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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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韶阳！”陈书站在空荡荡的公路上，对着来时的路大喊，眼泪一颗颗落下，“你在哪……”
之前虽然下了车，但至少谭若若她们还在身边，车还在，然而现在什么都不在，仿佛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即便是在三十几度高温下，她也觉得浑身发冷，开始害怕，非常的害怕，她颤抖着。
但奇异的是，心里却一点都不后悔，甚至充满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气，仿佛在叫嚣：有本事你就来啊，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什么都不怕！
人极致地分裂，她觉得自己无比渺小，却又无比强大，就在这时，“嗬嗬”声打破了寂静。
她仓皇地转身一看，发现不知道何时，有几只丧尸竟然从远处的田野缓缓走来。
陈书将斧头紧紧握在手中，惊慌与害怕过后是无比的冷静，她数着丧尸数量与距离，急速思考着对策，她知道，这是她必须面对的，所谓不破不立，如果做不到强大，那就不要拖累别人。
万幸丧尸有前有后，加上田野与高速有不小的高度差，陈书很快就举起斧头杀了两只，另外两只却爬上了高速，嘶吼扭曲着向她奔来。
陈书记着楚韶阳的教导，当一对多的时候，千万不能慌，丧尸最大的威胁其实是嘴和感知，如果不够强大，便先将其中一只的头套住，给自己争取杀死另一只的时间。
陈书将自己背包扯下来，一把撒净里面的干粮，拼命绕了个圈子，从丧尸身后把先追上来那只的头紧紧套住，然后举着斧头和另一只干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杀丧尸对陈书来说已经不算什么难事了，短短几分钟她就成功解决掉了两只丧尸，陈书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有死里逃生的悚然，更有不可置信的惊喜。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虽然说自己一对四有点不要脸，但一对二还是可以的吧，她在这短短十几分钟里，杀了整整四只丧尸，是这几天的总和哎！
她不是拖油瓶！
“哗哗——”就在她惊喜的时候，田野中似乎传来动静，陈书站起来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陈书低头看向还套在丧尸头上的书包，已经被劈地稀巴烂，混着黏糊糊的黑白浆，顿时一阵可惜，这是楚韶阳送她的背包呢，又结实又轻便。
“哗哗——”像是一阵风声，陈书再一次抬头望去，这回不再是空荡了，她能清晰地看见，在离自己约莫百米远的地方，似乎有个身影在狂奔而来。
好快！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速度，是人吗？是运动员吧。
随着距离一米一米接近，陈书眯眼仔细看去，忽地瞳孔放大，惊恐万分。那是一张血腥的、狰狞的面孔，正朝着她龇牙咧嘴，黑洞洞的眼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却透露出满满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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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上，莫蓓蓓慢悠悠开着车，时不时往后望：“那个姓楚的学姐看起来挺厉害的呀，怎么现在都没上来，不会真出事了吧？”
严暮说不了话，也给不了什么反馈，沉默看着她。
莫蓓蓓完全不介意，又巴拉巴拉道：“刚才那辆车开的也太快了，一下就走了，怎么心这么大，自己队友都不等一等吗，唉，可别真死了，早知道我也上去帮忙了，她长得可真好看，那眼睛鼻子可真是太绝了，又帅又美，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明星呢。”
“不会真凉了吧，那也太可惜了，我还看够呢，早知道多看几眼了，你说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见她速度又慢下来，简直跟走路差不多了，严暮眉头一皱，搭住她的方向盘，黑眸盯着她，莫蓓蓓顿时眨眨眼：“我开玩笑的嘛，那个楚学姐这么厉害都不行，我们去肯定送死，我还没有傻到这份上~”
她立马踩下油门，稍稍提速往前开去，忽然定睛一看，脸色变了变：“前面那是什么？”
似乎是一只丧尸压在一个人身上，这场景很常见，只不过被压的那个人还在动弹，莫蓓蓓心一沉，活着被啃食，那肯定是痛苦到极致，她立马油门踩到底，同时一只手举起，幻化为尖利的冰锥狠狠刺过去——那丧尸竟然躲开了，没能直中脑袋。
狩猎被打扰，丧尸抬起头咔吧着嘴朝来袭者看去，在身下食物和远处食物中纠结了一会后，又一道冰锥射过来，丧尸这下完全怒了，抛下身下的食物朝着来袭者扑过去。
“好快！”莫蓓蓓一打方向躲过袭击，感觉坐在车里不好操作，便蹬下车门，转动的手中出现三根冰锥，“我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冰快。”
严暮很是无奈，他倒是没下车，但是摇下车窗，手掌微动，丧尸就被一股大风迎面吹得顿了一下，三根冰锥狠狠刺穿了它的脑袋。
“喂！”莫蓓蓓瞪了他一眼，“我还想和他比比呢。”
不过她的不爽只维持了一秒，很快便皱起眉头，奇怪道：“楚学姐对付的那只丧尸，还有这只丧尸，速度怎么都这么快？难不成丧尸也有异能？”
不远处躺着的人影动了动，莫蓓蓓警惕地抬手，毕竟被咬之人会传染已经人尽皆知，然而当看到她真面目时，莫蓓蓓十分震惊：“你不是那个、那个陈……”
“陈书……”陈书抬着被咬的手臂，鲜血从袖口蔓延而出，她苦笑着道，“谢谢你，至少能让我留个全尸。”
莫蓓蓓看看她，再看看不远处的物资，傻眼了，更愤怒了：“卧槽，她们傻.逼啊，有病吧，怎么能把你扔下，还是人吗，什么玩意啊，艹！”
【他.妈的&*￥*…&%恶心必死的&￥%…#@￥草泥马&%*#@…￥】
“？”陈书晕乎乎抬头，没想到这个女孩看着可爱骂人却这么狠，然而只见她脸色铁青，嘴巴却闭着，还以为她停止了骂人，解释道，“是我自己要下车的，和她们没关系。”
莫蓓蓓呵了一声：“那她们人呢，她们要走也是你逼的？”
陈书沉默了，那自然不是，人生最后阶段，她不想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便抱着伤了的胳膊道：“你们来的正好，那里有好多吃的，赶紧搬到车里吧，不要浪费。”
莫蓓蓓气恼地踢开脚边小石头，大声道：“你还没死呢，说那些干嘛，你要死了我肯定不会放过那些吃的。”
“啧！”莫蓓蓓气鼓鼓地在她身边转圈，见她什么也不反驳，一副失去生机的模样，立马又瘪了下来，打量了她好一会，从车里拿出双氧水和棉签，走到她身边蹲下身闷闷道，“你把袖子卷起来，我给你上点药吧。”
陈书眼里神采闪烁了一下，却又很快被熄灭，她无奈笑笑：“不用了吧，浪费资源。”
“啧！”莫蓓蓓瞪她，“怎么，你已经变丧尸了，你不会疼了？还说不准到底会不会变呢，干嘛这幅样子，楚学姐看到会开心吗？”
提到楚韶阳，陈书眼眶红了红，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嘟囔：“我也是你学姐。”
【呵，学妹还差不多】
陈书抬眼看她，还是紧闭的双唇，她有些疑惑地拧眉。
冲锋衣的袖子被卷了起来，小臂上赫然有一排浅浅孔洞，血肉翻出，猩红的鲜血染红半边手臂，莫蓓蓓看着就疼，见陈书一声不吭，也觉得服气，只是上完药，她看着与普通伤口没什么不一样的红，思索起来：“被丧尸咬了伤口不会变黑吗，我丧尸的血都是黑色的啊。”
陈书闻言也仔细研究了下，茫然道：“可能时间还早，还要再等一会吧。”
于是两人一起看着伤口，眼看着血都止住了，也不见什么黑色，莫蓓蓓又捧着她的脸仔细看她瞳孔，嗯，没什么血丝，很清澈，之前远看还觉得陈书长得一般，现在看陈书生着一双标准圆眼，还蛮可爱的嘛。
莫蓓蓓眉头紧皱：“我怎么感觉，你不像被感染了呢？”
说实话，陈书也这么觉得，但是那伤口又确实是丧尸咬出来的，她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等等吧，或许是我体质特殊感染比较慢？”
然而就在这时，莫蓓蓓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拉下冲锋衣的袖子，翻来覆去很是震惊：“你袖子真的没破，我去，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这衣服什么材质，怎么做到的？”
陈书也傻了，看着完好无损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伤口，喃喃道：“这是韶阳给我的……”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眼中神采一点一点回归，“我是不是、是不是？”
莫蓓蓓大力点头：“我觉得是，我觉得你应该没被感染，病毒都被衣服挡住了吧！”她又低头看衣服，忍不住赞叹，“卧槽，太牛了，真是太牛啊！”
【楚学姐是我的神！！！】
陈书再次抬头，她看向莫蓓蓓的表情很是奇怪，刚想说什么，忽然耳边传来拖拉机一般的巨响，三个人一同回头，只见一辆连门都没有的轿车慢吞吞靠近，然后楚韶阳面无表情下了车，朝三人颔首示意：“蹭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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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陈书，楚韶阳的眼里有一丝意外，但不多，依旧是淡淡的表情，直到陈书含泪看着她，难得露出委屈，她才叹了声，检查了一下她已经处理完的伤口：“没什么事，不会感染，一会就好了。”
陈书抹了抹泪：“谭若若她们担心找不到路，就先走了，说会用米在岔路留下标记。”
楚韶阳点点头，也没说她其实认得路，毕竟前世快三年都是在临近几个州奔波，这些高速早就烂熟于心了。
她没多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拍拍陈书的肩，风马牛不相及问了句：“以后，你想好了吗？”
陈书重重点头，指着远处的丧尸尸体有些小骄傲道：“那四只都是我杀的！”然后又指着离得最近的那只，“不过我还是没能打过这只，它好像变异了，比普通丧尸强很多，是蓓蓓她们出手救了我。”
说罢，她又转过头期期艾艾道：“韶阳，我会变的更强的，我不会拖你后腿，能让我跟着你吗？”
仅仅三天，那个带着些婴儿肥的陈书就瘦出了尖下巴，仿佛进行了一番蜕变，即便眼神中还有些怯懦，但更多的却是耀眼的光芒。
“当然。”楚韶阳回答的毫不犹豫，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但还要犹豫什么呢，现在的陈书，比前前世的她都要豁的出去，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楚韶阳能猜到，那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可是陈书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即便她很有可能死。
事实也确实如此，要不是冲锋衣，或许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了陈书这个人了，她已经经历了死亡，便破茧成蝶，不再会惧怕任何困难。
然而陈书的眼里又要涌出泪来，楚韶阳可不会哄人，忙不迭走开，到了丧尸面前。
她蹲下身，拿出一把小刀挖开它的大脑，一枚细长的菱形晶核就掉了出来，比之前那枚少了金色，乳白也要更淡一些。
“这是什么？！”莫蓓蓓惊讶地看向那枚晶核。
楚韶阳拿出先前那枚，放在手心给他们看：“这是我在之前那个丧尸的脑袋里发现的，感觉前两天比较僵硬的丧尸脑袋里好像并没有这个东西，我觉得或许有用，就先收着了，没想到这只脑袋里也有。”
严暮很快就拖过来两只普通丧尸的尸体，将脑袋捣得稀巴烂，也没有发现这种晶体。
“所以说，只有强大的丧尸脑袋里有这个东西，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陈书拧眉思索，忽而眼睛一亮：“你们有看过小说吗？我看的末日小说里有提到过一种晶核，也是从丧尸的脑子里找到的，据说里面蕴藏着很大的能量，能用来升级异能，说不定这就是晶核。”
“小说？”莫蓓蓓表情古怪，“小说不是虚构的吗，这能一样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等下可以试试。”楚韶阳将晶核还给她。
但即便它生得再剔透，莫蓓蓓只要一想到是从哪里来的，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直接丢给了严暮，噘着嘴道：“才不要，这可是丧尸脑袋里的东西，万一试了变成丧尸怎么办，很危险的好不好！”
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楚韶阳也不好直说这晶核就是用来升级的，只能无奈道：“行，那你先收着，等有人试过了再说。”
“不过——”楚韶阳的声音很凉，“这两只强大的丧尸是哪来的呢？是本来就有的，还是最新进化的，我们还不能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们肯定不止两只。”
说完这句话后，她没再继续刺激，转头将陈书那部分物资都搬到了莫蓓蓓车上，顺便把那破车上的汽油全薅光了，又将伤员林明安顿好后，看向那两个还在思考人生的同学：“莫蓓蓓，今天就麻烦你继续开车，明天换我来。”
莫蓓蓓略带恍惚上了车，突然沉重问道：“丧尸真的会进化吗？不会我们之后遇到的全是那种丧尸吧，一个两个我还ok，这几十个可怎么对付啊？”
“凉拌。”
莫蓓蓓哭丧着脸，但看看她，又看看身旁的严暮，顿时觉得好受多了，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呢。
车渐渐启动，单调的风景快速后退。
车里有两个人，同时将手摸向了口袋，相似的若有所思。
还有一个人，一会盯着严暮，一会看看开车的莫蓓蓓，最后凑近楚韶阳，又茫然看向窗外，表情十分复杂，有些迷惑，有些纠结，有些喜悦，有些失望，还有些不知所措。
车里寂静无声，一时显得无比荒凉，楚韶阳默默拿出手机：“要听歌吗？”
开车的莫蓓蓓积极响应：“要！”然后非常狂热地点了一首歌。
楚韶阳嘴角微抽：“我不确定下了这首歌。”
然而三秒后，整辆车嗨了起来：“就这个feel倍儿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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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一连开了五个小时的莫蓓蓓有些受不了了，一边喊着自己快开吐了，一边把车停进了高速服务区，像逃一般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服务区的停车场上停了不少车，听到动静好几只丧尸窜了过来，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几只初级丧尸已经产生不了什么威胁，很快四五具尸体躺了一地。
车里有五个人，在车里睡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几人在外面逛了逛也没发现什么宾馆，陈书小心翼翼道：“要不我试试开一段，去大一点的服务区？”
楚韶阳看了她一眼：“晚上这么黑，乱跑等于找死，再说服务区小丧尸也少，万一去了个大的遇到几个厉害点的丧尸，我们不一定应付的过来。”
陈书有些垂头丧气，楚韶阳撸了一把她的头发：“明天我坐你旁边，你也开会吧，车还是得会开。”
陈书立马振奋起来，点头如捣蒜。
莫蓓蓓在后面跟严暮吐槽：“真跟养了只小狗一样。”说罢眼中泄露出几分羡慕，“我也想要小狗！”
【汪】
陈书猛然回了个头，表情十分震惊，然后默默跑远了一些。
服务区大门是两扇玻璃，此时破碎着倒在一旁，上面血迹斑斑，可以想象之前惨烈的场面。天色暗了一半，服务区内没有光源，显得格外黑漆，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排店面，似乎都关着门。
手电筒是楚韶阳的必备物资，她随手掏出两个，一个自己用，一个给了严暮：“陈书和我一起，你们三个去右边，有丧尸先引到外面去，里面太黑了容易被偷袭。”
整个服务区呈T型，纵深浅，两边横向很长，五人兵分两路，各自探索。
大部分店铺都拉着卷帘门，楚韶阳轻轻敲了敲，并没有什么回应，陈书打了个寒颤：“怎么一只丧尸都没有，难不成这里就外面那几只吗？”
楚韶阳想起停车场上少说十几辆车，觉得不太应该，就在正当她们快到底时，对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
“走。”几乎是刚听到叫声的时候，楚韶阳就一把拉住了陈书往外跑，五人迎面在交汇点相遇，然后默契地朝门口跑去，跟在身后的丧尸也一窝蜂出笼。
“我去，还好我们跑得快。”
几人站定回头，只见丧尸自服务区鱼贯而出，接连不断，少说有十几只，饶是四人可以一对二甚至对三，都会有些吃力，万一被堵在乌漆嘛黑的服务区里那更是完蛋了。
不过万幸，没有进化丧尸，四人在广阔的停车场四处奔窜，仗着丧尸速度脑力都不如自己，终于在天黑之前把它们都给解决了。
“哎呦，好累啊！”莫蓓蓓喘着气回到服务区门口，“这下总清理干净了吧，不过它们为什么都躲在里面啊，守株待兔？埋伏？”
陈书“嘶”了一声：“不至于吧，它们要是有这个脑子，刚刚也不会被打的这么惨。”
莫蓓蓓怨念：“我也很惨好不好，绕着这破地方跑了好几圈呢，跟被撵的狗一样。”吐槽过后，她又打起精神，“话说服务区里应该有超市吧，吃的肯定很多吧，早上我忙活了一天也就找到一点点吃的，还都是什么米啊面的，我想吃泡面，想吃零食！”
“安静点，”楚韶阳无奈，“超市肯定有，不过危险不一定已经清除，还是要打起精神。”
莫蓓蓓立马闭上嘴，手指往嘴上一拉。
不过这次楚韶阳多虑了，一直走到底，再没有其他丧尸窜出来，不过有一家店与其他店不太一样，它的卷帘门上沾了大块大块的血迹，方才那些丧尸应该就是聚集在这里。
在抬头看，高速便民超市（24小时营业）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砰砰，”楚韶阳敲了两下，“有人吗，我们正好路过服务区，想找个能过夜的地方，能给我们开一下门吗？”
楚韶阳敏锐地察觉到了门内有细微声响，在她又敲了敲门后，有个沉闷的男声轻声问：“外面的丧尸呢？”
“我们引走了，一时半会它们应该找不过来。”
就在里面的人想开门时，有人骂骂咧咧走过来：“你个二蛋子，这时候开门不等于找死嘛，不能开，让她们找其他地方休息去。”
“就是，万一有人被咬了变成丧尸怎么办，不准开！”
好几个粗犷的男声附和，听声音年纪应该都不小了，甚至有人骂了那个要开门的男生几句，夹杂着脏话。
“喂，怎么说话呢，”莫蓓蓓翻了个白眼，“你们里面有女生吗，有没有被咬让女生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我们好歹把丧尸引开了，这你们都不开门，还能更怂一点吗？”
陈书按压着太阳穴，脸色有些苍白：“我们只待一晚就走，这个服务区也没什么其他地方了，店都锁着门，让我们进去不过两分钟，我们有手机，可以放音乐，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丧尸对声音很敏感，谁都不想两败俱伤吧。”
里面沉默了，半天才有人嘟囔着：“算你们狠。”然后拉起了卷帘门。
莫蓓蓓锤了陈书肩膀一下：“可以啊，这么刚。”
陈书嘴角露出小小的笑。
卷帘门只起了半茬，楚韶阳莫蓓蓓率先进去，一下就让围在门口的几个男的呆住了。
“娘哎，”有人在后面咽了咽口水，“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跟个明星一样。”
美院四花之一的名头楚韶阳不是白得的，她生着一张可以说的完美的脸庞，无论五官还是骨相几乎没有缺点，不少人称她是S大的神颜，甚至娱乐圈都无代餐的冷感美人NO.1。只不过因为从来都是素颜加口罩出没，加上不爱热闹的性子，很少有人见过她，只有寥寥几张照片在论坛流传，完美地做到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莫蓓蓓则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别看她性格有些“嚣张跋扈”，五官却十分精致小巧，偏明丽娇俏类型，一看就不缺追求者的那种。
感受到直勾勾盯过来的眼神，楚韶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莫蓓蓓则像只凶巴巴的小犬一般一个一个回瞪过去，只可惜杀伤力太弱，等到严暮和林明都进来后几个男的才有所收敛。
“拽什么拽？”他们悻悻收回视线，突然想到什么又趾高气昂起来，“把衣服脱了，让我们检查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
楚韶阳懒得理他们，看向站在另一边的女生和一个年长的大妈：“能麻烦你们帮忙检查一下吗。”
女生和大妈忙不迭点头，见五个女人要往仓库走去，最高大的中年男子突然挡在他们面前：“你俩还是学生吧，学生就要有学生样子，那间屋子是我们先占的，你们要检查就在外面，不许进去。”
“那能麻烦你们进去吗？”陈书好脾气地问，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嚣张的“不能”。
楚韶阳觉得自己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说实话前两辈子她手里沾过的人命不计其数，她不介意再多几条，当她正要拿出斧头的时候，林明上前几步，从腰间拿出了什么抬起手，直直指向那个领头人。
“让她们进去，我的子弹不长眼睛，谁要敢做什么小动作别怪我擦枪走火。”
中年男子的神色有些狰狞：“你是当兵的吧，不应该保护我们吗，怎么还把枪对准老百姓，你对得起身上的军服吗！”
五个女生进了仓库，哐当一声关上门，林明低咳两声，却毫不退让：“你们恐怕不需要我保护吧。”
有枪在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这个时候，鬼知道医院还开不开了，就算开了，他们能不能出去都是个问题，吃了枪子就是死啊，于是等五人检查完毕出来后，七八个男人还杵在一边一动不动。
之后林明和严暮主动脱衣让他们检查，那几个男的揪着林明身上的擦伤撞伤闹了好一阵，楚韶阳干脆夺过枪：“他是当兵的，碍于你们老百姓的身份不敢开枪，可我敢，他身上的伤都结痂了，变个屁的丧尸，别给脸不要脸。”
明明她生着一张摄魂夺魄的面孔，可此时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一双黑漆漆的眼瞳显得格外渗人，竟让这群高矮胖瘦齐聚的大老爷们冒了一身冷汗。
“有本事你就开啊！”一个胖墩墩的男子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楚韶阳当即就上了膛，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扣下扳机。
“砰！”
所有人都震住了，愣在原地好几秒，直到听到惨叫才反应过来，看向那个挑衅的男子，只见他捂着脖子满脸惊恐，鲜血从他黑短的手指缝中不断滴落。
“你、你敢杀人……”领头的男人脸色大变，腿软到几乎要站不住，毕竟那枚子弹是从他肩头擦过去的，他真切地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痛意，要是再歪几寸就是他的心脏了，这个女人她怎么敢！
可他的质问又是如此虚弱，所有人看向楚韶阳的眼神都是一变，原本的轻佻全被忌惮、恐惧所代替。
楚韶阳冷哼了声：“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但更不想听你们叽叽喳喳，再罗里吧嗦，下一次我对准的就不是侧面，而是正面了，你们好自为之。”
只见那胖墩墩的男人哀嚎了好几声，却不见虚弱，等他放下手大家才看到，原来那子弹并没有打中他，而是从他颈侧穿过，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并不足以致死。
但这么一遭，谁都不敢惹她了，几个大男人灰溜溜回了仓库，把门关地砰砰响。
楚韶阳十分自然地把枪扔还给林明，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先吃饭吧。”
但除了她以外谁都没办法像她这么淡定，连莫蓓蓓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内心嘀咕：是个狼灭。
林明收回枪，表情严肃起来：“楚韶阳，我警告你，不能把开枪当做儿戏，你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万一出了偏差那可是一条人命！”
楚韶阳一边看着货架上的食物，一边想——什么系统的训练，上辈子她一度是队里的神枪手，甚至很多军人都没她的准头高，要不是因为物资稀缺，丧尸进化……
又开始追忆往昔了，楚韶阳及时打住，漫不经心道：“你觉得现在人命还值钱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林明眼中冒起一簇怒火：“人命怎么就不值钱呢，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就不是吗，无论是谁，都有活着的资格，谁都不能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呵。
楚韶阳还真不觉得自己的命值钱，在末世每一天都是刀上舔血，死亡，太正常了，哪天没死人才是不正常的。虽然楚韶阳活的很努力，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命有多重要，最后也确实证明了她的想法，谁都不在乎她，人命贱如蝼蚁。
也正是因为坚信这条法则，她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算报仇，杀上辈子反刺她一刀，将她唯剩善意踩踏丢弃的那几个人！
似乎看出了楚韶阳的不以为意，林明深呼吸了一下：“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这种冷漠的想法，但你不爱惜别人的生命，别人又怎么会来爱惜你的生命呢？”
楚韶阳扯扯嘴角：“我尊重了别人，别人就一定会尊重我吗？想杀我的人可要比你这样的好心人要多得多得多，只不过他们暂时没这个本事而已。”
林明按捺不住磨起了牙，陈书在一旁听着，感觉他们越扯越远，察觉到楚韶阳的心情不太好，连忙拉了拉她衣袖：“韶阳，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站在你这边，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楚韶阳一愣，一时之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但是末世太长了，她相信陈书现在是认真的，但以后呢，人心都是会变的，特别是在末世。
她拍了拍陈书的脑袋：“你瞎掺和什么，赶紧去找点好吃的。”
林明平静了下来，在一旁看了她许久，最后语重心长了一句：“无论你遇到过什么，都不是你能藐视生命的理由，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天枢就乱了，你也会活得很艰难。”
楚韶阳想，这不就是上上辈子的真实写照吗？
她有一瞬间的迟疑，那样的天枢确实无比黑暗，人人都活得艰难。但又一想，这是时代洪流，是大势所趋，她只有遵循才能活下去，并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而像林明这种人，除非遇到能护着他的上级，要不然肯定会落得早逝下场。
她轻叹一声，没有再反驳，只是沉默了片刻，而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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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没有热水！”莫蓓蓓哀嚎一声，看着一盒盒美味的泡面傻眼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好不容易找到香喷喷的泡面，却又被烫水给绊住了脚步。
陈书给她抱来一堆零食：“要不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再吃泡面吧。”
莫蓓蓓气呼呼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鬼知道明天在哪停呢，万一又是个没有热水的地方呢？”
楚韶阳啃着鸭脖路过，见她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从包里拿出个瓦斯炉：“你话可真多。”
“……”莫蓓蓓的佩服被一秒堵住，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怒了，别扭两秒后，飞快接过瓦斯炉，“哼，等我哪天不说话你们就知道我有多好了。”
严暮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惹得莫蓓蓓连声感动道：“还是你最好！”
他笑了笑，从收银台搜出个不锈钢饭盆，清洗干净后碗里加水，然后将瓦斯炉架了起来，开始煮泡面。很快莫蓓蓓就如愿吃上了香喷喷热腾腾的泡面，诱人的香气惹得大家疯狂咽口水，连陈书眼中都透露出些许怨念。
莫蓓蓓“大方”地夹给她一条尝尝味：“一起吃嘛，不用客气。”
陈书扭过头哼了声：“我才不吃，这是某人给你的爱心泡面，我不配。”
这句话惹得莫蓓蓓此等厚脸皮的人都忍不住红了脸，她暗暗掐了陈书腰间痒痒肉一下：“不许胡说，我看你是馋昏头了！”
两女生开始打闹起来，欢声笑语冲淡了不少沉重的气氛。
趁着大家打着手电吃饭，楚韶阳观察了一下，这里除了那个要开门男生和一女孩一年长一些的大妈外，还有两家人，一家是爸爸妈妈和儿子，另一家则是一对看起来六七十的老夫妻和不超过二十的大男孩，只不过这两家人都安安分分躲在角落，连声音都没怎么出，仿佛要把隐形贯彻到底。
正当她收回视线时，却见陈书从包里掏出纱布和碘伏，装作不经意般路过，悄然放到开门男生身边。
楚韶阳眯了眯眼。
她从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因为距离远，许久才确定是那个开门男生身上传来的，那陈书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她也进化了嗅觉？
本来坐在地上假寐的男生惊讶抬头，却只看到了离去的背影，想来那女生不想声张，便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身旁的女孩眼睛一红：“总算遇上好人了，辛杭，我帮你上药吧。”
辛杭的伤口在背上，今天仓库里面几个男人出来对女孩动手动脚，甚至想把她拖到里面去，辛杭护着女孩不让走，结果被其中一个划了一刀，当场见了血，这时候另一个高大的男孩也跑了过来，那几个男人才嘟囔着放了他们。
他很庆幸今天有厉害的人进来，要不然他一个人真护不住女孩，虽然说两人也不是很熟，但他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女孩被欺负。
辛杭点点头道了声谢，掀起后背的衣服，忍着痛上药。
伤口其实不深，但依旧皮开肉绽的，十分可怖，女孩从来没直面过这么长的伤口，看着都觉得疼，一边上药一边掉眼泪：“你跟我说什么谢谢，要不是我，你根本不会受伤。我们明天怎么办啊？”
辛杭沉默了，但想到新来的一伙人说明天就走，再加上他们有枪，不由起了希望，轻声道：“多准备点吃的，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们借势跟着一块走。”
女孩重重点头。
*
吃饱喝足后，几人开始考虑睡觉问题。
超市整个呈长方形，短的两边分别为入店门和仓库，货架横排了三列，其中一列贴墙，隔出两条过道，其中一条被两户人家占据了，受伤的男生和女孩大妈则是在收银台里休息。
楚韶阳几人只剩另一条过道可选择，又从一个货架找到了两床薄被铺地上，当简单的床铺，几人挤挤挨挨，将就着躺下。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大家奔波了一天，都十分疲倦，刚躺下不久，困意就袭来，很快昏昏欲睡。
楚韶阳假寐了一会，待大家呼吸都均匀缓长后才小心翼翼起身，一直摸索着走到门口，在货架的遮挡下坐下。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粒晶核，手指仔细揉捏。
前前世，晶核对于她来说就只有货币功能，可以换来食物与水，她很少仔细看这枚对异能者有大用，对她却毫无用处的晶体，明明它小小的体内蕴含大大的能量，而楚韶阳却从未感受到过。
但随着她可以感受的灵气消失，晶核出现，楚韶阳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晶核里面的能量就是她所谓的灵气呢？
这么一想，丧尸其实和修仙界的傀儡术有点相像，异能和灵根，又何尝不是本源。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末日的出现，到底是神给予这片大陆的磨难，还是来自于她的“同类”之手？
楚韶阳做了个深呼吸，将复杂的猜测暂时抛之脑后，阖上双眼盘腿打坐，紧攥晶核，沉入玄妙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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