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木不如之》晓如暮

44、第四十四章

　　（四十四）
　　第二天王德是被冻醒了，醒来才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了一棵桃树下，身上落的全是树叶和花粉，好在今天不是自己当值，王德说了句倒霉，就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过去。
　　王德走了好远，王山才从不远处出来。果然，他就知道，王德平日里除了喜好喝酒，便是拍公公的马屁，对其他事情一点也不关心，所以也根本分不清自己刚刚待的树下，到底是什么树。不过，像他们这种人，也不需要弄清每一种花草了，特别是这种满地都是的，他们只需要知道宫人各个贵人的喜好就行了，至于路边的野花野草，谁去在意呢？
　　目送完王德后，王山走到树下，用手帕小心的从树上摘了几片叶子，然后包好拿走了。
　　平日里大家闲着没事，也就是组局在一起吃吃喝喝，所以王德组完局后没多久王山也组了一场局。虽说他自己不怎么喝酒，但是他有银子啊！只要有银子自然能弄出来好酒，一听王山得到了几种不同的酒，他的局还没怎么邀请就有一大堆人争着吵着要过来，王山本着一视同仁的态度将所有愿意来，以及和自己交好的人都邀请过来了。吃吃喝喝，不出所料，又是醉倒一片。
　　在宫中虽说都是下人，但太监和宫女又不一样，宫女每天都在伺候着别人，而太监只是干干跑腿的活，所以忙时忙死人，闲时也闲死人。负责花房的太监更是如此，没有重大节日，没有贵人生日，他们自然也就不用在宫中跑来跑去，闲下来又很无聊。所以自从王山和王德组了两个局后，他们就玩开了，隔三差五的来个酒局，太监们又不能出宫，留着银子也没啥用，而且，谁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活到用银子的时候，所以便通通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换酒喝，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比什么都重要。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两个多月，人们突然发现王德有些不对劲。
　　没错，是不对劲，就好像傻了一样，智力回到了小时候，不仅如此，还时常睡不醒，当值的时候站着都能睡着。等王公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王德正抱着他的大腿要糖吃。好歹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得力手下，王公公便请了太医过来为他检查，结果太医说是中毒，因为长时间的接触，他现在智力下降，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傻子了。中毒！这还得了，谁敢在他眼皮底下害他的人，王公公很生气，就派人仔细调查，结果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才发现，王德能有这个结果，完全是他自找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根据调查所知，原来王德嗜酒如命，每天都要小酌两杯，碰到有人请，便是不醉不归，喝醉了又不让别人送，这地方也就这么大一点，还能迷路不成？所以大家也就放心让他自己回去。结果这人，因为喝太多了，压根撑不到回去就在半路上睡着了。好巧不巧的还躺在夹竹桃下。夹竹桃开起花来很漂亮，树长的又大，在宫中种了不少，都是观赏用的。但是，都说越好看的东西越有毒，夹竹桃就是这样一个例子。据太医说，夹竹桃可以分泌出一种乳白色的液体，接触时间一长，会使人中毒，引起昏昏欲睡、智力下降等症状。而王德平日里对这些东西就不怎么关注，又是在喝多了的情况下，就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据他同屋的小太监说，有时候回去他衣服上沾满了各种花瓣雨树叶，但王德又不在意，而且，谁知道他喝醉的时候还干了什么。这样接触久了，自然就中毒深了。
　　“唉，可惜了，若是早一些发现还好，现在，已经晚了，没救了。”太医摇着头，叹息道。
　　“多谢大人了，麻烦你跑着一趟了。”王公公弯腰对太医行礼。本来以为是谁有意要打压自己，对自己手下的人下手，现在这样看，都是他自找的，王公公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说明他命该如此了。
　　“师父，以后德哥怎么办？”送走了太医，王山看着衣一副痴呆模样的王德对王公公说。
　　“能怎么办！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他自找的，平日里就跟他说，让他少喝点酒少喝点酒，结果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宫里不养闲人，抽空把他送走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也是他的命。”在宫中，没用的太监能去哪里，可想而知，但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个样子，谁能包住他？要是不小心碰撞了哪位贵人，那可就不是他一个人的罪了，而且，即便以前他人缘再好，再被王公公看重，又有什么用？没用的人，不配谈感情。“对了王山，王德的工作你先顶着，最近累点就累点吧！等找到合适的人再说。辛苦你了。”
　　“师父说的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我知道你懂事又能干，只是也不能累着自己，好在最近不是怎么忙，你暂时也能接过来。”
　　“谢谢师父关心。”
　　“我是你们师父，我不关心你们谁关心你们，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师父。”
　　王山出来后便派了两个小太监将王德送走了，如今他这个样子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会闯祸，早送走也早了事，免得连累了其他人。
　　“唉，王山，公公怎么说？”王山一出来便被围了起来。
　　“还能怎么说，这也不是别人害的，只能怪他自己，大家以后也少喝点酒吧！”
　　“之前听说过夹竹桃有毒，没想到这么厉害！”
　　“也没有那么厉害，是王德他自己接触多了，久了，说不定喝醉的时候他直接吃了呢！要是他早些知道，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说起来也只能怪他自己，夹竹桃好好的待在那里，除了刻意的人为，这么多年都没听过谁应该夹竹桃中毒，也是他自己倒霉。”
　　“行了，散了散了吧！事已至此，讨论也没什么用，一会儿让公公看见又要怪罪我们了，赶紧去各忙各的吧！”
　　“走了走了！”知道结果的众人也没什么好奇心了，一听公公要骂，赶紧的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