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56、第十二章（1）

　　婉拒几个举着牌子私车拉客的，苏慎走到跟前，双眉一扬：“这怎么了？你们今天约好的？”说着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严一楠，难得回国一趟，这不太好吧？”
　　钱立斌在边上打量呼吸急促的谢缘，夸张地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气得发抖，还是高兴得发抖啊？”
　　那陌生男生见人越来越多了，低声提醒严一楠道：“速战速决。”
　　严一楠长出一口气，拍拍他的肩示意放心，而后对苏慎说：“不开玩笑，我这真有急事。”顿了顿，可能觉得不摊牌今天多半是走不成了，索性直说，“林蕴你知道吧，以前奥赛群里的。”
　　苏慎点头：“有印象。听说她高考后也去英村了，等等，是不是就跟你一个学校？”
　　严一楠说：“大家都是国人，出门在外尽可能互相照应是吧。这是沈陆，刚巧也是同个城市出去的，我们几个玩得挺不错。”
　　沈陆应声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苏慎立马听出些意思了：“林蕴遇上麻烦事了？”
　　严一楠愁眉不展：“她妹妹出事了，我跟沈陆打算过去看看，希望能帮上点忙。就是我俩消息太滞后了，临时仓促做的决定，本想坐动车去，速度能快点，谁知忘了要春节了，今天去肇林的票线上线下全部售罄，现在就商量着退而求其次，自己开车过去。”
　　“又是肇林？等下，林蕴，林……”苏慎神情一凛，迟疑道，“难道是……林茵？”
　　严一楠叹了口气，没起疑：“是的，新闻都铺天盖地了。”
　　谢缘的身体不易察觉地晃了几晃。
　　怪不得新闻里林茵姐姐虽然打着厚厚的马赛克，但依旧有种挡不住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原来不全是因为她和林茵有些像，而是她的确曾和谢缘短暂接触过。四年前被严一楠硬拉着和一群奥赛学霸吃饭唱K，那个短发女生是少数帮她活跃气氛的人之一。
　　苏慎低声道：“你们刚才争吵的话，我零星听到一些，严一楠，老实说林蕴家的事，你就算马不停蹄赶去肇林，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来这是命案，警察全权接手，二来……虽然作为朋友，困难时奔走出力是必须的，但这次不一样，凶手还没抓到，走后续的流程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你现在过去，除了安慰安慰，好像别的也没什么能做的。”
　　严一楠没作声。苏慎这番话的弦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事的确是大事，但他在明知自己女友状况的前提下，还想方设法欲赶到林蕴身边，而仅仅为了几句任何亲友都能办到的安慰，那是过了。明明可以妥善处理两头的，他却完全忽略平衡另一方，即便他问心无愧，可赵欣该作何感想，林蕴又该作何感想？
　　沈陆说：“到那边才知道哪些需要帮忙，现在情况不明，你们在这里说破天也不会有结果，严一楠，到底走不走？”
　　严一楠一副焦头烂额的疲惫模样，摆手道：“你去上车点排队，我马上过来。”
　　“那你赶紧的。”沈陆果断转身离开，再三叮嘱他。
　　严一楠迎向苏慎的目光：“我想的跟你不一样，这是大事，这个时候做朋友的不出马，那还算什么朋友，就是去当个摆设充个排场，也比不去的好。苏慎，你现在考虑问题这么‘理智’的吗？”
　　苏慎被他的话激得不禁动气：“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只是采取的方法跟你不一样。”他飞快瞥了眼对方足边16寸商务行李箱上垂落的托运贴条，角度很微妙，字虽然很多看不大清，但隐约能辨出是韩文，登机日期是在5天前，看样子谢缘还没注意到，“我只是提个建议，主意当然还是你自己拿，你别后悔就行。”
　　严一楠冷笑出声：“我这里不兴后悔这个词。”他玩味地看了眼谢缘，“倒是你，话里话外都向着谢缘，怎么，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
　　苏慎抿紧嘴唇，伸手揽过他的肩，拽着他背转身走开两步：“到底是谁另结新欢，嗯？”
　　严一楠颇是不耐地笑了一声：“什么眼睛看什么人。你跟陈宁宁分开也好，这四年都把你调教成什么鬼样了，比女的还爱神经过敏。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苏慎却没笑，双眼因反感而微微眯起，他不打算顺着这台阶下地：“严一楠，一件事情做之前吧，多考虑考虑别人，没坏处。”
　　严一楠推开他，满不在乎地一哂：“行吧行吧。”
　　一旁云里雾里看热闹的钱立斌脑子慢半拍，还以为两人谈判失败，苏慎狗胆包天真准备扣人不放，就觉得自己有义务打下圆场了：“苏慎，差不多行了，人严一楠有要紧事等着去办，你再继续搞脑子就不妥了啊。”
　　严一楠晃了晃手机，展示屏幕上显示着的沈陆来电：“那就这样，我先走了，有空聚。”
　　苏慎不太应景地“嗯”一声算是听见了。他有些担心谢缘，这女生虽然一直默默没搭腔，但就怕事到临头突然又要闹，严一楠是非走不可的，那今天就真没法收场了。
　　严一楠走后，钱立斌莫名松了口气，半开玩笑地对谢缘说：“你看网上那个吐槽没，一帘幽梦那个，‘你失去的不过是一条腿,而紫菱失去的是她的爱情啊’，哈哈哈，令人窒息是不是，所以你就别气了，毕竟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严一楠他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先去那边帮忙免不了的啊，相比之下，情侣闹矛盾嘛，先放一放也没什么的。你跟他吵架占不到理嘛，你们女生吐槽电视剧挺会的，怎么自己遇到了就拎不清呢。”
　　边上听着的苏慎猛一下没明白这个梗，等反应过来后，几乎想一脚上去踹翻他。
　　出乎意料，谢缘没有翻脸，反而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我做错了吗？”
　　“这……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钱立斌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被她问住了。
　　谢缘没继续听他掰扯，又把目光投向苏慎：“我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