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免费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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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来了，电话来了——”绵兴高采烈地搬了个大大的箱子摇摇晃晃进入了Spinning博物馆。
闻声，馆里的活跃人员纷纷出窝，扑向了——绵——手中的箱子。
“绵啊绵啊，如何使用啊？”
“快点装上啊，来来来，电话线已经恭候多时了！”
绵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伸手向着离他远去的电话大声哀嚎：“电话——喂！等等我啊！”本以为自己辛苦一下去拿箱子，可以得到优先使用电话的权利的，没想到……呜，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远处一个人慢慢踱过来，绵想都没想便是一个熊扑：“哇啊，还是你好啊！”
那人不满地抖抖身子，绵立马软软地趴了下来，她道：“绵，你在搞什么？！”
“竟然是馆主……完了完了，我是完了。”绵惶恐地低下头，“馆主，请原谅我的粗鲁吧！”他又变了个凄厉的表情，指向众人远离的方向，大声诉讼：“馆主啊！他们剥夺了我使用电话的权利啊！他们能得到电话还不都是托我的福啊！”
知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说：“惩罚还是有的。”
“什么……？”看到知阴森森的笑容，绵觉得有些吃不消，往后退了几步，“馆主，你有什么惩罚快点直说，别这样笑好么……你的助手我好怕啊……”
知扬长而去，一边丢下一句冷酷无情的话：“这个月，不准有任何的电话费。”
绵目瞪口呆地盯着知远去的背影，疯狂地咆哮：“啊啊啊——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摘星星给你啊？或者是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也行！怎么可以这样啊——”
***
说起这电话，还真是不容易。
C城连最贫穷的人家都安装了电话了，而Spinning博物馆却还没有任何动静。
不是不愿意，而是那个可恶的馆主她不给装。
知的原话是：“如果我安装了电话，那么你们每个月的工资就得全部去付电话费。”
虽然有点夸张，不过也是事实。
Spinning博物馆里有很多人。
专家、科学家、医生、厨师、解说员、保安等等等等；偶尔还收留流浪汉还有戏团的小丑。
几个月前，绵终于忍不住，和其他所有成员一起联名上书，强烈要求馆主安装一个电话，而电话费由他们集体承担。
没想到，馆主竟然大发慈悲地同意了，而且说了一句让他们大跌眼镜的话：“电话费还是我来付好了。”
绵很清楚，这帮人对电话的渴求，就像是饿极了的人对面包的期盼；就像是渴死了的人对水源的景仰；就像是勤劳的人对休息的哀求；就像是阿不喇灭库拉皮蛋星球的人对地球的向往。
让这个月没有电话费，这是怎么可能的事啊！
不过，他倒是真的不敢和馆主叫板，或是违抗她的命令。
这——该怎么办呢？
绵苦苦思索着，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
正当一群人好不容易排好了队，然后一脸兴奋地准备接触那个小小又可爱的红色电话的时候，绵蹦了进来，大吼一声：“给我停——！”
第一个人硬生生止住了手上的动作，一脸惊讶地望向门口气宇轩昂的绵。
绵微笑：“可以打电话。”
顿时一片呼气声。
敢情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传话来说馆主不给打电话的命令呢。绵纳闷地想。
“馆主说，这个月不许有电话费。”——他如是补充。
呼气声变成了抽气声，绵还隐约听到牙根痒痒和咬紧牙关的声音。
“你这不是废话么！”一个虎背熊腰的厨师看样子就要扑过来，突然又变成柔情似水的汉子，脸上挂着泪珠，楚楚道，“我已经3个月没给我老母亲打过电话了，她在家还好么……她还好么……我家那几十亩地，它们还好么……我家那亲爱的小狗狗和小猫猫，还有那勤劳的耕地的老牛，你们还好么……啊，还有那天上高挂的故乡的明月，你们还——”
“够了！给我打住！”绵听得几乎要心脏抽搐，“电话是可以打的。”
那厨师一惊，又问：“不是不许有电话费吗？”
绵微笑，从身后展开一卷纸，将它贴在了墙上，神秘地说道：“有免费电话，请拨打118318，就可以免除电话费！轻松永远，没有花费！”
“这这这……是真的吗？”一个激动的老人泪水满脸，绵记得他是研究动画的老服务者了，“真的有这么好的事么？”
“是啊。”绵继续微笑，详细地介绍起这个免费电话来，“118318，打过以后会有美丽的服务小姐动人的声音传来，然后会让你输入号码，接着按‘#’号键，插播一大堆广告，不过只需要熬30秒，就会拨通，然后听到亲人亲切的声音啦！不过每次通话，只能维持5分钟。”
“哦！绵，你真是好人，你到底是从哪里——”老人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望着在电话机前侃侃而谈的绵，所有人都愤怒了。
更让人气愤的是，绵一边说，还一边翻了个兰花指：“是从报纸上找到的呦~”
***
“嗯，嗯，我知道了，我明天再给你打哦。”
“不用啦，以后你打一下，就挂掉，我到时候回拨好了。”
“呵呵，没关系啦，就是只有5分钟，怪难受的。”
逛了一圈Spinning博物馆后，知很郁闷。
这几天明明已经给绵下过了“月无话费”政策，但为什么打电话的人还是那么猖獗，如小强一般生命力顽强？
竟然还主动要求回拨电话？他们是中彩票了还是怎的？
知觉得，事情很严重，她要去问问那个总是爱捣乱的绵。
“绵！你给我出来！”知两手叉腰站在助手办公室门前呈山寨夫人状。
“嗯嗯，再见，小LOLI，馆主叫我了。”绵从分机的电话中抽出身来，懒洋洋地走出门，倚着门框问，“馆主，什么事劳您大驾啊？”
知看着他这一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月你保证没有电话费？——自己还……”
“馆主，你就放心吧！我可是知道免费电话哦！而且保证没有话费！”绵信心十足地说。
知狐疑地问：“什么免费电话？那么好的。”
“118318，包你满意！”绵一拍知的肩膀，得意洋洋。
“绵，世界上是不会有真正的免费电话的，你要记住。”知语重心长地说，神情很严肃。
“这是XX付费，为了插广告，所以提供的啊，当然不会是免费。”绵还是笑嘻嘻的。
“我不是指这个。”知转过身来，“好自为之吧。”
“扰人兴致……”绵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其实根本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
这一天是星期四。几乎所有人都迷迷糊糊的，感觉状态不佳。
仿佛处于云雾之中一般，没有一个幸免。
绵摇摇晃晃走到助理办公室门前，开了门，却发现知坐在那里等他。
“馆主……”绵叫了一声，神智仍有点不清楚，“那个啥，你来这里干什么？”
知指了指隔壁的电话屋：“去打电话。”
“啊？打电话？”绵有些吃惊，前几天不是还说……
“嗯。五一节，要给大家伙的家人祝祝平安。”知说完，不由分说拎着绵就往隔壁走去。
大家也出奇地聚在了那里，不过脸上都挂着倦容，有些昏昏的。
知示意绵：“先给你一次机会。来吧。”
绵扑上了电话机，头却沉沉的：“1-1-8-3-1-8——”
拨完后耐心地等待着熟悉的隐约和服务小姐的那句“欢迎您使用电信传媒仿照电话业务……”。
等了半天却没反应。
怎么回事？
绵疑惑地拿起了电话，取消免提。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下面为您转接经理室，请稍候。”
“这是……”虽然是直接，但是因为房间里很静，所以所有人都能听见那个声音。大家奇怪地面面相觑。知不知是什么表情，就那样盯着绵不动。
“喂，您好。”
“您好。”
“这里是经理室。由于您这几个星期来拨打的电话过多，欠下了几百亿的电话费，所以我们有权利要求赔偿。”
“……什么？”
“过几天，您将会收到信函，里面有账号。请如数将几百亿打入账户中。谢谢。如果有什么不理解的，我们会在一个星期后没有收到钱的那天，派人上您的地址详细查询。”
“——喂喂喂！你在说什么东西！就算是我们一天到晚24个小时一直打打打，也不可能有几百亿的电话费吧！”一旁的一个胖子急吼吼地扑上来接了电话，显然很激动。
“嘟，嘟，嘟，嘟……”
***
“妈的。”胖子挂了电话，颓废地靠在墙上。
“怎么会这样……”绵惊恐地喃喃。
知面无表情地问绵：“如果几百亿要还贷款的话，如何还？”
“每天20多万吧。”绵痛苦地捂住头，“怎么会……怎么会？！”
知努了努嘴，不再答话。
刚才那个胖子再一次跳了起来：“这不是坑人吗！我说真的，你们算一算，电话费就算贵点5毛钱一分钟，我们这23天一直打打打没有休息过，那也只有276块钱啊！怎么可以这样计算啊，几百亿他是怎么弄出来的我倒要让他说清楚来！”
那边的绵面无表情，吐出几个字：“是16560。你少乘60了。”
“哦……现在问题不是这个啊！绵，你不是说这是免费电话的吗？现在怎么又这样，你倒是说啊！”胖子焦急地喊。
“好了好了，这事情我们来处理，大家也是思家心切，是我错了，一开始没有装电话，我知道你们都怨言很重。”知有些歉意地一躬身，“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所以大家都回去吧。”
大家虽然都非常担心，但是在知的“逼迫”下，不得已回了房。
“——绵，你留一下。”
绵深吸一口气，走到知面前，低下头说：“这次都怪我，都是我错了。我不该……”
“唉。”知叹息一声，“我也告诉过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别提免费的电话。”
“那现在怎么办？”绵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呗。还能怎么办？”知坐在沙发上，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几百亿，绵……你真是给我捅了一个大篓子。”
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
***
“啊，啊，啊——馆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会帮你的，啊……唔！”绵惊恐地大叫，然后清醒过来。
“绵，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一睁眼，看到的是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面无表情的脸。
“啊啊啊，你要多少亿！你向我要好了！我我我不怕你——”绵一脸凛然。
“你到底在说什么……该起床了……要不然我掀被了哦。”知围绕着床沿走了一圈，又转过身来笑眯眯地说。
“不不不。那个——知，你几百亿还了？”绵连忙捂住被子，睁大眼睛问。
“什么几百亿？我什么时候欠了几百亿？”知莫名其妙地问，又邪恶地笑了，“群众纷纷反映馆主助手爱睡懒觉，而且强烈要求该助手下台，你说我该怎么办？”
“啊，原来是场梦……那个，馆主，我以后再也不敢疯狂打电话了！”绵信誓旦旦承诺道，又像刚反应过来一样，快速地跳下了床，“馆主，我就起我就起，嗯，嗯！”
知满意地走出了房间，尽管不知道那个呆子刚才在说什么。
朝阳照射在电话间迷你的红色电话上，诱人而美丽。
电话间排起了长龙，知望着这盛况轻轻自语：“哪天这免费电话要收费了，他们就惨了。”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免费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