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侠天下》自由时空

10、第十章

　　深受重伤再加上中毒不浅，逝昏睡了整整一个月才渐渐恢复意识。期间，寻把她照顾地无微不至，而昏迷中的逝却一直呼唤着小耗子的名字。有时高烧不退的时候逝还会因为幻觉紧抓着寻的手不放，弄得寻又害羞又无措。随着意识的渐渐复苏，逝开始警觉地探寻身边的每一个动静，但对于寻她总是充满一股亲切的感觉，因为寻的身上有妹妹的影子，让人舍不得推开。
　　叶梵并非十恶不赦之徒，所以他的毒也不是什么奇门密毒，只是一般武林上的织魂散，对于常人无害，武功越高毒性就越强。幸而在毒气攻心之前被寻儿发现了，否则也是凶多吉少。不过，清醒以后的逝却一直郁郁寡欢，常常坐在堂前发呆，眼神迷茫，似乎在想着一个人。寻儿每次采药回来就会看到逝的这副呆样，久了心中就生出许多不满。
　　“哎，你在这里除了吃就是发呆，除了发呆就是睡，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寻儿拼命用手在逝的眼前晃悠，企图唤醒这个灵魂出窍的人。
　　“啊？哦。这些天打扰了，我这就走。”逝扶着门框，吃力地站了起来，艰难地挪了挪虚弱的身子，正转身往屋外走去。
　　“站住！你这个样子能走到哪儿啊？一阵风就能把你给吹倒了，再说我又没让你走……”寻儿看着逝落寞的神情，心一下就软了，“我扶你进去，看你，路都走不稳。”
　　在寻儿细心的搀扶下，逝慢慢走到房内，脸上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笑意，刀子嘴，豆腐心，和小耗子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老是发呆呢？有什么心事么？”
　　“……”
　　“不能说吗？”
　　“……”
　　“好吧，那就不勉强你了。你的情绪一直不好，这样会影响伤势复原的，要不你向我爹拜师学医吧，看你的身体……”寻儿想到那天逝裸露的胴体，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呃，我，我想说的是你应该经常受伤吧，学一些对你有好处。”
　　逝低头不说话，好像是在考虑，但又好像不是。寻儿忐忑地想她不会误会我刚才的话了吧，不就是看了一下么，要看伤口本来就要宽衣的么，想到这里寻儿理直气壮地清了清嗓子：“那个，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好。”说着逝仰面躺下，什么也没多说就闭上了眼睛。
　　寻儿知道她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了，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顺势带上了门。

　　寻父是一位退隐的御医，所谓大隐隐于市，所以他在夜城开起了医馆，不过他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就是归臧门的弟子，负责对夜城城主叶禁的调查。此番逝刺杀夜城二城主叶梵的事，在他看到重伤昏迷的逝时就已了然于胸。他之所以还会把逝留在身边就是为了弄清楚还有什么人在觊觎夜城里的秘密。
　　“爹。”寻儿拉着刚刚痊愈的逝来到前堂，“她要拜师。”
　　“哦，是么，逝儿要学医。”
　　“恩。”逝依旧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好哇，逝儿一看就是有灵气的孩子，能够继承我的衣钵啊。”
　　“爹，你的意思是我很笨啊。”
　　“怎么会？寻儿和和逝儿一样，都是爹看好的苗子啊。”
　　“爹，她和我一起去采药么？”
　　“恩，你先教她一些识别药草的方法，不过逝儿身体不便你可不能为难她。”
　　“我哪里有为难过她……”寻儿有些心虚地眨眨眼，“对了，我应该叫你什么？一直都喂喂的叫总不是办法，你比我大吧，那我就叫你姐姐。”
　　“姐姐——”逝儿脑海里又浮现了小耗子在自己怀了撒娇的憨态，“不了，叫我逝就可以了。”
　　“哦，那是你变小了还是我变老了，恩……还是你变小了吧。”寻儿考虑着自己不能这么快老化。

　　从那以后，逝开始每天跟着寻儿上山，逝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一旦她认定了一件事就会拼尽全力去完成，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一个人也是一生一世都无法改变的。
　　“这是什么？”
　　“这个啊，是华细辛，你小心一点哦，它可是有毒的，不过也是可以治病的，你哪天风寒咳嗽，头痛，牙痛什么的小毛病可以用它。”
　　“它……有毒，还能治病啊？”
　　“阴阳交互，既相互对立，同时也是相互转化的。”
　　“那最毒的药也可以是最补的喽？”
　　“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这个样子。”
　　“哦。”
　　“来吧，山里还有各种很好玩的东西。”

　　钟灵山，听起来确实很让人向往。
　　“你知道么，钟灵山有一个传说哦——”寻儿故意拉长尾音，企图引起逝的好奇心。
　　“哦。”
　　看到逝波澜不惊的表情，寻儿感到一股深重的挫败感。“木头人……”寻儿不满的嘟囔，“我说了，听不听随你啊。”
　　“……”
　　真是……可恶，连个反应都不给，怎么说也给点鼓励么！“你知道夜城的第一位城主叶之倾么？”
　　“嗯？”叶之倾？这个人终于唤起了逝的探索欲。
　　“哈，有兴趣了吧，我不说了。”
　　“你！要怎么样才说？”
　　“想想啊，你得告诉我一个秘密作为交换。”
　　“……好。”
　　“当年的城主叶之倾是太元帝倚重的人，同时也是他倾慕的人，听说叶城主带走了一件稀世珍宝离开了皇帝，最后还与她的一个弟子成亲了，皇上非但没有动怒，而且还送上了贺礼。在叶城主去世后，皇家还命令钦差前来督建夜陵以安葬她，那宝物也没有收回，而是随叶城主一同下葬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守山大伯说故事的时候提到的。”
　　“那个守山大伯现在何处？”
　　“三年前就死了。”
　　“他为什么要对你说？”
　　“他一个人在山里很寂寞，我就陪他说话，他说和我很投缘，就给我讲故事。”
　　“故事？守山？他有没有说夜陵在哪里？”
　　“没有，不过他说督建夜陵的人回朝的路上就被暗杀了，夜陵的建造图也随之消失了。”
　　“我就知道……”
　　“哎，为什么你对这件事这么有兴趣啊？平时半个月都没有刚才的话多？”
　　“噢，没什么，我们还是采药吧。”逝开始一边认识药材一边记下地形，夜陵应该就在这座山上。
　　过了一会儿，逝突然想起一件事：“寻儿，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没有啊，只有你一个人，就连我爹都不知道哦。”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因为我想告诉你，不行么？别忘了你的秘密……”话说刚才寻儿似乎忘记了逝欠她一个秘密的事，这会儿她自己勾起了我的记忆，那就追问到底。
　　“呃……我的秘密，我有一个妹妹。”
　　“就这么完了？”
　　“是啊，这世上除了我，就两个人知道，还不算秘密？”
　　“两个人？另一个是谁？你有妹妹怎么会没人知道？还有你妹妹叫什么？”
　　“这是第二，第三，第四个秘密了，你拿什么来交换？”
　　“你个骗子！”寻儿拎起背篓就往山下走去。
　　“你生气了？”
　　“……”
　　“我真的没骗你！”
　　“……”
　　“既然这样你就生气吧。”
　　寻儿立刻顿住：“你这个坏蛋！”
　　逝看着盛怒中的寻儿，脑中又飘过小耗子因为生气而涨红的小脸，心头一暖，也不顾寻儿惊讶的神情，一把搂住了她。天啊，那种心跳频率又来了，寻儿呆呆地在那儿任由逝拥抱，却没有一点力气做反抗，这感觉……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