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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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万雄，我已经回来三天了，你还睡，再不睁开眼看我我一下，我就不理你了……还是你真的那么累，那么想睡，如果是那样，我就不吵你，好不好？”予湖微笑着看着那俨然熟睡的脸，只觉内心一片柔软。
“我有跟你说过，离开的日子我很想你吗？澳洲的一切都很好，我却依旧想你，华子住的地方离珊瑚礁很近，我常常去玩，却总是会想起去洛杉矶时开车经过的沿海公路的海岸线，然后想起你……还有，那里的海好像逐浪岛，蓝蓝的、清澈、干净……华子有个农场，我经常去那里帮忙种菜，等你醒了，我们去你在加州的农场住一阵子好不好，我想吃你亲手种的提子，不过当然我会在家做好饭等你回来的，我现在的厨艺进步了很多，华子还称赞我我越来越贤妻良母了，你不知他口味有多刁，以前老是说我肯定嫁不出去的，呵呵……”
予湖微顿，嘴角上扬，神情淡远却幸福：“记得吗？上次在加州，你有亲自摘来给我吃的，真的好甜，后来华子也经常买提子给我吃，说是加州空运过来的，但我觉得一点都不像，根本没有那次的好吃。你总是这样，你是不是故意，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我，把我胃口养刁，想等我习惯后再也离不开，还有故意宠坏我，让别人都受不了我。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在澳洲，好多男孩子追我呢，我却一个也看不上，每次都会拿来和你作比较，然后觉得谁都比不上你，谁也没你好。不过那些都是华人，澳洲的本地人还是觉得我未成年，我刚去华子家住的时候，邻居还把警察都叫了来，怀疑华子诱拐未成年少女……哈哈，你不知道华子当时的表情有多好笑，但为什么我笑过之后又开始沉默，为什么我又会想起在拉斯维加斯，我和你一起去赌场的情景……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没有谁比你更坏的了……但那么坏的你，我最终还是爱上了，即使我理智千百次的告诉我：你不能爱上他，你不能爱上他……但最终我还是爱上了你。”
她喃喃自语良久，躺着的人依旧一脸安详的睡容，予湖终于坚持不住，趴在床头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只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监视仪细小却尖锐的叫声，予湖脸色瞬间苍白，转而扑向床头：
“顾万雄，你不能这样……”予湖趴在床头，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声音虽低，一字一句却如此清晰：“顾万雄，不准你这么无赖。”威胁的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更像在撒娇，毫无权威性可言，却那样的惹人怜爱，悄然靠近的欧阳只觉心疼，为予湖，也为躺着的顾万雄。
手术紧张却有条不紊的进行，七天才过去堪堪一半，顾万雄这种心脏骤停的情况已出现三次，这第三次与上次相隔十二个小时不到，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尤其是欧阳，内外都得顾的情形下他已接近极限，所有的人当中，反而是予湖最为镇定，即使现在，监护仪曾一度接近直线，她仍只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顾万雄身边，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安静的，不哭也不闹，但离得最近的欧阳却知道，她的脸有多么的苍白，她却从没停止过说话。
“你说过一旦上场，就得终场，决不能半途退却的。你还说过，只要我想要的，你都会给，除了离开你……我现在要你醒过来，只要你醒来，我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你……好吗？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承诺，只要你醒来……顾万雄，我只要你醒来……”
“予湖……”眼见予湖渐渐失控，欧阳不得不出声，轻拥她毫无力气几近瘫软的身子。
“他不会这样就离开，他一定会醒来的，对不对？”予湖抬头，满眼的泪水随时可能夺眶而出，嘴微张已是未语泪先流。欧阳只觉心痛难耐，再也不堪目睹，头微侧却望见躺着的顾万雄，不禁心头默念，“你到底还要躺多久，你忍心让她这样伤心？你怎么能忍心！”
“会的，你都回来了，他怎么舍得不醒来。”欧阳只觉辛酸难耐，却只能极力控制，紧紧拥住予湖，生怕稍微松手她就会晕过去。予湖却挣扎着想出来，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来：
“我没事，你放开我，我要和顾万雄说话，他肯定能听到我的声音，我不能停。”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欧阳没动，最终却在予湖坚定的眼神下声音渐小。
予湖看他疲倦之极的脸上又添一层担忧，不禁丝丝不忍：“我没事，顾万雄都没醒，我怎么能倒。”
欧阳看着她那极力扯出的笑容，内心忧愁更甚：“予湖，你不用勉强自己故作坚强，无论什么时候，即使先生躺下了，但我还在，我会替他守护你……”
“ 你知道的。”予湖摇头：“我从不勉强自己。”
是的，她那么自由自在的一个人，怎么会勉强自己，如果真会勉强，她就不会千方百计的逃离。
“我一直都信你。”欧阳慢慢的松手，看向渐渐恢复正常的监护仪显示的曲线，她从来都能创造奇迹，让顾万雄如痴如狂却步步为营最终逃离，甚至带走维加斯赢来的巨额赌款……那样的她，欧阳一直都相信，现在一直相信，只要她在，躺着的人迟早会醒来，原因无它。
他怎么舍得她难过。
欧阳扫了眼大大松了口气的手术人员，再看床头埋头，被长发遮住半边脸，完全看不清表情的女子，暗暗舒了口气，转眼疲惫净扫，望着门口向众人示意：“我们出去先。”
“先生现在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形？”欧阳望向这次的主治医生杰森，旋即补充：“不要给我讲专业术语，我只需最直白明了的情况介绍。”
那炯炯得眼神，简单果断明了的话语，竟那么神似顾万雄，杰森只觉无形压力倍增，小心翼翼的措辞，刚刚打算开口就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
“大家先下去休息，欧先生这里我来解释。”不久前的第二场手术，上官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这会看来，疲惫仍在，但同为医生，他更清楚这样一场大的抢救手术下来，所有人有多累，如果再被欧阳逼问，难保不崩溃，上官望向双唇紧抿的男子，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像躺着的那个人了。
“别再抿嘴了。"上官一掌拍他肩上“我稍微给你说下情况，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下个需要急救的就是你。”
“你可以废话再多点。”欧阳懒懒的看他一眼，不知为何，却让人觉得那眼神竟锐利如刀，上官怀疑太过劳累所以自己眼花。
“他的情况很特殊，本来这种程度的伤，一旦出现危机就很难挽回，但这三次我们都可以说是从死亡线上把他拖回来的，具体原因，没法从医学原理解释，但有一点，他生存意识特别特别特别强。”上官的三个特别，又引来欧阳深深地一眼。
“关于这一点，我想你最清楚，以他的性格，这是必然，但有一点很奇怪，也很重要，我观察过他的脑电波，他的大脑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考，甚至一直在牢牢控制自己的行为意识，只是身体的机能实在跟不上，不然恐怕早已醒来。”上官望了眼表情平静，眼睛却瞬间亮了起来的欧阳，“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这未必是好事，再怎么样，人的意识再强，他的脑力是有限的，他不可能永远强力运转，尤其是这种控制意志的运转，一旦透支，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现在又什么解决方案？”欧阳望着他，一字一顿缓缓道。
“我和我的导师通过电话，我和他一致的想法是：冻结脑部机能，然后对身体进行物理治疗，直到身体的机能恢复……”
“要多久？”
“一年。”
“不行，太久了。”欧阳断然拒绝。
“这是最起码的，你不看看他现在的身体都成了什么样。”
“不行，我不能等。”欧阳摇头，表情坚决。
“是你不能等，还是你怕她不能等。”
欧阳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的一针见血，半点情面也不留，微愣却马上恢复常态：“我们都不能等！”
“我们？”上官冷笑，“什么时候都成了‘我们’了。”
“上官飞扬，我没时间和你胡搅蛮缠。”欧阳的声音瞬间冷凝，“予湖是先生的人，这辈子都是，只能是，现在先生躺在那，别说我，就是你，也有义务好好守护她。等，你去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你想让她等多久！”
“她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上官毫不畏惧的直视欧阳，“她从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因为坚强，我们就可以心安理得让她承受？”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上官只觉心慌：
“我看你们都被她迷得失了魂……”话音刚落，脸上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上官抬手随便一擦，望着欧阳，仍是那冷冷的笑：“说到你痛处，急了？”
“上官飞扬，别以为我不敢怎么你，如果因为你让她受到伤害，我对天发誓，加诸在她身上的痛会百倍的还给你！”
上官惨然一笑，带血的嘴角衬着整张脸竟说不出的妖艳：“我相信，我怎么不信，你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只有她，才傻傻的把你当邻家大哥哥对待……不过欧阳斐然，你也不过仗着我喜欢你罢了 。”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 5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