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SZ]长途旅行》上青云

7、七、结局

　　七、结局
　　Sanji局促地蹭了蹭椅子的一侧，手指无意识地敲在餐桌上，心情烦乱。
　　午后的太阳挂在天边。
　　直到戴着鸭舌帽的男孩拉开咖啡馆的门，Sanji无意识地长呼了一口气，他很想抽出烟盒，但他最终并没有这样做。
　　“Sanji，竟然是你找我出来吗？好意外。”男孩咧开嘴笑了，大大咧咧地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下，脚搭在椅子的横杠上。
　　“Luffy，”Sanji微笑地打了个招呼，微微前倾了身子，“很惊讶你还记得我。”
　　Luffy露着牙齿，大大的微笑，把鸭舌帽扶正了一些。
　　Sanji 带着笑意地望了眼男孩，仰了仰头，“你还是完全没变的样子。”
　　这换回了Luffy不满地反驳：“才不是！”
　　Sanji不以为意地笑着，“最近过的怎么样？”
　　“不好玩。”
　　“吃过了没有？”Sanji随意地问。
　　“啊咧，Sanj是要请我吃饭么？”Luffy露出惊喜的笑容，瞪大的眼睛里盛满了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稚气的满足。
　　“嗯，”Sanj迟疑地点了点头，对男孩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是啊，Luffy，我早就想请你一顿晚餐，这家的巧克力奶昔很有名气的。”
　　“这样啊，”男孩开心地拍了拍Sanji的肩膀，“果然，最喜欢Sanji哥了~”
　　男孩很快吃完了刚端上来的奶昔，在嘴边留满了大大小小的残渣和碎屑。抬起头，很没自觉地对Sanji笑了笑。
　　“果然Sanji最好了，”Luffy瘪瘪嘴，不满地嘟囔起自己的哥哥，“明明是说Ace在Loyala读书的嘛，才专门选在Loyala，还以为Ace会和我一起玩的！”Luffy很气愤地指责着薄情的哥哥，希望Sanji能跟自己拥有同样的心情。
　　然而那并非Sanji在意的。
　　咖啡馆外的鸟儿扑腾起翅膀，将一片嘈杂留在了身后。阳光一如七年前般柔和而干净，倾洒在木头的桌上，让世界变得柔软起来，安宁又静谧。
　　“Luffy，你还记得Roronoa Zoro吗？”
　　“那是谁啊？”
　　Sanji微笑了一下，“和你一个年级的Loyala学生，”阳光的落下让Sanji脸上的笑容变的温柔，“长得很漂亮的男孩，淡绿色的头发，戴在左耳上的三枚耳坠，像水滴一样折射阳光。”
　　Luffy认真地瞪着眼睛听着，嘴里咬着刚刚切甜食的叉子，似乎苦恼地思索。
　　“如果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Sanji摇了摇头，他此刻的心情很平静。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找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实上，这样的找寻是没有意义的。那是他七年前犯下的错误——也正如Eneru那家伙所说的，自己不可能赎罪。
　　但是这样的找寻，心中似乎总保留着那份欣喜和盼望，他知道那些都不会是虚假的，而这些，让他的心里很安宁。
　　如果是这样，大概找寻一辈子也没有关系。
　　“Luffy，还需要别的什么么？”Sanji站起身，向后推开椅子，离开了原本的座位。
　　然而Luffy很快使他停住了脚步。“Sanji，其实我记得的。”Luffy咬着叉子的模样，让他的嘴角好象上扬成了好看的弧度，露出的可爱虎牙似乎带着暖暖的笑意，“那一天啊，是我不小心折断了小黄雀脖子的下午嘛。”
　　然后Sanji记起来了，那只扭曲地死去的被人喂食的鸟儿，平静地躺在那片雪白的亚麻布上。
　　“Roronoa Zoro的话，我有记得的。”Luffy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用余光瞟了一眼Sanji的方向，无聊地咬了咬叉子。
　　“明明Ace就是为了拉Sanji哥下水才去玩那个‘勇者与懦夫’的游戏的嘛，如果Ace没有得到他计划的，那不就很无聊了嘛，”男孩抿着嘴角笑了起来，露出淡淡的酒窝，“Sanji也是这么想的吧~”
　　Sanji皱了皱眉头，拉开椅子的一端，坐了下来，望着对面男孩的眼睛，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是Roronoa Zoro他自己不肯罢休，非要找Sanji和哥哥的麻烦，想要报复家里。”Luff无辜地耸了耸肩，将口中的叉子拉了出来，随意地扔在了桌子的一边，“不过我早知道，他不会妥协的。他这人很奇怪的。”
　　Luffy笑着，就如同他哥哥那样的，无害并冰冷的。
　　Sanji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慌。
　　“Sanji，是Ace想要那个什么产业的投资，如果你被告上了法庭什么的，他会很苦恼的，”男孩说着，“于是啊，Zoro只好死了。”
　　于是，他只好死了。
　　Sanji长时间的一阵沉默。他望向对面的Luffy含笑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错觉，头有点眩晕的感觉。
　　Sanji很长的一段时间，仅仅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着，直到Luffy又弯起了嘴角。
　　突然而然的，Sanji似乎听见“扑通”“扑通”一声紧接着一声，惊得浑身一抖，抬头四望，没有别人。鸟儿飞走了，Luffy安静地望着自己，脚下是他自己淡淡的灰色影子，被照射进来的阳光拉长了。
　　Sanji慢慢地伸出了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按住。跳的很急呢，生平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如果这就是上帝的苦心安排的话，不要这么简单的就让我明白，我竟然是这么的在乎Roronoa Zoro。
　　Luffy的鸭舌帽压的更低了，只露出上弯的嘴角，和那片Sanji不可理喻的阴影。“他太麻烦了，于是有一天放学，我知道他要去海边了，便开车去撞死了他，和他的女朋友Kuina一起。我开车去，撞死了他们。”
　　Sanji看着自己的手指，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发抖。他的发抖，让他刚才那么多愿望变成了一个自责和恐惧的混合体。他认为这些不可能真实，但是他记忆深处的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这些是他活该的。也许当他明白这些，屈服了够多次，他就终于有资格得到原谅了。
　　他看见男孩的微笑。
　　外面天空的一角开始由蔚蓝而转为灰蒙，万物都已经屏息。

　　如果这就是上帝的苦心安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