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14、第三章（3）

　　苏慎被反将了一军，表情十分不自在：“我给她发了个信息，要是她愿意，毕业后上大学就在一起，异地也没关系。她很生气地骂了我一顿，说我没脑子，打扰她学习之类的。后面看到我也不理了，这谁顶得住啊，无缘无故就这样。”
　　严一楠哈哈大笑：“傻了吧？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不差剩下的一年半。”
　　苏慎说：“换你，你受得了那群混蛋起哄？”
　　严一楠勾上他的肩：“兄弟，听哥一句劝，好好学习，女人什么的现在都排长队了，以后还会少吗？”
　　“说的是人话？”苏慎戏谑一笑，“谢……呃，谢缘同学，这人你得防着……”
　　两人恍然发现，谢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之大吉了。
　　“呃，那个，说正经的，我跟这个谢缘也是才认识。那样的不是我的菜。”严一楠抽了抽嘴角。
　　苏慎拖长音调，“哦”了一声。
　　严一楠不耐烦地推开他，这一推计上心头：“哎？我记得你上个月搬家了？是搬到这附近了吧？”
　　苏慎被他没头没脑的一问，问得有点发毛：“是啊，干嘛？”
　　严一楠说：“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谢缘啊，我为什么放弃被窝跟游戏，宁愿出来挨冻陪谢缘同学，也不出来打球。”
　　苏慎立马警觉：“关我屁事啊！我去学校了，您老慢慢玩。”
　　严一楠不慌不忙地说：“输不起就直说，反正打球从来没赢过我，数学奥赛也总差我几分……”
　　“打赌就打赌，谁怕谁！”苏慎是个不能激的，一激就入瓮。
　　“一言为定，反悔是狗！”

　　今天是个稀奇日子，总是有事缠身的体育老师难得没事。
　　天怪冷的，谢缘打了个喷嚏，跟体育老师报了备，慢慢走向操场看台后的卫生间。三个同级不同班的女生迎面走来，正在为什么事情争论。
　　“你真的这么把人家骂了一通？我的天，你就不怕骂黄了啊？”
　　“谁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次考试倒退了两名，被我妈骂个半死，哪有心情理他。”
　　“那你委婉地解释下也行啊，哎，什么叫做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我算是见识了，要是有这么个帅哥从小粘着我，还变着法跟我表白，我铁定开心炸了。”
　　“哎哎，跟你们说，今天来学校路上我就看见他了，我感觉他是不是被你伤到了，跟个不认识的男生一起，一人趴一棵树，摊着白纸不知道在写什么，引来不少人围观呢。”
　　“另一个是严一楠吧，想想就知道，要是两个长得不好看的，鬼才围观。”
　　“那你猜得到他们在干嘛吗？我当时铃快响了，就没凑过去看。”
　　“我猜肯定又是幼稚兮兮的打赌啊之类的，没别的了，就这点出息！”
　　三人朝着操场东边的人群缓缓走远，谢缘放慢脚步，悄悄往后瞅了几眼，中间的女生背影纤瘦，黑发轻软，在阳光下闪着活泼的光彩。这么美的少女居然在三中校花民间评选中落选了，着实叫人鸣不平，在得知苏慎和她的关系前，于萌萌曾如此当众生发浩叹，再之后就柠檬精附体，一律以“什么宁宁”“什么宁宁”称呼了。
　　心头如果没大石压着，这些八卦细品起来应该挺有趣的，谢缘一面洗手，一面出神，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水味，紧接着就听见有好几个人走近卫生间。鬼使神差地，她飞快关上水龙头，闪身进了最近的一个隔间。这几人不知是互不认识还是约好了，进门后一声不吭，谢缘屏住呼吸，注意到一片阴影停留在自己所在的隔间前不动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1分钟不到，对方首先沉不住气，重重踹了隔间门一下：“谢缘，你掉坑里了吗？小心蹲出痔疮！”
　　这话引得几人刺耳地低笑。门板又被踹了一下。谢缘下意识打量整扇门板，顿时由衷感谢设计者，只见门板上方的框和天花板连成一体，而下方为防偷窥，门体延伸到台阶以下。唯一的顾虑也打消了，这个方正的空间十分安全。
　　“出来，咱们谈谈。”
　　此刻的谢缘像有了免死金牌，丝毫不怵，冷冷哼出一声：“张雯，你当我傻吗，出来被你们扇耳光群殴吗？我还真奇了，你想跟我谈谈，自己一个人来不敢吗？”她知道张雯和高年级几个流里流气的女生有来往，这个时间段操场上共有两个班在上体育课，其中就有那些女生所在的班。
　　“你在说什么呀，”张雯冷冷地说，“我就是一个人来的啊，这里是厕所，其他人上个厕所也碍着你吗？”
　　谢缘说：“哦是吗？那我拉肚子，不好意思，这堂课是上不成了。”
　　“你……”
　　“出来出来，同学，给你学姐一点面子，嗯？”陌生的女声不耐烦地打断道，果然是高三那伙人。
　　谢缘决定不和这些人正面冲突，于是任凭门被又踹又捶得哐哐作响，愣是躲着不出，直到有别的学生进来，才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你这个同学很能啊，张雯，下次有机会再约出来见个面吧，好好给我们介绍介绍。”
　　张雯笑道：“看来学姐你们的面子还不够大，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总会有机会的嘛，大家都在一个学校哦。”
　　几人用略带讽刺的语调，一面说着，一面走出卫生间。他们一走，无形的压迫感顿消，谢缘等声音彻底听不见了，才推门出来，一名正准备洗手的女生吓了一跳，看着她，迟疑着说道：“你……她们刚才是在跟你说话吗？”
　　“嗯。”
　　“那你要小心点，这些人很凶的。”女生瞪圆眼睛，好意提醒她。
　　谢缘冲她笑了笑：“谢谢你，我会小心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有点担心，不过细想之下，除了上下学那段校外的路，其余时候她还是相对安全的，毕竟是重点高中，名头、学风、校纪摆在那里，老师的威严不同寻常学校，张雯乃至高三那几个女生再大胆，也不敢真在学校里动手殴打同学，至多至多就是那三板斧，挑衅辱骂、合伙捉弄、扇打耳光，且也只敢伺机偷摸着来。
　　这次张雯抛弃固定搭档、联合起高年级的同道，想必是真的丢脸丢狠了。谢缘想到此处，伸手从校服口袋里摸出刚买的录音笔，紧紧捏在手心，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年级办公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