉的菜大娘么！端起菜盘，跟随长队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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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宴会盛况空前，不愧是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彩莲悬挂，亮堂堂的大厅内，形形色色的人，在此处交杂混迹，各色的面貌，迥异的穿着，不同的谈吐，或许是戴着不同的面具吧！
我们一行鱼贯而入，把各样菜式放入个大桌中。将各个菜盘顺势铺成圆形，这是此处的传统，圆形即代表事事顺利，然而，世上哪有如此易事呢？
正待退下，却听得领头之人挥了挥手，让我们站在了侍女的背后。难道还有其他事？算了，权当看一场别样的宴会，也不错！心里渐渐放松下去，我也乐得眼神开始四处飘散。
主座上的上官流我早先就见过，一身黑色，精壮的身材，一双眼睛威严非常，精光四射。左手边的是他的第一夫人----芙蓉裳，一身淡金色，显得贵气十足，只是眉间有些细细的纹路，应该有些年岁了。她的边上站着一个瘦长的男子，应该就是大公子上官清。他的眉眼其实很像他的母亲，却面色浮肿，看来传言非虚：他是一个痴醉于情色之人！
上官流的右侧是一个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不经意间便媚态横生，她微靠在上官流的一侧，不时地轻笑几声，看上官流对她柔和的眼神，的确是很受宠。她的右边是一白衣男子，柔和的面容，手握一把白色折扇，此刻正用它轻轻地敲着身侧一个女子的头。只是那温柔的眼神，充满了缱绻的温情。女子的嘴角微微嘟起，仿佛是在向男子撒娇。双手挽上男子的衣袖，双目灵动无比，面容却不知为了什么而娇羞无比。
“娘，哥又笑我！”上官羞花红着脸向粉衣女子求救。粉衣女子横瞪身旁儿子一眼，却训斥女儿道：“羞花，这么大了还不知分寸，净和你哥胡闹！”
上官羞花微瞥了瞥嘴，又转向正中的男子:“爹----”上官流朗声一笑：“今日本是大宴，花儿是得听你娘的！不过偶尔小闹爹还说容许的！”
眼睛一亮，上官羞花笑开来：“还是爹爹对我最好！”得意地冲身侧的上官铭一挑眉，却不知这一笑，晃花了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旁边众人，最近的几人竟是目瞪口呆，痴迷不已，嘴角流出了唾液！
上官铭瞥一眼，厌恶地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对着自家的妹妹。眼中分明是无奈，却还夹杂着一种复杂的忧虑。
“哈哈，大哥，你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是叫羞花吧？”一道洪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上官流眼中分明闪过激动的神色，忙站起来，望向来人。
那人背着一口大刀，肤色黝黑，正中却不知被谁划了一道，那疤痕从额角一直延伸到嘴角，显得狰狞而恐怖。大步走过来，走近时，却径直跪在了地上。抬头望向上官流：“大哥，一别四年，我终于回来了。”
最后一句分明带着哽咽。上官流忙走过去，扶起地上男子，带着欣慰：“你当年一去，我早知你一定会克服心魔，再次回来！这位是？”
“大哥你忘了吗？他就是当年救我的小孩。只是为了救我，却误食毒草，导致终身不能行走，都是我害了他。”男人的声音沉痛无比，望向身侧的少年的眼神中带着点悔恨。
上官流的眼转向男人身侧的少年，他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上，细白纤长的双手放于双腿上，两腿处被长长的衣衫盖住，却能看出模糊的形状-----骨瘦如柴。
正欲开口，低着头的少年忽然抬起头，如画的面容上展开如花的笑靥：“堡主，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如画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