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夜之路》最终之章

18、第十八章 愤怒

　　蓝瑟收回了手，看着女孩颤抖的金发感到从内心最深处弥漫起来的空虚，以及无力。
　　他想到了自己的未来，他想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处境。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背负着世人的憎恨和怀疑度过未来可能有的所有岁月——但有多少人，[还]有多少无辜的人将在那场战争的阴影下挣扎，直接或间接地被伤害？
　　这些歧视，这些恶意，其实也都来自于伤口，那些在战争中留下的、无法愈合的伤口，谁又能说最恶毒的谣言里就没有几分真实？
　　谁能苛责那些因为食死徒、因为斯莱特林的纯血荣耀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谁能制止那些从战争的罪行上诞生、被鲜血滋养着的偏见？

　　蓝瑟垂下眼睛，他什么都做不了。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这些是这个小女孩必须要面对的未来，如果无法改变这个时代的言论，那她最好尽快认清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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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真实。
　　“只有最愚昧的人才会这些闲话操心。斯莱特林都是罪犯？真是幼稚的言论，如果它哪怕有百分之一的真实，斯莱特林的宿舍早就该设在阿兹卡班了。”
　　蓝瑟淡淡地说：
　　“食死徒的主力确实是斯莱特林，但这和斯莱特林都是食死徒有绝对的差异，你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个最简单的逻辑歧义。至于没人理你，我可以告诉你，在最近一百年内斯莱特林从来不以讨人喜欢著称，他们从来都是被排斥的，而这只是行为处事的不同造成的结果，和善恶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么退学，要么以斯莱特林为荣，就这么简单。斯莱特林历史悠久，培养出了无数伟大巫师，即使是伏地魔也威震一时，它值得你引以为傲！”
　　蓝瑟一把揪开女孩下意识拉扯过来的手，用他能支持的最大步伐远远离开。
　　——不，这些不是他想说的。他不在乎斯莱特林院的危险处境，他不在乎小女孩的无聊心思，他不在乎那场战争到底还要持续伤害多少人。
　　他唯一真正想说的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标准的傻瓜，但那个傻瓜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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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瑟憎恨自己的谨慎，憎恨自己的懦弱，二十年前的蓝瑟·斯凯尔丁不会回避一个简简单单的真相，只要是他想说的！
　　归于沉寂的二十年和更早之前的那些年，他到底被那场战争改变了多少？为什么那场早已不属于他的战争竟然到现在还在毁灭他的生活？！
　　这一切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尽头！
　　蓝瑟感到一阵眩晕，也许因为疲惫，也许因为愤怒，他说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到一把火灼烧着他的喉咙，让他想要撕裂什么。
　　——也许，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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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那棵树为什么这么远！
　　在蓝瑟在眩晕中竭力靠向那棵似乎远在天边的橡树时，一只手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蓝瑟没有拒绝这个来路不明的帮助，现在他没精神也没体力继续愤怒。蓝瑟闭上眼睛竭力克制自己的晕眩，诅咒着这个不给他哪怕一分钟安闲的身体。
　　“谢谢你。”
　　哈利的声音轻柔，蓝瑟却听得出其中隐藏的沉重。
　　“斯莱特林的日子不好过，我不知道该对那些孩子怎么办，所有的媒体都在告诉他们斯莱特林是邪恶的，他们似乎认为我也应该这么认为……”
　　难道你不是吗？我从来不知道一个格兰分多不恨斯莱特林……
　　蓝瑟模糊地想，厌倦于被另一个大孩子当做知心姐姐，天知道为什么一个几乎君临魔法界的男人还会这么幼稚！
　　“斯莱特林们不信任我，他们不愿听我说的任何话。我很高兴你能和他们谈谈，他们需要一个成人的指导，埃文看起来轻松多了。”
　　好啊，现在他要变成几十个青春期儿童的蓝瑟妈妈了。
　　“你可以多和他们谈谈吗？以指导老师的身份？”
　　看吧！
　　蓝瑟深吸一口气，压下呕吐冲动，冷冷地看向哈利：
　　“波特先生，我必须提醒你，我是个没有身份的死人，你能想象我的存在被披露会有什么后果吗？麦格恨不得把我装在瓶子里密封起来。”
　　哈利眨眨眼，他看起来完全不理解这里有什么问题。
　　蓝瑟继续说：
　　“我也不觉得真正的斯莱特林会需要什么帮助，他们能管好自己。这里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该在这种敏感时刻让什么都不知道的混血进入斯莱特林。”
　　“可是我们不能按照血统……”
　　“而且一个格兰分多的关心被视为侮辱，你觉得一个拉文克劳的关心会有不同待遇吗？”
　　翠绿的眼睛在惊愕中瞪大了：
　　“拉文克劳？！”
　　蓝瑟冷哼一声：
　　“真不好意思，虽然我比最讨厌的斯莱特林更糟糕，但我确实是个拉文克劳。”
　　“可，可是……伏地魔……”
　　“伏地魔胸怀宽广，他只讨厌麻瓜和没脑子的人，也许你不知道，第一次战争中食死徒里是有纯血格兰分多的，虽然不多。”
　　而且地位都不高，因为某些智商相关的问题。
　　蓝瑟无视救世主世界毁灭的表情，漠然地说：
　　“另外，我无意和霍格沃茨有更多的牵扯，我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等他的事情了结，我会立刻离开，而你的斯莱特林们需要的是长期保姆。”

　　是的，所有的这一切都和我无关，无论是邓布利多的布局还是魔法界的未来，我只是个来自过往的幽灵，寻求一个承诺然后离开。
　　是的，斯内普，除了你的自由，连你也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