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荼》河草今

4、相爱不如相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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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室——

　　校长室里，诡异的安静。

　　“邵先生....”，校长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再看看面前表情僵硬的师生，不知如

　　何圆场。

　　“秦同学，听说你又被宿舍的阿姨举报半夜爬窗出宿舍了？”，看来还是先从学

　　生下手比较方便。

　　莫名提到自己的名字，秦某人奇怪地抬头，表情迷惑地看着校长，似乎在说：校

　　长，这件事和现在要解决的事有关联吗？

　　“连续的违纪行为，学校正在考虑对你的处分，或者，可以直接开..”

　　“校长。”，邵时澈忽然插话，校长立刻刹住，转头，将目光侧向他。

　　“我认为将她逐出校园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因为...”，他侧头，冲身边的秦

　　艾沅微微一笑，“这么有勇气的女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妨将她交给我处理，

　　可以吗？”

　　“这个...”，校长面露难色，他知道这位邵老师的算盘。但是要他那么明目张胆

　　地批准这种禁锢学生的风气，是不是，有点...

　　“也算是一种惩罚，不过是交给老师管教罢了。”，他走到校长面前，俯在他耳边

　　说了些什么。

　　在秦艾沅眼里，那位邵老师的面容，由原本的变态慢慢变得狰狞了。

　　——宝马——

　　“你这个疯子！你居然想要禁锢女大学生？”，郁雨森责骂道。

　　“那也得有你的正确领导啊。”，邵时澈浅笑着偏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郁雨森。

　　无奈，开车的人还是刹了车。郁雨森郑重地看向坐在副驾驶位上，笑得无邪的人，

　　叹气，“我也是不想你...”

　　“在你心里，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堪一击了？”，他玩味道。

　　“自从两年前她死了，自从两年前你每夜的失眠，自从两年前开始你就频繁出现

　　在我的诊所，自从两年前开始...你再也没有见过你的母亲。这，还不能说明问

　　题么？你还想我把话说到怎么明白的地步，你说吧。”，郁雨森的话，每句都呛得

　　他恰倒好处，让他无处插足地辩驳。

　　“你现在是抓住我的把柄死命奚落我吗？”，他的表情是一向的玩世不恭。

　　“时澈...”，郁雨森缓了口气，又准备开始对他“鸵鸟”行为的指责。

　　“我有分寸，而且，你觉得，她的出现真的只是个偶然吗？”，他看向前方。雾

　　蒙蒙的，其实是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方，心里却可能早就有了去的方向。

　　郁雨森迷茫地看着他，他又想到了什么？

　　“如果两年前失去她的经历可以称之为偶然的必然，那么这次重新遇到她的经历

　　为什么就不可能怎么称呼它？或许...”，他的碎发斜划过他光滑的下巴，他将头

　　倚在手上，嘴角勾起嗤笑的痕迹，“谋划者还是同一个呢。”

　　郁雨森斜挑左眉，“你说霍有轩？不可能，他不是去法国了么？”

　　“前两天看到他了，还是在她的坟地。”，他简洁地否定他的说法。

　　郁雨森没有说话，只是咬紧了下唇，原本几近透明的混血肤色愈加苍白。

　　“而且，你早就知道。对么？”，邵时澈忽地将目光扫向身边的好友。

　　他还是沉默，是的，他早就知道。他一向是他的指明灯，怎么可能连这种小事都

　　没调查到。他只是不愿相信这次回来的那个人，是带着目的回来的，更不愿让邵

　　时澈知道这件事而再次陷入那个摆脱了两年的地狱沼泽。

　　“你觉得你能瞒多久，”，他见身边的人不出声，放柔声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

　　用心，刀子嘴豆腐心就是他郁雨森的最大弱点。“还是你决定代替我妈的职责，

　　一直把我保护在你的羽翼下，一辈子都不再碰自己的过去？”

　　“如果我做的到的话。”，他回答，抬头，认真地看着邵时澈，“我真的不想你再

　　受到伤害了。你知道吗？跟着你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过象两年前那种样子的

　　你...”，他似乎说到了自己的痛处，忽然闭上眼睛缓和，一闭眼，那时好友情何

　　以堪的神情再度浮现，让他胸口不紧一窒。他深吸一口气，睁眼，望进身边邵时

　　澈的眼睛，“就象你生命的最后脉搏也随她的离开而熄灭了，那种样子的你，我

　　不想再看到了。我会害怕，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是永远不能在你身边的时

　　刻。”

　　邵时澈一怔，他听出了郁雨森声音里想要掩饰的颤抖。但是不知是他太激动，还

　　是自己听力过好，却能将他声音中的颤抖一丝不落地听清，连着他恐惧的心一同

　　收进。

　　身边的郁雨森就象个无助的孩子，让他感到愧疚。原来过去的自己竟让自己身边

　　的人如此担心自己，他下意识地伸手将身边的郁雨森带进怀里，安慰道，“真

　　是的，怎么以前没发现你那么煽情，搞得我都有点被感动到了。”

　　郁雨森在他头上打了个暴栗，道，“我是关心你，为你好，还抱我，怎么以前没

　　发现你还有抱男人的嗜好？”

　　——交大外——

　　“小沅，你没事吧？”，一头柔顺的长发在风中飘荡，与她身边卷发的白皙女子

　　形成对比。风中的她的声音有些颤巍，但却依旧难减她对她的关心。

　　“美美...我...”，卷发女子刚准备开口叙述，眼光却因为前方的不知什么事物

　　吸引，怔怔地，惊讶地发不出声音。

　　长发女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蓦地怔住。但在她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

　　就见卷发女子飞快地掏出手机，对着前方，宝马中的两人按下“拍摄”键。

　　“小...”，她刚开口，身体却猛地被卷发女子向前拖去。

　　“沅，你慢点...”，她的声音颇有些无奈。这个沅，做事还是那么冲动。

　　——宝马前——

　　她拖着她一路“借过”，总算站到了那辆晃眼加招摇的宝马前，大声咳嗽道，“抱

　　歉，打搅一下，邵——老师——”

　　刚摆脱了邵时澈死缠烂打的郁雨森猛地抬头，看向站在宝马前的两人。而邵时澈

　　则是一脸不悦地转过脸来，看向打搅他和好友“交好”的某人。

　　“什么...事”，他的话只说了半句，便听到打开车门的声音，待他回神，他的好

　　友——郁雨森已向两名女子走去。

　　他奇怪地挑眉，合着，郁雨森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女性了？难道最近欲求不满。

　　卷发女子看着走向自己的混血男子，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弥漫开来。越是接近，越

　　是模糊。而她也注意到身边好友不安的退缩，多年的友情让她觉得面前的男子和

　　自己的好友一定有什么联系。果然——

　　“美，你听我解释...”，面前的混血男子面露苦色，俨然是怕对方误会的表情。

　　而被他呼唤的长发女子则是瞥开眼睛，淡漠地说，“你不是已经让我别纠缠你了

　　么，我清楚...”

　　她的后话还来不及说出，他已经紧紧抱住她，而她，也早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突来的变故，让坐在宝马里的某人和站在宝马前的某人惊讶地合不拢嘴。

　　——宝马里/15：22——

　　太安静了，显然是变得有些诡异了。

　　后座的郁雨森拼命想要拉近自己和长发女子的距离，而长发女子却只是一味地远

　　离，最后还是忍无可忍，“你想让我下车吗？”

　　郁雨森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悲伤，让坐在前座一直偷看的卷发女子心里不

　　禁怜惜。

　　“秦同学，不知有什么事要如此风风火火地找我。”，邵时澈看了眼反光镜，眉结

　　不悦地皱着。

　　“其实呢。邵老师，你可以考虑不要禁锢我么，我有很好的交换条件。”，他的话

　　成功地拉回副驾驶位上的女子。她说话的时候，还是习惯地张扬着细眉。

　　“是么？”，他配合地露出“感兴趣”的神情，这让秦艾沅颇有某种成就感。

　　“虽然呢，我对老师您的私生活不想过于干涉，但是，为人师表，最起码还是要

　　注意下在大庭广众下的影响的。老师你赞同么？”

　　她的声音很干净，纯净得象是在蔚蓝的天空下吹拂过的清风。但他知道，那只是

　　她在威胁别人前的惯有手段——模糊意识法。

　　记得以前她刚和他合住的时候，她总会以“你明明就刚刚晨练过嘛，那就顺便下

　　去帮我买了早饭，反正待会儿也要洗澡的对吗？”，等看到他赞同的点头时，她

　　就会毫不客气地补充道，“那就不要浪费洗澡水的价值阿，多流点汗再洗。”，虽

　　然，明知是她苦心为他挖的圈套，他还是会乖乖地跳进去。为的只是不让她露出

　　难过的神色。

　　“时澈。”，听到好友的声音，让他忽然清醒过来。

　　他淡笑，回答，“是啊，为人师表，应该起到为学生树立榜样的作用。”

　　她刚准备好的满腔指责之词，在他如沐春风的淡笑中，淡淡飘散了。这个笑容，

　　自己是不是在哪里看过，为何，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时澈，我们去甜品屋吧，我想吃了。”郁雨森的声音虽然是平淡的，却让人忍

　　不住感到一种温暖，象是夏日海风拂面般找不到抗拒的理由。

　　“郁老师也喜欢吃甜品吗？我也很喜欢。”，卷发女子兴奋地转过头，看向坐在后

　　座，和长发女子保持着一段距离的郁雨森。

　　“恩，我很喜欢吃提拉米苏蛋糕。”，郁雨森微笑着看向费力地想要转身和自己对

　　话的卷发女子。

　　“真的吗？姚美也是的吧。”，秦艾沅调皮地眨眨眼睛，示意郁雨森。

　　“她比较喜欢吃圣旦。”，他恬笑起来，但当看到身边女子冷若冰霜的面容时，嘴

　　边的笑容终是慢慢僵硬了。

　　“哦...郁老师真了解美美呢。”，卷发女子不怀好意地看向姚美。好你个姚美，

　　勾搭帅哥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啊。

　　驾驶位上的男子安静地开着车，白色的镜框微偏，看向车侧的反光镜里模糊的车

　　影，道，“去我家吃吧。”，他的声音也是平淡的，但语调却是冷的，丝毫没有提

　　意见的口吻，只有不容反抗的坚决。

　　——邵馆/16：00——

　　宝马开出市中心，七拐八拐地绕过一片片麦田。

　　余晖中的麦田散发着一股诱人的蓬松味，让她原本警惕的神经不知觉地松懈了。

　　车窗外的景象像是在梦境里见过，让她恍如隔世。她乌黑的双瞳不再不安分地转

　　动了，似乎是厌倦了时刻戒备的工作般慢慢地阖起，卷卷的茶色头发在微风中有

　　节奏地波动着，象是配合着麦浪的节拍，清新的温馨。

　　坐在后座的姚美靠在唯一一扇未打开的车窗上睡着了，头因车的抖动不时磕在车

　　窗上，发出小声的“卜”声。郁雨森一笑，将她揽入怀里，对正在开车的邵时澈

　　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

　　梦里有个喜欢穿白衬衫的少年，站在半截高的麦穗后冲自己招手，明明看不清他

　　的五官，但却总让秦艾沅觉得他是在笑，对她笑。他张着嘴，在呼唤什么，她奔

　　向他，就在她快要触碰到他的衣角时——“秦同学。”

　　呼，是哪个不识相的在这种揭露“大人物”的关键时刻横插一脚？

　　她懒懒地睁开双眼，脸上的倦意让她看上去毫无戒备。

　　而现实是，当她发现面前的人正被她拉着衣角时，她觉得自己的确是毫无戒备地

　　踩了老虎的脚。

　　她看看身后，后座的郁雨森和姚美已经下了车。车上只留她，和被她拉住，正准

　　备下车的邵时澈。

　　“秦同学对男士衬衫情有独钟，还是...”，他饶有深意地看着她，略薄的嘴唇挑

　　衅地上扬着。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配合地放开手，打开车门，道，“我是比较关心老师

　　的体温到底低于零下几度。”

　　————

　　“你们要吃什么，随便点。”，邵时澈将围兜系好，将一张餐单递给秦艾沅。

　　“老师，你要亲自做吗？”，姚美有些意外，这个老师，不是经济学的么？

　　“估计应该是家里什么辅助材料都有吧。”，正在观看餐单的秦艾沅冷不丁地冒出

　　句。

　　“沅可想错了，澈，真的是十项全能。”，郁雨森浅笑道，随手拿了个单子写道，

　　“我要蛋糕，柠檬的。”

　　“还要写？”，秦艾沅奇怪地挑眉，而身侧的姚美也早开始写了。

　　“秦同学是随便么？还是不相信为师的手艺？”，邵时澈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

　　看着秦艾沅。

　　“哦，随便你。”，她乐得清闲，将餐单随手摆在桌上，身体自然地向后仰去。

　　她记得身后是沙发的位置，按照她的身高，躺下是不会错位的。

　　然而就在她快要倒下的时候，有人忽然从后揽住她的腰。

　　她刚想抱怨，只听“嘣”的一声闷响，自己压着身下的人垂直倒在地上。

　　秦艾沅赶忙从地上站起，才看清地上的人居然是邵时澈。她嘴边刚准备好的感谢

　　卡带，硬是挤不出半个音鸣谢。

　　“澈，不要紧么？”，郁雨森急切地从地上把邵时澈扶起来，脸上的关切毫不掩

　　饰。

　　“啪”，重重地掷笔声，一个长发的身影飞快地奔出门。紧随其后，另一个身影

　　也飞奔而去。

　　“都是你的错。”，地上的人慢慢站起来，轻声说。

　　她怒目圆睁地盯着邵时澈，道，“怎么，我倒我的，干你什么事了。”

　　“救死扶伤是人之伦常，更何况，你在我家出了事故，传出去...”，他缓缓向厨

　　房走去，不急不缓地打开冰箱。她跟在他身后，打岔道，“传出去怕是会影响你

　　自命清高的名誉吧。”

　　“发现...”，他关上冰箱门，一手拿袋面粉，一手提袋食材，转身低头看着她，

　　“你还挺有慧根的。”，然后绕过她，走到水龙头前站定，开始洗器具。

　　“你就那么确定他们会回来？”，她还是不依不饶。

　　“不确定。”

　　“那你怎么还做？”

　　“做给你吃。”，他的声音淡淡的，而她的心里，蓦地汹涌澎湃。

　　“喜欢吃草莓么？”，他还是低着头，但她却没有怀疑地回答，“喜欢。”

　　他发出轻轻的笑声，她以为他笑了。他依旧低着头，所以没有看清他的笑，究竟

　　如何苦涩。

　　“有什么好笑的，女生不是都应该吃草莓的。”，她小声嘟哝。

　　*****

　　“我不要吃草莓，怎么又让我吃这种蛋糕。”，记忆里的她皱着眉，不悦地将蛋糕

　　上的草莓一颗颗挑出来，拨到他的餐盘里。

　　“秦三世，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哪种女人么？”，他冷冷地看着她，“不吃草莓的。”

　　当时他只是承受不了连日的“草莓生涯”，于是心口胡说了句。而她，却是默默

　　将拨到他盘里的草莓夹回自己盘里，默默地吃完了。

　　“我以后都吃草莓，你不要生气啊，好不好？”，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显然是

　　被他刚才过激的反应吓到了。

　　——邵馆/17：56——

　　她仰倒在沙发上，眯着眼，但还是能感觉到那个在厨房里不断忙活的身影。这个

　　老师，真是个奇怪的人呢。明明是他向校长做了那种请求，但当自己故意靠近他

　　的时候却有感觉不到他对她的用意。难道，真的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她摇摇头，算了，还是担心美美和那个郁雨森吧。话说，他们去了那么久，怎么

　　还不回来？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连忙掏出，她以为是姚美，便直接接了起来，“美

　　美，你和郁老师在哪里？”

　　话筒里只有一阵沉默，她正觉得奇怪，对方开口了，“沅。”

　　她的手一抖，连声音也跟着有些颤抖，“是..大哥哥？”

　　对方轻笑一声，轻微地连她的敏感的心也随之一颤。

　　“最近怎么样，听小美说今天被新老师批评了啊。”，对方的声音很柔和，里面满

　　载着对她的宠溺。

　　“哪有...”，她激动地站了起来，可能是太注意电话里的人的反应，导致她没发

　　现正在厨房的邵时澈已转过身，盯着正在打电话的她。

　　她飞快地朝门外走去，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嘴巴不满撅着，好象是对电话那头

　　人的不满。

　　她，很在意电话里的那个人吧。他知道的，只要是重要的人的电话，她都会躲到

　　只有她一个人了，才放心说话。

　　“什么嘛，她已经和郁老师回去了？”，她不满地嘀咕着，虽然很小声，但足以

　　让对方听到。

　　“而且听她说，你要和新老师一起住，所以我就把房子租出去了。”，对方自然地

　　说着。

　　“大哥哥！你怎么可以听她的话！她现在是见色忘义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

　　要跟新老师一起住了！”，她义愤填膺，这个臭美美，居然这么跟她大哥哥打小报

　　告，看她回去怎么收拾她！！

　　“好了，你就好好跟新老师处吧，明天我会替你把行李搬过去的。是麦田巷212

　　对么？”

　　“恩...”，她没好气地回应道。什么啊，让她求里面那个怪胎同意她和他一起住？

　　她还不如直接造个火箭和阿凡达去外星得了。

　　“那早点休息，不要打扰老师了，知道么？”，对方一如既往地关怀道，却让她

　　倍感压力，“知道。”

　　————

　　她转身，准备推门进去，转了几下门把手，却总是无法将门打开。该死，自己刚

　　刚不会把上了保险的门关了吧？

　　无奈下，她踮脚按了下在信箱上的门铃。可是一阵响铃后，站在冷风中的她，依

　　旧还是站着。这个邵时澈不会是聋子吧，干吗不开门。

　　于是她又连按了好几下门铃，终于，“咔嚓”一声，门开了。

　　他背光站着，不知是她太矮还是他太高，她总是看不清他身后刺眼的灯光。

　　虽然他面对她的是阴影，但她可以确定，他现在一定是皱着眉的。

　　“老师...”，她有些不自然地捏捏小指，抬头，尴尬地看着他。嘴里酝酿着如何

　　对刚才的状况和接下去将要发生的状况解释。

　　“我还以为你走了。”，他淡淡地解释迟来开门的原因，俨然忽视了她的踌躇。

　　“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她心虚地低下头，卷发上沾染着信箱上的灰尘，让

　　她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青涩。

　　他没有做声，她以为他拒绝她，于是赶忙抬头补充，“我会做家务，会做饭，会

　　打字，会翻译...”

　　“扑哧——”，他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身体微偏，灯光刹时打在他和她的

　　身上。

　　“反正我答应过校长要教育你的，现在反倒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求之不得。”，

　　他调侃的声音和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不知是灯光的效果还是她眼花，她都承认

　　是耀眼的。否则，该如何解释她乱了节拍的心跳。

　　他看着她灰尘下又羞又恼的脸颊，心里发酵着未知的悸动，一如初识。

　　PREDICITION OF PAGE FIVE

　　我只是答应不走入你的领地，并没有答应不走入你的心里。

　　——秦艾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