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不去》栎苏生

17、愤怒让人疯狂

　　在凌云家休息几天才去公司上班，还好有小宋在，堆积的事情并不太多。

　　额头上的伤口成了浅浅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痕迹，人受过伤，很快就能愈合，但却只看得到表面。

　　温昀没再打电话过来，我能料到。

　　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牢固，就好象流沙，如果没有害处，相互寒暄，似乎也很好，一旦发生危险，退出的时候毫不留念，年龄渐长，保全自己成为人最大的长处，稍有不能掌控，已退后好多步，到安全距离，隔岸观火的相望。他不算年少，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算运气很好，福星高照，还有什么没见过，对危险的兆头早有所察觉预料。

　　想必他该知道，我是埋藏在他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让他处于致命的危险之中，尽早远离，才是上策。

　　工作，工作，工作。

　　我终于有点累了，想着休息，给小宋商量了，他才臭着脸同意我离开一个月，好象他是老板，我是雇员。

　　得到批准的我欢喜雀跃，立即中途翘班回家收拾衣服，收了个小小皮箱，顺便坐下抽根雪茄，看着四周摆设，我想着什么时候换个房子，或许搬去凌云住的小区，离儿子近点，可以常常过去蹭饭，打扰他们三个，想来也很不错。

　　想着这些年来来去去，我都没有这么累过，就好象是所有精力都用干净了，再也起不起半分争强好胜的心。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口有钥匙插进孔的声音。

　　我耳朵立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难道是小偷？

　　门开了，进来个人。

　　熟门熟路的，哼着曲儿，在玄关拖鞋，在鞋架上拿拖鞋来换，连看客厅的自觉都没有，径直走到厨房开冰箱拿水，我听到拧瓶盖，喝水的声音。

　　他总算走出来，看到坐在客厅里抽雪茄的我。

　　“噗”的一口，把嘴里的水都喷到我的羊毛地毯上。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他像见鬼般看着我。

　　我们对视，良久他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好象这是他家般惊讶而绝对。

　　我调整坐姿，叹了口气：“这是我想问你的，颜旭。”

　　他的纯棉T恤前胸湿了小片，伸手抹了抹嘴，没说话。

　　我又问：“我记得你留下了钥匙，为什么。。。”为什么还能进我家，如同主人般。

　　他大咧咧的坐到我对面沙发上说：“因为欠债太多，来你家躲债！”

　　他的脸颊比上次见面更瘦，眼睛则显得更亮，我无法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只能说：“欠了多少，需要我帮忙吗？”

　　他看着我，笑笑：“你真是个慷慨的男人，即使是对分了手的情人。”

　　我也笑：“毕竟朋友一场。”

　　他看到我手中的雪茄，眼中闪过丝惊讶，有点不敢相信的问：“你竟然要抽这个？”

　　我看着他，在想怎么回答，我要不要告诉他，那些无法入睡无法停止自我伤害的日子，凌云甚至允许我用大麻来麻醉自己，何况这个，所谓闻不得一点儿烟味，只是痊愈后的我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假象，进行的变相自我催眠，就好象有些人说自己怕蛇，只要看到线条般的东西就反射性的跳起，我说我讨厌烟味，一点都闻不得，人总要找点东西来害怕和讨厌，不然人生多么没有意义。

　　我还是决定说实话，反正已经分手：“我一直要抽，我需要它镇定神经。”

　　颜旭的眼神开始有点火光，他从沙发上坐起身体问我：“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你讨厌烟味？！”他捏着拳头，好象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公鸡。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抱歉。”

　　他回我：“你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

　　我看着他，慢慢说：“我知道。”我拧熄了雪茄，看着他：“我知道你试图为我戒烟，但不成功，你不当着我抽烟，你把烟和空气清新剂放在鞋盒子里，你想着顾及我的感受。”

　　他呆呆看着我：“你都知道。”

　　我点点头：“我都知道。”

　　他跳起来吼我：“你都知道还跟我分手。”

　　我仰着头纠正他：“是你提出来的。”

　　“我提出来的你就接受！？”他怒气腾腾的走过来：“还是你根本就想和我分？”

　　我有点恼怒的回他：“请你搞清楚状况。”简直是无理取闹。

　　他朝我走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试图劝他松手：“你不要这样。”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点也不规避，我说：“我知道你也为我付出过。”

　　他吼“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可我觉得那还不够。”我接着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想过好好和你在一起，可你总是背着我和别人胡搞。没有伴侣会这样不忠诚，我接受不了。”我说，表情安静得像是看到尘埃落地后的牧师。

　　他看着我，半天才说“去你妈的。”

　　“。。。。。。”我看着他，觉得他开始失去理智，我无法和他交谈，我抬手无扳他的手指，没想到他比我更加用力，直接将我按倒在沙发上。

　　我听到我的后背骨头发出声脆响，就好象是被生生折断一般，我说：“放开我，我的腰要断了。”他没有放，把我按得很紧，几乎要将我嵌进沙发里，再也别想拔出来。

　　我挣扎，后背却很疼，不是那种尖锐的痛，而是钝钝的，让我全身麻木。

　　他抓着我的衣领，眼睛血红的吼：“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什么？！”

　　此刻的我格外固执，冷冷的回：“我知道！”我一点也不惧怕他的目光，哪怕他看起来像是快疯掉。

　　他喉咙了发出点声音，坐上了我的腰，我觉得后腰在用力反抗，只是使不上力。他抓起我的衣领，拉起我的头，在我耳边大声咆哮：“你知道我认识你之前只做TOP，却让你上了我这么多次!！！？”

　　我看着他，震惊得觉得天花板要掉下来，耳朵被他吼得出了回音。

　　他按着我，恶狠狠的说：“每次还要费力的勾引你，引诱你来上我？做出对你那不怎么样的技术陶醉得要死的样子！”

　　“。。。。。。”

　　“我为了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他摁住我，目光如此凶狠，哪里还有之前文弱书生的模样。

　　“。。。。。。”我已说不出一个字，我连再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即便他如此不客气的批评我的技术，我也无力回嘴。这事件给我的打击实在太大，我简直连面对他都做不到，只能仓皇的别开了头。

　　他像丢破布一样把我丢在沙发上，我仿佛听到脊梁又一次发出脆响，他整个人按到我的身上，我才觉出他的重量，好象这一个多月过去，他生生多了几十斤重量，他察觉出我的不适和疑惑，故意说：“以前是怕压着你，都不敢全力坐在你身上！”

　　我听出这话里不好的苗头，隐隐的不安，我试图阻止这样苗头的发生，努力发出点声音：“你能不能放开我。”

　　他摇了摇头，固执的说：“是你对不起我，方蓝。”

　　我挣扎：“都已经发生了，你能不能。。”

　　“不能！”他大吼，看着我，单手扯开我的上衣，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我极力大吼：“颜旭，别做让大家后悔的事！”

　　他已动手扯开我的皮带，慢慢说：“我最后悔的事，就是一开始让你上了我，而不是我上了你。”

　　后背的痛渐渐扩大，无能为力的感觉回来了，颜旭眼里的势在必得让我惶恐，抱着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的想法，我朝沙发下滚。

　　他一把抱住我，阻止我的企图：“你休想逃离我！”

　　我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回家，如果我不翘班回家就不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情了。我抬脚踢他：“你在外面那么多男人，非要硬上我来满足征服欲吗？”

　　他更生气，一把扯开我的脚，回答得斩钉截铁：“是！”

　　他努力的分开我的双脚，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皱着眉说：“三年来我心甘情愿的被你上，却总不能上你，我出去找人上上有什么错？你满足得了我？！”说着，他的手指恶意探进我的身体，使劲朝里钻去。

　　“啊。。”我发出声惨叫，白了脸看他：“我没有这么对过你。”身体被他扭曲得过分，屈辱和难过布满我的全部大脑，我大声喊道：“不管怎样，我没有强迫过你！”奋力挣扎，甚至顾不得后背的钝痛，好象面对恶猫的老雀，明知是死也要拼死一搏，我终于挣脱他的桎梏重重的朝他撞去，他被我撞翻在地，同时，我听到后背骨头裂开的声音，痛得我几乎晕眩，还是喘着粗气说：“颜旭，你是想杀了我吗？”

　　他躺在地上，看着我，半天没有动弹，好久才问：“你喜欢过我吗？”

　　我痛极，还是认真回他：“喜欢过，对我们的关系，我真的努力过。”

　　他坐起来，眼中渐渐积蓄了泪，朝我扑过来喊：“为什么后来不喜欢了，为什么？”

　　我看着他，觉得疲惫之极，喃喃道：“因为你的喜欢和我的不一样。”说完这句，我的命运交给了上天，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