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49、第十章（4）

　　夏澜忽地眼睛一亮，没搭理她，站起身朝左侧跑去：“喂，喂，两位帅哥，江湖救急！人命关天！”她一通手舞足蹈地叫嚷，成功把途经的两人吸引了过来。
　　“哎哎哎，你不是……”
　　“怎么了？什么人命关天？”
　　谢缘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上方冒出三个脑袋。除了夏澜外，另两人竟又是她认识的。她张口结舌：“好、好巧……”
　　苏慎把罅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笑：“说你是猴子，没冤枉你吧。”
　　钱立斌看看老同学，又做贼似的看看夏澜，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到谢缘身上：“那个，谢缘同学，这是踩空了？”
　　谢缘想到在肇林小院冲苏慎表演的那通死鸭子嘴硬式装蒜，再结合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有种做贼被拿现行的窘迫：“哈哈，你们也来山上晨跑啊。”
　　夏澜反应过来：“哦，敢情大家都认识，那好办了，要怎么操作，谁给个指示？”
　　苏慎说：“你让到边上，我们俩来就行。”
　　钱立斌闻言拼命点头：“对对，女士注意安全！”
　　夏澜踩了踩脚下的石头：“也行。这缝看着像最近新裂的，你俩小心。”
　　苏慎点头：“速战速决。”他一面脱下外套，一面招呼钱立斌，“我等下把登山杖放下去，看看能不能够到她。先我们俩一起拉她，一旦她距离地面近了，你就尝试抓住她的手拉一把，别让她又跌回去。”
　　钱立斌看着手边的登山杖：“苏慎，这风险很大啊，你看这边地势偏斜，一个用力不对咱俩都要滚下去，还有登山杖，这玩意儿不能拉人啊，很容易脱锁的！我觉得要么报警，要么下山找人，要么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竹子折一截试试。”
　　苏慎摇头道：“恐怕没那个时间了，你看她身边的石壁。”
　　钱立斌依言用手机电筒照了一圈，不禁张大了嘴巴。那些乍一眼看十分坚实的岩石，仔细观察之下，竟像是在活动似的。这裂缝虽然地面上的口子大小不变，但内部仿佛正被一把刀刮削，收窄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扩大。很明显，一旦扩大到某个宽度，以谢缘的臂力和体力，很有可能就气力不支，失足翻落。
　　“那、那还等什么！”他吓得一激灵，忙趴到地上，对谢缘说，“你记住了，抓住登山杖后，不要把体重都挂在它上面，看看有没有其他借力的地方，双管齐下！你应该不重的吧，超过90斤了吗？”
　　苏慎抬手拍他后背：“干活了。她这样子100斤都打不住，这风险躲不掉的。”
　　钱立斌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意：“苏慎，风险不是一般的大，我没底，真没底。”他本想加一句，许久没重点练臂力了，登山杖撑得住，两条胳膊也不一定能撑住。
　　苏慎俯下身观察地势：“你记着，等下量力而行，别硬扛。”
　　谢缘紧张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双眼盯着笔直伸到面前的登山杖尖，细细一根，泛着银灰的光。
　　事实证明，不把体重挂登山杖上，完全行不通，谢缘不敢单手抓杖，怕会脱臼，这么一来身体其他部位便无法控制平衡，只能听任上头的人使劲拉扯。登山杖旋接的部位发出“吱吱”的瘆人异响，杖身很滑，身体凌空的刹那，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不顾手指上剧痛连连才勉强没脱手。
　　人在悬空吊挂时，会本能的挣扎打摆，那重量简直超乎想象。两个男生屏声敛气，额上青筋迭起，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谢缘拉上近半米的高度。夏澜这时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观，一次次凑过来看能不能帮上忙，一看到机会就大叫：“谢缘，那个凹槽！拿脚踩住！”
　　谢缘拿脚在石壁上踢踹，总算运气不错，够到了凹槽，左手得以腾出扒住石壁。苏慎顿时感觉手上的坠力轻了许多，浑身一松，也说得出话来了：“钱立斌，拉她的手！”
　　“我放手了啊，你当心点！”钱立斌小心翼翼松开手，然后趴到地上，递手给谢缘，“把手伸长点，来，还能再伸长点吗？再试试！”
　　两人极力伸臂，都差一指的距离。
　　苏慎满头大汗，示意谢缘松脚，夏澜抱住他的腰，二人一齐使劲，又将谢缘拖上十来公分。
　　整个人重又悬空，谢缘伸长左手拼命朝上够去，钱立斌终于成功抓住了她的手腕。苏慎连忙丢开登山杖，也抓住她的手，三人一起使力，很快将她从缝里拖了上来。
　　谢缘跪在地上，看着气喘吁吁、汗如水浇的三人，泪水登时开闸般涌出眼眶，没一会儿便像小溪一样，顺着下颌线条“啪嗒啪嗒”地滴落。
　　钱立斌揉着上臂瘫坐在地上，见了她的伤心样，不禁好笑：“哎，苏慎，你说她这是不是昨天折腾你玩的惩罚啊？”
　　苏慎拍拍他的肩：“这惩罚挺到位的，连咱俩也罚进在内。”
　　夏澜瞪了他一眼，走到谢缘身边，把她头发上肩上的尘土掸掉，歪着头问她：“是不是掉下去的时候伤到了？走，去医院。”
　　谢缘一声不吱，光在那儿掉眼泪。苏慎经这么一提，倒是想起什么，绕到谢缘身后一看，立刻倒吸口凉气。夏澜也探头来看，也跟着发出惊骇的叫声。只有钱立斌歪在地上，软绵绵地发问：“别吓我，又怎么了——”
　　苏慎脸色一沉，对谢缘说道：“把羽绒服脱下来。”他捡起自己的外套，丢到她怀里，“将就披一下吧。”
　　夏澜急声附和：“对，快脱下来。”说着，伸手过来拉拉链。谢缘回过神时，羽绒服已被反过来平铺在地上，只见灰色的聚酯纤维内衬上，一颗颗铁色的小圆扣由内往外透出头来，锈迹斑斑，数量至少二十枚。苏慎把羽绒服翻面，果然上面有许多被刺破的小口子，羽绒一簇簇挤在裂口边上，毛茸茸的居然有些可爱。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