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荼》河草今

13、相激不如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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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生病了也不好好吃药。邵二公子，赚钱难道比小命重要？”，记忆里

　　的她穿着他的衬衫，立在药橱边捣着她从郁雨森那里讨了半天才拿来的治感冒的

　　偏方。

　　他病怏怏地躺在沙发上，身上随意披了件他回来时穿的外套，墨瞳疲惫地合起，

　　对她的话不作反驳。

　　听不到他的回答，她有些气愤，急急地在他身边伏下，然后重重地将外敷的凉药

　　铺在他额头上。他被她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睁眼，眉峰微微皱着。

　　“皱皱皱，就知道皱眉头，搞得七老八十，你看我还跟你。”，她笑着调侃起他来，

　　不大的手在他眉间推动。

　　“你敢！”，他猛地抓紧她的手，墨瞳里的凌厉忽然强烈起来。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她适时讨饶，乖张如她，知道什么时候怎么讨好他是

　　他最受用的，于是顺着梯子，她便将手里准备好的药塞进他嘴里，道，“来乖乖

　　把药吃了，我去给你拿张毯子。睡会儿再看文件。”

　　她那如哄骗孩子般的语气非但没有惹恼他，相反却意外地取悦了他。看着他竟然

　　顺从地从她手里接过水，将药也放进嘴里，她开心地笑起来，一蹦一跳地便向储

　　物室走去。

　　等她折回的时候，就看到茶几上还是放着之前她倒的那杯水，似乎连刻度都没怎

　　么变。这让她奇怪，难道他不用水过药？

　　走进刚想替他盖毯子，却见他一直不停地咽着唾液。于是她拿起水杯，用说白痴

　　的语气，凶巴巴地望着他说，“你是白痴吗？吃药咽不下去不知道喝水吗？还要

　　我亲自喂！”

　　他的自负突地冒起来，僵着脸，别向一边，“这么...小的...药片...不可能

　　...咽不了..”

　　她翻了个白眼，顺了顺气，才略微心平气和地说，“像这种小型药片，你最好把

　　它一拗二，然后用嘴巴里的口水把它们过下去。一下子全吞下去，你以为你口水

　　娃啊。”

　　他还是不看她，生病的苍白脸色和幼稚的脾气逗笑了她，她将水抬到他嘴边，笑

　　呵呵地讨好道，“邵二公子，喝水啦~”

　　好不容易宽慰好他别扭的脾气，她伸过来半个身子，将毛毯在他身上又掖了再掖，

　　保证他塌实以后，她才微笑着将茶几上的文件摞了又摞，放柔声音道，“澈，你

　　好好休息，等时间到了我叫你。”

　　“不要走，让我抱一会儿。”，他无赖地伸出长臂，毫不费力地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克制她无法动弹。

　　她红着脸想推开他，而他却是揉着她头顶的发，低声在她耳边呢喃了会儿，便让

　　她乖乖呆在他怀里。

　　“老师？老师！”，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拉回他飘忽的回忆。

　　秦艾沅将从下车开始便不知所谓的姚美安排妥当以后，准备下楼替她倒杯水，却

　　在倒水室里看到倒水已经满到外面的邵时澈，她走近几步，从他手里夺过水壶，

　　顺手从一边抽出个一次性杯子，嬉笑着调侃，“老师，不能这么浪费水哟，知不

　　知道非洲有多少儿童伸长脖子等这一口呢。”

　　相处得久了，她也渐渐放低了对他的戒备，况且，这个邵老师有时候也只是刀子

　　嘴豆腐心呢。

　　被她唠叨的邵时澈无声地立着，她又热络地用靠近他的胳膊去捣捣他，微扬着头，

　　眼神清澈，“邵老师，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恩，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说着，秦艾沅伸出一只手，友好地示意他。

　　他微低着头，墨瞳无焦距地看着她，似乎穿透她看到了什么。她的笑颜近在咫尺，

　　那些侵入骨髓的美好记忆翻腾起来，她咬手指的倔强，她嬉笑的无赖，她直白的

　　关心，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象是上帝派给他的天使。

　　秦艾沅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被面前的人莫名其妙地紧紧抱住，她有些反应不及，

　　愣愣地唤了声，“邵...邵老师？”

　　抱着自己的人高瘦的锁骨紧紧咯着她的下巴，让她惊讶他的消瘦，而邵时澈似乎

　　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样子，只在她耳边低声耳语，“让我抱一会儿。”

　　那嘶哑的声音蓦地让她紧缩了瞳孔——

　　无数个片段闪现，闪过得刹那，她终于捕捉到那个少年长大后的样子。

　　片段里的他站在自己视角的对面，隔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一条十字路口，是绿灯，

　　他却没有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他站得笔直，明明隔着很远，但眼里的陌生却戳痛了她。

　　他，不认识她了？

　　等等....奇怪了，他不认识他，她干吗要难过？

　　难道是吾家正太初长成的悲感？

　　而耳边的邵时澈的一句话让她忽地清楚不是那种情感，那句话她今天听过两次

　　了，但她还是一样莫名其妙——“秦同学，你记起来了吗？”

　　她从他怀里抽出身来，用打量外星人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邵时澈，而他眼里的不知

　　名悲伤却让她到嘴的话升升卡在喉里。

　　——“我记起来了。”

　　站在木台阶上的姚美背光而站，脸上的表情因为头顶的阴影被照得不清楚，只是

　　口气里的冷静与之前那个梨花带雨的美少女判若两人。

　　意识到姚美可能会被吓到，秦艾沅赶忙推开邵时澈，向姚美快步走去，拉住她的

　　手便说，“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嘛，怎么下来了。”

　　姚美看着她，眼里闪现的片刻冷漠让秦艾沅慌了神，而倒水室里的邵时澈饶有兴

　　趣地靠在门上，双手环胸，勾勾嘴，问，“姚同学记得什么？”

　　“我们撞到的人，不见了。”

　　姚美的手没有温度，秦艾沅的心也凉了半截。什么情况，被撞死的人还能自

　　己走了？

　　邵时澈偏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忽而灿烂一笑，向对面的女生们做了手势，“走

　　吧，我们去救那个‘英雄’。”

　　——警局——

　　他们赶到警局的时候，郁雨森正和警察队大队长攀谈得不亦乐乎。

　　邵时澈示意秦艾沅先带着姚美去找郁雨森，自己则是径自走进了警察局长办公

　　室。

　　秦艾沅本想牵着柔弱的姚美，但当姚美看到被扣着手铐坐在审讯桌前时，她激动

　　得挣脱了秦艾沅，飞奔向他。

　　秦艾沅没有走近，只是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姚美在那个混血男子怀里哭得伤心，

　　她的小手还不时地敲着他的胸口。秦艾沅勾起嘴角，两人总算是和好了呢。

　　她欣慰地笑笑，雨森哥哥，你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秦同学有偷窥情侣‘友好’的嗜好？”，某人阴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和眼前

　　这个温馨的画面格格不入。

　　她头也不回一下，径自向局外走，边走边反驳，“哼，等他们修成正果，看我怎

　　么收拾你，邵老师大人。”

　　“秦同学，现在不是白天。”

　　“什么意思？”

　　“少做白日梦了。”

　　哼，革命尚未成果，同志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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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时澈刚准备起身继续开车，某个睡象极差的某人忽然张开怀抱，对他来了个熊抱，他的脸不防

　　备地被她按到她的脸上，

　　就听她唤了声，“小路路...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