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203、第三十七章（1）

　　“恰恰相反，你可能很不幸是那个运气特别差特别差的人。”
　　夏澜一点面子也没给她。
　　谢缘咳嗽了几声，从夏澜手里拿过水，很不开心地灌了好几大口下肚，胃部一下子充胀起来。
　　夏澜同情地看她一眼，又说：“我提这个例子是想说，这世上是有极端的人存在的，极端分极好和极坏两头，我以前只见过极好，那么现在，我极坏也见到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是那个极坏。”谢缘听得一脸丧气，“但是这也太草率了吧，你这个猜测。”
　　夏澜说：“这是现实，有时候就是那么可笑，运气甚至能决定历史的走向。”
　　谢缘无言以对，因为她想到了之前在苏慎面前，奋力挥舞“运气，碰就完事了”这面大旗的，正是她自己。她对运气的依赖来自于次次被运气吊打的窝囊，所以夏澜的话是有道理的，是和她自己不谋而合的，她还有什么理由反驳呢？
　　这真是打击人的一件事，如果说之前意识到运气的重要性，是让她有了可以硬来的勇气，那么此时此刻，她意识到了运气的蛮不讲理，那些勇气和动力就一下子，统统被剥夺了。
　　倒霉蛋做什么事都倒霉，她佩服自己之前竟然因为能碰运气而高兴得起来。
　　“也就是说，字帖那头的人，就是看我运气太差了，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挑我练手？”她开始胡扯了。
　　夏澜不置可否：“我倒觉得，是他们在自救。”
　　“都被我坑死了还自救。”
　　“谁说他们是被你坑死的，只是刚好被你遇上了，”夏澜无语道，“是你运气差，又不是他们运气差，这个内在关系你要搞明白。他们选择你，是因为你和他们都有交集，你一个人就能接触上所有目标，换我我也选你，多省时省力啊。”
　　谢缘龇了下牙，说：“你说有没有过去干涉未来的阵？我想去‘问候问候’那个选我的人。”
　　夏澜“呵呵”一笑：“你在逗我吗，未来可不就是过去决定的吗？你想给未来那个人一点颜色瞧瞧，没必要搞那么复杂，我给你支个招，想办法套出他是谁，然后right now，找上门去打断他一条腿。”
　　谢缘脑子里浮现出严一楠跪地求饶的模样，接着又想到赵欣，立马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看到赵欣难受，她就条件反射地难受，断严一楠的腿，还不如先断自己的腿给赵欣乐呵乐呵。
　　“算了，我人好，不跟他们计较。”谢缘悻悻地叹气，“那现在两个阵都得到验证了，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
　　夏澜抬头看了眼监控探头，嘴角一扬：“接下来就直接去羊城逮人。”
　　谢缘颓唐的精神气猛地一提：“你发现什么了？你想通满皓宇的诡计了？”
　　夏澜看着她：“谢缘，你真应该感谢你的‘偏见’，在没有任何有利证据的前提下，咬死是满皓宇搞的鬼。”
　　“你别忙着讽刺我了，快点说。”
　　“我先说这里面的关窍，其实很简单，你听到满皓宇喊你名字的时候，他其实不在餐厅里，而是远在落霞泉。落霞泉阵脚有两个古怪的点，一个是声音屏蔽，一个是制造幻觉。你趴镜子上往上升的时候，有没有看清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是什么？”
　　“我想想……好像，好像是个钟，看上去很新很亮，不像古代传下来的。”
　　“没错，那就是口钟，是你看到的东西当中，唯三真实存在的东西。这钟会吃声音，但它不是只进不出的，它也会把声音吐出来，只不过，听到它吐出来的声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会加重人的幻觉。”
　　听到这里，谢缘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回去把那个神奇的小钟顺出来，以后字帖再要求她做这做那，去救什么难救的人，她就拎着钟到那些“短命鬼”跟前抖腕一晃，轻轻松松将人骗到安全地带看守起来，风头过了再放归，安全又环保。
　　正想得起劲，她蠢蠢欲动的心无端一抽，慢慢便凉了下来。“时空扰动”这个槛不迈过去，给她一百口神钟都白搭。
　　夏澜说道：“我前面也说了，阵脚和阵脚之间是有空间联通的，这个空间枝杈应该相当多，多到超出我们的想象，我想满皓宇就是利用这个钟，外加空间的联结，用声音蛊惑控制某个人，替他做坏事。意志力薄弱或者精神混乱的人，特别容易被操纵。鲁淮立精神有障碍，没多久前做过类似的疯事，所以就成了不二人选。”
　　谢缘不禁陷入沉思：“声音控制的话，勉强能说得通，那汽油呢？汽油总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吧……”她忽地哑然，眼睛不由自主瞪大，吃惊地看向夏澜，“幻觉？”
　　夏澜点点头：“就是幻觉。但是这个幻觉不是施加在人身上，而是施加在它身上。”她朝两人头顶斜上方的监控努了努嘴，“沿路的监控被干扰了，鲁淮立不是突然手里就多出来一袋汽油，而是有人递给他的。至于在哪里递的就不得而知了，我怀疑是在商场里，人多，流动大，加起来就是绝佳的掩护，不容易引起路人的注意。而在来的路上的话，沿路商铺小店什么的，容易出目击证人。”
　　谢缘觉得头大了：“这还怎么逮他？他都不用亲自去羊城……不会不会，他肯定会去羊城，他报复心那么强，没有亲眼见到前女友一家痛苦，肯定不会甘心。那他是怎么知道钟的使用方法？难道他也看了你那本书？你那本书有好几版刻本？”
　　夏澜想也不想就说：“不可能，这书只有一本。”
　　“那可不一定，目前来看，满皓宇手里肯定有一本。”
　　“不是的，不可能有第二本，因为……”夏澜猛地刹住嘴，咬紧牙，转开了视线。
　　谢缘情知有异：“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