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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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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咬了,他很有可能会变成丧尸,就算不变成丧尸,他流了这么多血,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活不了多久。
可能,死亡是他最好的解脱方式。
然而楚韶阳不知怎么的,心泛起疼痛,却绵绵密密如同抽丝,叫她眼睛发涩。
或许是有种同病相怜的同情,她蹲下身,伸出手,一阵白光在手中浮现,慢慢将青年整个笼罩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即刻止住,慢慢愈合,楚韶阳体内的灵气越发稀薄,唇色渐渐暗淡。
察觉剧烈的疼痛逐渐消失,青年双眼微睁,看着眼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生,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会变成丧尸,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异能…咳咳……”
“你变成丧尸后,我会亲手了结你,”楚韶阳冷冷开口,“但治疗你,是你作为人类的权力,也是我作为人类的义务。”
青年半靠在污秽的墙面上,在昏暗中,怔怔看着眼前这个女生,看的很认真,似乎要把她的容颜深深刻在脑海里,当呼吸不再产生痛苦的时候,他畅快地活着,这辈子没这么畅快过。
“好清新的空气,”他绽出一个干净至极的笑,低声道,“我叫郁淮川,真好,能遇见你真好。”
他觉得人生圆满了,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前面的二十几年才会活的如此艰难,或许一分钟后,或许两分钟后,他就会停止呼吸,但不要紧,现在的他,很幸福,从没有这么幸福过。
他闭上了眼,满足地等待着死亡降临,然而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后,毫无动静。
楚韶阳等不住了:“你被丧尸咬的伤口在哪?”
郁淮川有些紧张地指了指身上:“我记不太清了,似乎肩膀上有,腰上有,腿上也有……”
楚韶阳利落地扒开他衣服,然而哪有什么伤口,在她的治疗灵力下,所有伤口都结了痂,有的甚至已经露出嫩生生的新肌肤,不见一丝病毒痕迹。
丧尸病毒感染的伤口是绝不可能愈合的,且全身血液都会迅速变黑凝固。
“我要确认一件事,你忍一下。”
郁淮川下意识绷紧身体,然而肩膀处传来一阵酥麻麻的轻微按压,之后皮肤一凉,这才感觉到一丝蚊虫叮咬似的微疼。
这……也需要忍吗?
郁淮川乱七八糟地想着,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往身边这个女孩看去,只见她表情有些错愕,半晌后沉吟道:“或许,你不用死了。”
见青年被掩在血污下的眼睛微光闪烁,楚韶阳来不及多解释,只问:“跟我走吗,我带你出去。”
郁淮川一愣,继而浑身一震,仰望着她:“真、真的吗……可是我被丧尸咬了……你怎么出去,外面都是人……”
“只需要回答我,走还是不走?”
“走!”郁淮川将自己撑起,刚要踏出牢房,忽然想到什么,从衣服下摆撕下一圈布料,将自己嘴巴严实捂住,扎紧,这样就算他变成丧尸,一时半会也伤害不了别人了。
楚韶阳看了他一眼,道:“这里你应该比我熟,知道怎么到这个监狱的最高处吗?尽量避开人。”
郁淮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不多话,只是点头示意,继续在黑暗的地下室中前行。
楚韶阳耳朵敏锐,前行没多久,很快就听到了头上传来了动静,接着郁淮川转了个弯,嘈杂声渐渐远去。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一扇破烂的栅栏门出现在眼前,郁淮川轻声道:“这是原先厨房的地下室,现在物资全搬到了主楼,这里便空了下来,现在这个时候,厨房基本没人,最多不超过五个。”
楚韶阳轻而易举开了锁,对他道:“接下来只管带路,不要出声。”
接着,她便又捏起两张隐身符,两人小心翼翼往上走去。
厨房并没有人,郁淮川带着她绕过后厨,打开厨房后门,赫然是一条安全通道,看地面的灰尘,已经有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天台,楚韶阳有些惊讶,没想到随便救下的人竟然还有这种能力,但情绪只停留了一瞬,她站在最高处,仔细辨认监狱里的几处楼房。
这里最高的楼层不过6层,她脚下这栋应该就是稍为荒废的工作及食堂楼,前面边是人数众多的住宿楼,而右边则是一些公职人员办公区以及审问楼,也就是狱警他们被关的地方。
楚韶阳捏起一张新的符纸,随即松开,它摇摇晃晃飘落,明明薄如蝉翼,却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火光,片刻便落到了住宿楼旁的草地,瞬间引燃一大片。
郁淮川在一旁看着,似是不经意间轻声说了一句:“掳来的女生被关在四楼。”
楚韶阳看了他一眼,想起方才那群人说的,他就是因为太好心,结果遇到狼心狗肺的告密者才差点丧命丧尸嘴下,不禁对他多看了两眼。
如果遇到这事的人是她,她不一定会有这么大的心胸,还惦记着救人。
“着火了,着火了!”
“来人,快救火!”
“水系异能者呢?!”
楼下开始骚乱,但狱中毕竟有上百人,末日前的消防措施也做得很到位,不过十几分钟火势就息鼓偃旗起来,楚韶阳看见一行人无声无息从这栋楼的后窗中翻出,便转身朝着另一栋楼,扔下了足足五六张符箓。
唰的一下,火势如汹涌黄河般势不可挡,瞬间将审问楼淹没了一半。
底下顿时传来更加惊慌的吵嚷,消防设施被消耗殆尽,近处水源远远不足以扑灭大火。
“接下去,就看你的了,我只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看着宿舍楼的乌央央涌出几十号人前去扑审问楼的火,楚韶阳拿出手表给郁淮川看了看时间。
他有一瞬的怔愣,后立马接过手表,飞速朝着楼下跑去。
作为监狱中的“原住民”,郁淮川对这几栋楼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不过几分钟便从黑漆漆的地下通道到了宿舍楼,接着一路往上跑,楚韶阳跟在他身后,偶尔帮忙解决几条漏网之鱼。
火势让监狱寸步难行,那二哥即便是知道有诈,但丝毫抽不出手去对付偷溜进来的人,若是监狱遭毁,他们势必要再寻找新的据点,可丧尸进化,其他地方又怎么会比坚墙高筑的监狱更合适呢,易守难攻。
“你真的来啦!”关着妙龄女子宿舍门被打开,阴暗处透进耀眼的光芒,其间十几个女子都挤在狭小的床上,大部分衣不蔽体,十分狼狈,其中几个见了郁淮川激动万分,险些落泪。
楚韶阳想了想,对郁淮川道:“去把门外那几个人的衣服给扒了。”
门口有四五人看守,如今全倒在地上。
“你们有衣服的赶紧把衣服穿上,有要带的也把东西整理好带上,三分钟后我带你们出去。”
屋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有个较为年长的女人小心翼翼靠过来:“请问你是?”
“军方的人。”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犹豫的人瞬间就抛弃了一切顾忌,还没等三分钟到,所有人便整理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
“走吧!”
被关了几天,却经历一番人间地狱的她们强忍住鼻酸,用最快的速度跟随他们冲下了楼,顺利从小门逃了出去。
楚韶阳看着身后还未被控制的火势,将剩余几张火符全数扔进监狱,火焰瞬间将围墙吞噬。这个地方,从一开始便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