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沉沦 ...
-
白茶合上了书，站起来看向她们，浅浅笑了一下。
女孩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站着，骨架纤细，奶白的脸上是明媚的笑容。
可这个笑容却刺目中带着讽刺。
往常王灿她们议论白茶的时候，她总是装清高无视她们，可今天却用这种表情看她们，分明就是在挑衅！
王灿叼着棒棒糖，大步走了过去，手一挥，将白茶桌上所有的东西掀翻在地：“天啊，真是不小心弄掉了你的东西！”
随后便是其他小姐妹的笑声：“哈哈哈，叶茶茶你这是在笑吧！别把你勾引男人的这一套用在我们身上，白费力气！”
王灿大腿一跨直接坐上了白茶的桌子，指着上面刻着的字：“来，让我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叶茶茶，垃圾，|婊|子，贱——”
贱人还没说完，白茶看着她洋洋得意的嘴脸，轻笑一声，抬手就抓起了她的头发，摁着她的头朝课桌砸去。
这可是她主导的梦境呀，容得下阿猫阿狗欺负？
伴随着一声刺耳尖叫声，‘啪’响亮的磕头声使教室彻底安静了下来。
王灿天旋地转，感觉额头都被磕破了，疼得嗷嗷直叫，也没有功夫再辱骂什么，眼泪花直冒。
其他姐妹看傻了过去。
白茶一手揪着王灿的头发，转身，冷冷看了眼王灿跟班，另一手直接拎起了她的衣服领子。
王灿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揪下来了，她本就头发不多，这么被揪下去那会秃的！她哭的更惨了。
跟班不敢去看白茶冷冰冰的眸子，瑟瑟发抖：“叶茶茶、你、你……”
白茶拎着她的领子，狠狠将她甩在了地上，冷冷开口：“她弄掉了我的书不捡，你是她的狗，你帮她一下总可以吧！”
跟班摔在了地上，磕到了尾巴骨，疼得嗷嗷叫。
“同桌。”白茶朝着身侧露出甜甜的笑，“帮我把前后门关上吧，谢谢你啦！”
声音甜甜糯糯的，笑容也是甜到心底，丝毫看不出来她手上还揪着别人的头发。
王灿呲牙咧嘴的模样与白茶形成了鲜明对比。
见白茶瞬间解决了班里两个女刺头，其余同学皆是呆傻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好、好。”同桌慌乱的跑去关门。
*
“同学，你让一下，我关个门。”一个男生小跑了过来，压低声音。
站在门口的姜厌挪了下脚。
他有点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手拿扫把棍当武器的女孩和他记忆中的茶茶完全无法重叠在一起。
但笑容却是一样的甜。
脑海中传来一阵鸡叫【宿主，你喜欢的女孩好帅哇～哇咔咔太酷了爱了爱了～】
姜厌知道自己处在梦境之中，也理解了系统的事。
这是一个叫做‘拨乱反正’的系统，主要作用就是制造梦境，带他去茶茶的回忆之中，通过回忆的线索，寻找茶茶。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信了。
姜厌小学的时候没有和茶茶同班，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就算他不知道，但也绝不是叶茶茶揪着女生的头发一顿暴打。
茶茶不是这种人。
但她打人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要不要上去帮忙？
姜厌犹豫的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好像不需要他。
白茶一手拿着扫把棍，一手揪着王灿，踢了踢脚边的跟班：“在我桌上刻字？把我关进厕所？往我身上扔鸡蛋泼面粉？”
王灿缩了一下，呲着牙：“疼疼疼。”
“鸡蛋和面粉都是粮食，浪费可耻！”白茶一扫把棍戳在了试图起身的跟班腿上。
跟班腿部中了一击，直直跪了下去，尖叫：“啊疼！”
“你们敢这样，是因为从小没爹没娘教育吧！”白茶冷冷看着她们，用扫把棍戳了戳她们肩膀，“我别的都不会，但这教育人可是一绝！”
王灿和跟班缩的跟鹌鹑一样，叶茶茶变了，变得凶狠动起手来也是快准狠，她们也变了，竟然变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们的头发被揪的乱七八糟，腿上也被扫把棍敲打，痛的完全没有还手，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
只会啊啊啊嚎叫。
对于儿时的白茶，面对别人的恶言辱骂以及霸凌，她能做到的只是不理不睬。
因为家境沉默自卑，因为温饱去讨好别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勇气进行反击。
虽然只是一个梦境。
整个四年五班就只有一阵阵哀嚎声，或许是因为王灿本来在班级里就树敌颇多，班里没有同学上前阻止。
白茶感觉差不多了，抬眼看了下教室后面的钟。
快到上课时间了。
她的手停下来了，也松开了揪着王灿的手。
一直紧绷着头皮终于得到了放松，王灿眼角的眼泪星子憋了回去，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他妈的她竟然被叶茶茶这个贱人压着打！
跪在地上的跟班见白茶放下了扫把棍，紧绷着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那棍子打人贼鸡儿疼！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他妈的她竟然被叶茶茶这个|婊|子压着打！
王灿站了起来！跟班站了起来！
“叶茶茶你他妈疯了，你竟然敢动手打老子，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这个臭婊子死贱人——”
她们伸出手就要去揪白茶的头发，暴揍她一顿，却只抓住了空气。
扑空了。
眼睁睁见着白茶以一种碰瓷的姿势柔弱的倒在了地上，发丝凌乱的遮挡住面容，倒在地上显得格外的脆弱。
这块地儿不脏，刚才跟班躺过了。
白茶安心的倒了下去，内心无比的舒坦，爽。
她已经听到开门的声音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教室门口传来了一声暴怒，班主任直接就将手里的教案甩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啪’。
所有同学都看了过去。
“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了！”班主任怒火直烧，一眼就看到王灿她们。
他认得，这几个人是班里的刺头，学习成绩不好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天天惹事！
班主任大步走了过去，同学纷纷让道，没有人敢吱声。
“这是发生了什么！”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白茶。
巴掌大的小脸，骨架单薄，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望着他，有着似乎碰一下就碎了的脆弱感。
是受害者无疑了。
“王灿！”班主任瞪向施暴者，“你又欺负同学了！叫你爸过来，从小不教好，你这样子长大后要吃牢饭的！”
别看这几个只是孩子，上次教育了这次又不听，绝对不能放过了！
“老师，是叶茶茶，是她，是她欺负我们！”王灿大叫一声，眼泪都给飙出来了。
班主任看她。
她头发乱糟糟的，的确有几分被欺负了的痕迹，但——
叶茶茶欺负她？这撒谎也不挑合理的。
叶茶茶学习认真，待人接物都是温温吞吞，乖乖巧巧，上课被提问了，也都是低着头小小声。
是个好孩子。
现在，王灿在班主任心中又多了一条‘撒谎’的罪证。
班主任瞪了她一眼：“快，对叶茶茶道歉！”
“你这贱人又装，你他妈又装！”王灿气疯了，要她和叶茶茶道歉，绝对不可能！
“老师，我没事……”白茶声音低低的，隐隐还带着一股哭腔。
班主任又瞪了王灿一眼，厉声：“快跟叶茶茶道歉！”
王灿气的更疯了：“大家都看到了的，是这个贱人，他妈的是这个贱人恶人先告状！”
大部分同学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翻开书早读。
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卧槽，宿主你喜欢的人真有意思，演技那可真是66的，要不是之前看到，我也要被骗了。】
姜厌对这反转也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茶茶小腿受伤了。
他上前一步：“老师，叶茶茶受伤了，我送她去校医室。”
白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怔，侧过头触及到男孩澄澈的眸子。
神色关切的令她害怕。
她碰瓷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课本割伤了小腿，只是一道浅浅的血线。
“好，那你先带她去校医室。”班主任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王灿她们，“你们几个，跟我去办公室，现在就叫家长过来！”
姜厌想伸手拉女孩起来，又觉得自己的手太脏了，于是在衣服上蹭了蹭，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
——他的手有点丑了，配不上茶茶。
白茶看着面前的那只手，和自己现在的手差不多大，起了皮瘦瘦的，指甲被剪进了□□里，看起来有点可怜。
抬眼看他，男孩的眼中充满着期待，就好像只要她牵上了，他就会高兴的蹦起来。
白茶也伸出了手。
狠狠狠狠的拍开了男孩的手，瞪着他：“滚！”
白茶惊醒，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下，又扭过头看向枕边的闹钟，已经六点天亮了。
没想到又梦到姜厌了。
前半段梦境有多带感，都在姜厌出现的那一瞬被破坏了。
烦躁。
白茶又眯了下眼睛，脑海中闪过男孩惊慌失措的脸，仿佛像是一只被遗弃了的小猫般脆弱。
艹，睡不着了。
本想再眯十分钟的白茶蹑手蹑脚起床了。
*
姜厌惊醒，直直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停留着女孩拍开他手的触感。
“茶茶……”
他从来都不知道有人在她的桌上刻字辱骂她，不知道她被人关进厕所，更不知道有人拿鸡蛋砸她。
如果那个时候，他强壮一些，他高一些，就能保护她了……
是因为他没能力保护她所以才甩开了他的手叫他滚吗？
姜厌看向床头柜上那一小瓶糖纸。
他会找到她的。
十二年无穷尽的黑夜，她是他唯一的月光。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沉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