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缘》无易之尘

2、第二章

　　小心蝴蝶。我想他传错话了，这句话应该告诉另一个人。

　　“蝴蝶”是娘当年在江湖的外号，现在她死了，我还要小心什么？难道是真的蝴蝶？

　　我好奇另一个人是谁，决定留下来见见他。

　　这一住便是一个月，我等的人终于来了。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他穿着一袭黑袍，头发松散地扎在脑后，乌黑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杀气，我想起了那个黑衣人。

　　他与小乞丐对话时我在不远处的一家小店里喝茶，这里刚好在我的听力范围内。

　　小乞丐在男子路过的时候低低地说：“不想继承么？”

　　男子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盯着地上的乞丐：“你说什么？”

　　“不管你走多远，到头来你终会杀了那个人。”

　　杀气瞬间便得骇人，男子眼里依然一片平静：“你一直在这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对。”

　　见小乞丐对他得杀气没有任何反映，他的杀气渐渐淡了下来，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摇摇头。

　　男子笑了，给了乞丐一些银两。在他离开前，乞丐说：“小心蝴蝶。”

　　第二天，小乞丐便消失了。而我，要回到给我药的老头那里，他要我把药效以最快速度告诉给他，而我却拖了一个月。

　　路过那片树林的时候，我看见有个人在不远处，我认出他是上次的强盗中胆子较大的一个。

　　他见到我，双手抱拳说：“多谢大侠赐药！”

　　我很奇怪，我只下过药，从未赐药。

　　他继续说下去，原来被我下药的人都是得了一种怪病，发病时全身经脉暴起，痛苦不堪，被我用药折磨了一下居然好了，他也是其中的一个，为了答谢，于是每天守候与此。

　　我有点不好意思，当初给他们下药的动机并不是为了救人。

　　他说，不知道用什么来谢谢我，因为解除难以想象的痛苦这事他们从来没有奢望过，所以从今以后，若有事，他必定会前来相助。我除了点头还是点头，无言。

　　“在下司徒铭，若以后你见到这个记号，”他撩起耳边的头发，露出耳后的一个红色的图案，虽然很小，但的确是图，“看到这个记号时，那便是在下。”

　　我问：“为什么要认记号？”

　　他笑，突然抓住自己的脸使劲一扯，那张脸皮被撕了下来，一张新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他又一扯，又是一张新面孔。

　　“明白了吧？”他问，我和他笑了起来，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道：“在下封链，疯火轮。”

　　“原来封链是你啊？”他乐了。

　　之后，我们相互告别，我走了好几天，终于到了鹤回山，在山腰的一间小屋里找到了老头。

　　“你终于回来了！！”老头正在做药，见到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一点也不像70岁的人。

　　他迫不及待地问：“快告诉我效果怎么样？！”

　　“我饿了。”我看着他。

　　老头的手艺了得，除了会做一碰都会死的毒药外，还会做人间美味，只是能够尝道的人少之又少，因为他会在菜中加入草药，使菜更加美味，但是谁知道那草有没有毒呢。

　　我是个例外。一是老头根本毒不死我。在我小的时候，曾误食了毒蘑菇，没事，不知道怎么打开了□□的药房，喝了一瓶鹤顶红，娘差点被我吓死，天知道我居然没死只打了个嗝什么事都没有，唯一的症状就是越来越懒了。从此以后娘再也不管我吃什么，只要我吃得下去。

　　另一个原因是老头一个人憋坏了。他有个徒弟，但是很长时间没回来了，据说是老爹不见了，要找去。在这个时候我出现了，把他的一瓶特级毒药当水喝了。于是就不知怎么就和他混熟了。他很久没和人说话了，逮到我就叽哩哇啦讲个没完，我无所谓，当年我娘也这样虐待我耳朵，我只挑重要的听，其他统统过滤。

　　吃完饭，我擦擦嘴，慢慢道：“药，我用了……”

　　老头眼里的光快喷出来了：“怎么样？”

　　“不错，救人了。”

　　“是不是几个强盗？”

　　“呵呵，”我看着他，“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他捋着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得意道：“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对了”我说，“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呢。”

　　“咦？我没告诉过你？”

　　“是啊。”

　　“你居然不认识我？”

　　“你谁啊？”

　　老头难过地摇头：“原来我还不够出名啊……”

　　“出名没什么好的。”我想起小时候常常有江湖人士来找娘麻烦，最后都被娘一扫把打出去。

　　“我困了，”我掏出一个小本子扔给老头，“症状我记在里面，我睡了。”

　　“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拿药给你。”

　　“喂，我没空来回跑啊。”

　　“没关系，记下来久够了，你部也是耽搁了一个多月才回来的嘛？”

　　这老头真神，我没说什么，在炉边睡着了。

　　那一觉睡得很沉，我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彻底，我想一定是老头在饭里加了什么东西。

　　渐渐地，一个镜头出现了：我是一个小孩子，站在一片森林里，在我的面前也站着一个小孩，我知道，这是梦，因为站得这么近我还是看不清对面孩子得面容，只觉得她在看我，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她笑得像一只妖精，这不是贬她。然后她突然长大了，长得好快，转眼就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她的笑声骤然停止，那一瞬间她抽出腰间的剑向我刺来，我想躲开，但是发现动不了，剑穿过了我的身体，我却在这时担心她会不会再往我身上戳一剑，然后我觉得这个想法很无聊。

　　血像泉一样涌了出来。

　　我会死吧？

　　我倒在不知哪冒出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女人，笑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之后她离开，我大概也死得差不多了，因为是在梦里，我想看看我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这时模糊的视线前真的就出现了一面类似镜子的东西，我吃力地往里看，发现镜子里并不是我封链。

　　娘……

　　我惊醒，使劲地甩甩头，屋外的雾很大，我拿起刀往外走，周围都一片白色，我正想着要从哪下山，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气包围住我，等我一转身，便觉得胸口凉凉的，我抬头看，一个黑发男子正握着刺穿我的剑，我苦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像梦中的娘一样，血流如注。

　　死了也好。我想。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仍处于老头的屋子。两个都是梦……我掐了自己一下，会疼，醒来了。

　　这时老头在外面回来，见我醒了：“看来你很累啊，我的药没那么厉害你居然睡了那么久。”

　　“太累了吧……”我站起来，洗漱了一下，说：“我走了。”

　　“凡事小心，你虽然不怕毒，但是对其他药物却正常人一样。”

　　我点点头：“谢谢前辈。”

　　说实话，我很感激他，毕竟我又见到了娘，并且知道了她是怎么死的和我将来可能的死法。

　　下山后，我发现衣包里有几包药，一定是老头趁我睡觉时塞进来的。他真的很神，似乎知道我很多事。

　　我游荡回城，在穿过树林时一片太平，我顿感无聊，想找点乐子，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山寨前，山寨的哨兵看见我，大喝：“什么人？！”

　　我很想说时你的救命恩人，这家伙就是被我“救”的人，我没忘记他他居然先忘记我了。于是扬起头来笑道：“投宿。”

　　“你……”他终于有点反应，“你很面善……”

　　“恩恩”我点点头，如果你真的想不起来我就喂你另一包药。

　　这时一支巡逻队来了，逮头的人一见到我就喊了起来：“是你！？”

　　对对，是我～

　　“封链！”

　　哎呀，知道我是谁啦？

　　“快请进！”他喊命人打开寨门，有对一名手下说：“快报告大当家的！”

　　恩？大当家？我不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