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心意》桃一一

3、第三章 重逢

　　“小姐，国公爷到了。”轻羽小步跑进屋里，还未见到人，就听见了她欢喜的声音。
　　阮岁暮和阮岁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喜悦。
　　阮岁暮开心极了，她已经大半年没见到爹爹了。自从前几日收到来信，说不出五日就能到达苏州，她恨不得扳着指头过日子。
　　“到哪了？外祖母不准我们去接，现在只能在这干着急！”
　　轻羽笑了笑，“二小姐别太急，总能见到的。按照脚程，应该到到门口了。老夫人派李嬷嬷来传话了，叫两位小姐直接到花厅去见国公爷。”
　　国公爷来了，这在苏府可算得上是件大事。而且府里都传开了，这次国公爷来啊，是要接两位小姐回京参加两个月后的婚礼的。
　　阮岁暮听到了目的地，立刻撒开脚丫子跑了，一众丫鬟赶忙跟上，深怕出现前几日让她一人落单的情况。阮岁初正想跟上去，轻羽却拦住了她。
　　“小姐，李嬷嬷还说了，让您好好收拾收拾着装，有贵客。”
　　贵客？和爹爹一起来的，莫不是京城的人？有为何要特意强调让她收拾，却没有嘱咐末末？
　　总归外祖母是不会害她的。阮岁初虽有疑惑，却还是换下了身上的常服，穿上一条今年新做的禾绿色纱裙，又挽了个发髻，插上一只翠绿的玉簪。
　　直到阮岁初赶到花厅，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主位的少年，才明白外祖母的意思。
　　有匪君子，郎才绝艳。
　　这是阮岁初对阔别多年的顾南的第一眼印象。
　　顾南看着那渐渐走近的一抹绿色，一瞬间竟有些恍惚，好似这只是他的每个午夜梦回，望而不得。
　　阮岁初罕见的有些紧张了。眼前这个人，即使八年未见，她还是一眼能认出来。这是当朝太子，是她的……她的未婚夫，是她的南哥哥。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请殿下安。”
　　顾南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起。”一开口，声音一如阮岁初，疏离，恪守礼数。
　　阮岁初起身，转而又向在座长辈行礼。自始自终，头都没有抬起来看过顾南一眼。守礼节，是她这八年学会的。
　　“初丫头来了。”陈氏有些意外，阮岁初虽在京城长大，可到底八年没见，没想到她还认得太子殿下。
　　“孙女来迟。”阮岁初浅浅一笑，一双美目顾盼生姿。阮岁初克制住想往主位看的心思，看向了大半年没见的阮凛。
　　这一看，就看到了阮凛身边委屈巴巴的阮岁暮。“末末这是怎么了？”
　　阮凛眼含歉意的看了一眼阮岁暮，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然后才说，“我这次来，是有公务在身，不能陪你们姐妹俩了。”
　　阮岁初一向心细敏感，陈氏怕她多想，赶紧补了一句，“你爹爹这次是奉了皇命随太子殿下来苏州办差来了。我已经向殿下请了恩典，等他们忙完，你们姐妹俩就随他们一同入京。”
　　“孙女明白。”阮岁初睫毛颤了颤，一同入京吗？
　　顾南一直没有说话，一来是因为这是苏家的家事，他不便插嘴，二来，他一直在心里想着事情，偶尔抬眼看看一直低着头的阮岁初。
　　陈氏见两人看着没什么接触，有些急。初丫头是个聪明的，她之前让她打扮的漂亮点，殿下又是她的未婚夫，她不信初丫头不懂她的意思。奈何平日里一张口吐莲花的小嘴现下却成了锯嘴的葫芦。
　　她看了看两人，着实相配，又有婚约，实乃天赐姻缘。“太子殿下是第一次来苏州吧。”
　　顾南笑着颔首，“确实是，父皇上一次南巡还是在十年前了，当时孤并未随行。这几年从未出过京城。”
　　陈氏爽朗一笑，“那殿下这次处理公务之余可得好好逛逛这苏州城。”
　　阮岁初听到自家外祖母的笑，心里一抖，果然下一秒就听陈氏接着说，“想必殿下今日并无公务，不如让初丫头陪您逛逛，也让你多了解苏州几分，处理公务也容易些，如何？”
　　顾南望向刚刚已经坐下，正佯装淡定地喝茶的阮岁初，“阮小姐若是能相陪，那是孤的荣幸。就是不知阮小姐是否愿意？”
　　阮岁初这才抬头，看向那个这些年时不时会想起的人。他好像一如记忆中的样子，温润有礼，却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这应当算是臣女的福分才对。”
　　“姐姐要带太子殿下去哪？末末也想去！”阮岁暮自从知道爹爹不能陪自己后就很失落，现在听到能出去玩，又来了兴致，吵着要同往。
　　阮凛哪会不知岳母在想什么，想着岁初和太子有婚约，嫁入东宫是迟早的事，现在开始培养感情也不错，以后的日子说不准会顺遂些。
　　“末末不是抱怨爹爹不能陪你？既然太子殿下要游苏州，那爹爹自然就闲下来了，原还想着陪陪你呢，现下看来是不需要了？”
　　阮岁暮有些纠结，她想让爹爹陪她，可是又有点想和姐姐出去玩。突然她灵机一动，得意地笑道，“那我们四个一起不就得了？”
　　陈氏哪会让阮岁暮和阮凛去插在两人中间，多了两人，岁初和太子殿下还怎么营造气氛？
　　“你这丫头，当真是贪心。既想要爹爹又要姐姐，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太子殿下身边哪是容得你放肆的地方？”
　　顾南自然也是知道陈氏是怎么想的，他倒是不想让阮凛和阮岁暮跟着，但他瞧着阮岁初不太想和他独行的样子，到底心里软了软，“二小姐若是想跟着也无碍，人多热闹些。”
　　阮凛站起来拱手道，“殿下无需迁就我家这丫头，都是被惯坏的。臣适才想起，臣也有大半年没见这丫头，得先检查她的功课才是，就不去叨扰殿下了。”
　　阮岁暮怎么也没想明白，刚刚她还在纠结到底是要和姐姐出去玩，还是让爹爹陪她玩，一眨眼功夫，就变成要去检查她的功课了。
　　阮岁初看着阮岁暮愁着个脸跟着爹爹出去了，有些想笑，却只能憋着，嘴边挂着一抹真心的笑意。
　　顾南看着她，眼底的笑意也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