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真是好人》香芋团子

29、柔韧不好

　　他落地的瞬间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爬到一半，被穆尧踩在肩膀上狠狠地压了回去。

　　“我真是高看你了”他语气的温和收回去，变得好像当年在训练场上训新兵：“我比你重了多少，你敢袭击我下盘？脑子里面装的都是草吗？”

　　“再来!”

　　谢惊蛰被他踩的身子一塌，一声不吭，拧身扑来，这次直奔穆尧的脑袋过去了，拳头到进前改侧为下，往上勾着出拳，穆尧往后垫了一步，顺势抬头，膝盖抬起，两只手锁住谢惊蛰肩膀让他无处可躲，顶他的肚子。

　　谢惊蛰被控住了后知道这招也被穆尧预判到了，本以为会从胃部传来剧痛，可穆尧的膝盖只是虚虚地卡在那儿，然后便松开了手。

　　“愣着干什么？”他催了一句，率先出手，闪身到一边，一只手抓住谢惊蛰的右胳膊，弯下腰肩膀顶住他的肋骨，直身一起谢惊蛰就侧身离地，他反应很快，在被过肩摔去的时候，两只脚抵在墙壁上，膝盖蓄力，往后一蹬，将穆尧摔自己的动作打断，一条腿骑上他肩膀，另一条腿就要去绞他的脖子!

　　穆尧抓住他不安分的腿，不顾谢惊蛰缠在自己身上，扽着他的脚踝，往反方向一掰……

　　几乎将他两条腿掰成个平角。

　　谢惊蛰柔韧度不错，但也没到这么好的程度，略显慌乱地收并另一条腿以减轻撕扯感。

　　穆尧察觉到他招数的变化，抬手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休战，谢惊蛰轻巧地从穆尧肩膀上落下，没有了头发的遮挡，他面色不好看的很明显。

　　他不动声色地想退后，却被穆尧抓着肩膀抓回来了：“我上次就发现你腿抬高的时候，动作不太自然…”

　　他思忖了一下，将枕头扔到地上，示意谢惊蛰仰躺上去：“我看看你的柔韧。”他见谢惊蛰不情愿，解释了句，一把把人推了上去。

　　谢惊蛰心脏经过刚才的打斗，还在激烈地跳动着。

　　穆尧用膝盖压住他右腿不让他移动，扯着他左脚脚踝，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上推。

　　当小腿弯曲，大腿折到胸口，谢惊蛰还没有反应，而当一下一点推着小腿往头顶展开的时候，过了一个角度后，谢惊蛰从鼻子里发出呜哝的喘气声，他不肯叫疼，穆尧感觉他左腿的肌肉抖的越来越厉害。

　　他没有继续往上推，停在现有的角度，空出一只手，沿着膝盖窝摸到大腿绷的最紧的韧带处。

　　化拳为掌，隔着薄薄的布料，缓慢地按揉着，他手法很专业，温热的手掌也让人觉得很踏实，不用他说，谢惊蛰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儿，从来没有人专门教过他怎么打架，他一直都是打架，然后输了，从别人那儿吸取教训，这种循环一直到了谢惊蛰十六七岁，他才赢得次数渐渐比输的多了…

　　穆尧觉得他韧带稍微松了一点后，才继续往上推，一直到一个角度彻底卡住顿了两下才放他腿下来。

　　搬上去的一瞬间并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僵硬在一个姿势的腿放下来的那一刻，谢惊蛰咬着自己腮帮子里面的肉，不想让穆尧看见自己的脸，枕在枕头上侧过脸去，半晌没动弹。

　　穆尧站起身，用脚尖在他腿窝处踢了一脚：“装什么死？起来!打了这么多架也没长进，赶紧起来。”

　　嘴上说的严厉，等谢惊蛰起身后，他也没下重手，点到为止，重点纠正了几个需要抬腿的攻击动作，如何能缩短进攻的时间，不要从正面出腿，而是要从腰胯处拧着出腿。

　　谢惊蛰被穆尧折腾完，整个人脱力地仰躺在地上，苍白的面色上浮起一丝血气，单薄的胸口在衣服下面起伏着，汗顺着脸往侧面留下，眼睛旁的看起来有点像泪痕流进了鬓角里面。

　　穆尧俯视着他，虽然知道谢惊蛰什么性格德行，但不得不说，他这张脸长得楚楚可怜，至少他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楚楚可怜。

　　缓过气来，也差不多到了A区结束放风的时间了，罗悸敲门进来后，看到谢惊蛰凄惨的样子差点绊到脚：“行啊，尧哥，操练人的本事不减当年啊!”

　　他手背在身后，弯腰看谢惊蛰的脸，幸灾乐祸道：“看到你现在，就想到当年的我自己，你忍着点吧…尧哥对能看上的人，下手都挺狠的。”

　　“我没看上你，是你太没能耐了。”穆尧淡淡地揭穿罗悸。

　　谢惊蛰耳朵里听着罗悸絮絮叨叨讲了些当年穆尧训练人的故事，什么晕战斗飞行器，把人绑在转盘上好几天啊，什么体能不行天天负重上基地外的荒山插旗啊……

　　光是听听都觉得很精彩了。

　　谢惊蛰躺在地上只能看见穆尧线条漂亮的下巴，心里腹诽：没想到看着正派，折腾起人来这么有手段。

　　一直到教导员过来锁门，穆尧才拎着谢惊蛰把人扔到门外去，顺便又扔了两个罐头给他：“省点力气，你要是在别处浪费了太多的体力，到我这儿就只干挨揍的份儿了!”

　　等谢惊蛰拿着两盒罐头回监室的时候，把维克多吓了一跳，谢惊蛰不仅头发被剪了，整个人仿佛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脚步明显沉重了些，一副遭了磋磨的样子。

　　看着谢惊蛰将罐头扔到自己手里面，维克多心里面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念头：把别人搞成这个样子，才给两盒罐头，实在是太黑心了啊!

　　谢惊蛰见他脸色变换，也懒得管他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去卫生间接了盆凉水便从头浇到脚，缓解了高热的体温。

　　之后，维克多发现，谢惊蛰最近去A区监室的频率变高了，而他平时打架的频率急剧减少，A区的那位太过分了，维克多扫到谢惊蛰腰背上的乌青忍不住倒吸凉气这么想着…

　　谢惊蛰没投靠穆尧之前，观察所里的人想动他也要掂量掂量，在他和穆尧扯到一起后，他们更是要想好了，维克多几乎无时无刻不跟在谢惊蛰身边，而谢惊蛰也没撵他走，便都默认了，他是谢惊蛰保护的人。

　　自从谢惊蛰和穆尧扯到一块儿后，效果立竿见影，维克多分明感觉找自己麻烦的人也少多了，于是在面对谢惊蛰时，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就差动情地和他说：是你用你的牺牲，换来了现在和平的生活，平时更加殷勤，就差把饭喂到谢惊蛰的嘴里了。

　　谢惊蛰：……虽然不太懂，但确实是不想自己洗衣服。

　　很快，斗兽场开放的日子就到了。

　　观察所里面几乎没有善茬，无论高低，那群被憋坏的人都摩拳擦掌准备上去试试，万一得到点好处呢……

　　前面一些杂碎上场时，下面连叫好的声音都没有，光脑上下注的记录也寥寥没有。

　　而就在众人无精打采的时候，台上突然爆发出来一阵尖利的惨叫，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之间台上，一个人手指缝里夹着不知道怎么弄到的想钉子一样锋利的金属棍，而他的对手，此时正捂着脖子拼命地哀嚎，稍微松开，血就呈现喷射状洒在台上。

　　拿着凶器的那个仿若杀红了眼，又是握拳几下砸在惨叫人的身上，很快他身上又出现了几个血窟窿，而教导员就在一边抱臂看着，直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不发出声音了，才上去一电棍戳在了伤人者的身上，将他电的口吐白沫，一起抬下去救治了。

　　而周围人的热情，仿佛在见到鲜血的一瞬间被点燃了！

　　他们吹着口哨，嚎叫着，有人迫不及待地翻上了台子，就赤脚踩在没有清理过的，红色湿黏黏得台面上，开始了下一轮真的如野兽般的打斗。

　　下赌注的平台的金额也开始如流水一般翻倍再翻倍地增长.....

　　谢惊蛰丝毫没被这种气氛所影响，他冷眼看着上面的打斗状况，一个人四肢并用，将另一个人掀翻在地上，用自己的体重压制住，却腾不出手来攻击，竟然张开嘴，一下子咬下对方半片耳朵！

　　维克多从未见过这么野蛮的场面，想说话，喉头却开始犯恶心了，刚才前面有连着打胜了五局的人，要求想换个监室，教导员赢了星际币，心情很好地答应了。

　　他正想忍着恶心和谢惊蛰说什么，就见上面的两个人翻滚着双双跌下了台子，谢惊蛰看着上台的人，瞳孔为缩，一个闪身，抓着栅栏翻上了台子。

　　他对面站的不是别人，正是“暴徒”。

　　“暴徒”看见谢惊蛰的瞬间，脸上表情就扭曲起来，他对谢惊蛰折磨人的手段现在还心有余悸，但上次毕竟是谢惊蛰偷袭了自己，而这次，面对面的决胜负，谢惊蛰位面太看得起自己了...

　　虽然这小子长的好看，但“暴徒”已经对他的脸产生心理阴影了。

　　再加上听闻他已经是A区穆尧的人了，“暴徒”现在就只想被他那漂亮的鼻梁打碎，细长的脖颈掐折，让他报了上次无法言说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