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桑》NARCISSUS殿下

4、陌上桑1.5

　　离家三个月后，凭着轻易获取的红叶令，桑洛见到了传说中的神仙人物邪莫。
　　果然，名不虚传。欣长的身影如同一缕纤细的月光，面容之美更加无法用笔墨形容。他美得不似在人间的人，美得不染纤尘不食烟火，美得冷漠疏离邪媚清幽。他仿佛是夜间开放的深谷幽兰，从未见过阳光，清冷萧瑟也妩媚迷人。
　　桑洛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为了一睹美人芳颜不惜葬身沙漠。
　　绝色，不分男女。真的，邪莫倾城倾国。
　　儿时日夜受哥哥美丽外表影响而审美眼光极挑剔的桑洛对邪莫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外貌无可挑剔。只那么一眼，桑洛就知道邪莫与哥哥完全不像。下巴过尖，眉毛过细，鼻子略高，眼睛有些纤长——哥哥那双可是水汪汪的大眼睛啊！——过于深遂迷离，太妖媚了。他不否认邪莫也许真的比哥哥漂亮。
　　现在，一个绝美的翩翩公子也一个无比英俊的美少年一上一下对视，相互打量。
　　邪莫似乎有些嫉妒桑洛的阳刚之美（他只有阴柔美了，汗！），许久才稍微移开眼睛，嘴角勾出一个绝美的冷笑。
　　“带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老头子你不想混了是吧？”邪莫纤薄的唇间云淡风清地说出了这句尖酸刻薄的话。
　　“禀告主人。”老管家似乎习惯邪莫的脾气，恭敬的欠身：“正是桑洛少侠接下了红叶令。”
　　“哦？”邪莫的头微微偏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然后看向桑洛，目光含义不明：“你姓桑？”尽管桑氏隐退已久，但依然是江湖中人的神话。
　　“在下桑洛！”桑洛倒是不卑不亢地回答了那个悠然自得坐在亭上吃葡萄的邪莫。红叶令是辟邪山庄向江湖发出的唯一邀请函，通过它可以和辟邪山庄做一笔交易，无论是什么交易都能带来极大的荣耀和财富，所以红叶令被武林中人视若瑰宝。而如今邪莫庄主却随意地在一个小凉亭内，半躺在香软的褥子里，接见红叶令得主。想天下人为了红叶令打得头破血流而邪莫却不甚在意毫不上心，桑洛有些气愤。
　　“桑洛？很好。你拿红叶令也是应该的。”邪莫似乎心情好了一点，倾城一笑，便拈起一颗绿莹莹的葡萄送入口中，优雅地品尝。“恩，不错。”这一句似乎在赞赏桑洛，但更像是在欣赏葡萄的美味。
　　邪莫的笑容虽然美丽，但却没有丝毫情感，玩世不恭。
　　“我可以和你做一笔交易，是么？”桑洛对邪莫的冷淡毫无兴趣，干脆直奔主题。
　　“当然”邪莫不紧不缓地回答。似乎只是跟人讨论去哪里玩耍。“说吧，我听着。”
　　“我要找一个人，我的哥哥，桑陌。”桑洛简洁明了地说完要求。
　　“有意思。”
　　“你呢？”
　　“我？没想好。以后再说。”邪莫狡诘一笑“半年为期，你在辟邪山庄内为我效劳，等找到人以后我再告诉你做什么。来人，把契约拿来，给他签！”
　　契约上看上去很公平，实际上却是邪莫处处得利。桑洛暗暗苦笑，看来此人真如传闻所言聪明绝顶。桑洛签约时，看到邪莫歪着头对他笑了笑，随即转向管家，懒懒地说：“把‘红叶令’取消掉，接待无聊的人烦死了。”邪莫像个被宠坏的小少爷，抱怨似的口气将对桑洛的挖苦与讥笑表达得淋漓尽致。
　　桑洛提笔的手一紧，心中懊恼至极，见面不过一会，自己哪里惹毛了这个刁钻的公子哥儿？罢了，为了哥哥，忍了。抬起头，邪莫正笑盈盈地看向自己，不好的预感由心而生。
　　“可是这是老庄主……”管家面露难色。
　　邪莫不说话，依然云淡风清地微笑。
　　“是！老奴遵命！”
　　桑洛终于明白，眼前美得不像凡人的男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签好了？”邪莫的声音不高不低，平稳柔和，听起来十分干净，让人舒服。
　　“半年后，除了伤害我哥的事，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照办！”
　　邪莫满意地收回契约。桑洛突然感觉自己上当受骗签了一个卖身契。

作者有话说

　　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