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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意外 ...

  •   门内的安子然和宴任都看到了祁棠,祁棠也看到了衣物凌乱的床上二人。

      安子然和宴任没有贴在一起,宴任一把摔开了她,祁棠听到宴任怒不可遏地问她是不是有病,和他一个已婚的Alpha发情。

      祁棠撑在门边,被浓腻的甜美信息素催得眼底发烫,有点头晕。

      安子然的眼泪倏尔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她把崴偏的高跟鞋重新穿好,抓起解开的Omega保护环挣扎着起身,瞪着祁棠从门边离开。

      像是一场闹剧,祁棠减缓自己呼吸的速度,免得自己在安子然这种掺入药品的信息素里引起恶心。

      如果他来得再晚一点,他们是不是就来不及上演这出挽回的闹剧?

      宴任的眼底赤红,在药效发作起来的时候陷入异常烦躁的状态之中,紧绷而僵硬的肌肉蕴藏着难以自控的爆发力,看起来相当危险。

      祁棠抓紧了门上的把柄,强抑着嗓音下的颤抖,语气冷却地通知道,“安子晔去叫私人医生了,你……”

      像是极致忍耐过后濒临崩解,宴任大步朝门口的祁棠走来,祁棠在悚然的退却感中松开攥紧门框的手,避其锋芒一样后倾一步。

      过于优异的Alpha,他自身的强势意味确实无从忽视,从生理本能来说,他可以以这种优势来强迫Omega无意识屈服。

      祁棠抽手后退,被宴任一把拽进了房间。药效让宴任的动作急迫而有种难以抵御的暴力,他把祁棠桎梏在自己身前,摁死地笼罩在他的身下。

      “宴任!”

      宴任埋入他的颈间,深深嗅闻着伴侣身上抚慰神经的气息,焦灼的燎烧感稍微缓解,但渴求就钻入神经联结的每一细胞中,呼啸着催促他占有和表明主权。

      祁棠被宴任拔高的体温烫得偏头躲避,宴任急促的呼吸像是急不可待的抚摩,颈间咬入夹杂齿痕的吻,紧密如挟迫的拥抱勒得祁棠难以逃脱。

      宴任紧摁着他另一侧的脖颈,不允许祁棠从他的唇齿下逃脱。

      麻痒的热度被熨成祁棠冷淡肤色上的浅浅血晕,宴任似乎完全放弃了对药效的抵抗,这种屈从于本能的激烈索求,把祁棠都煽入难以抵御的情况当中。

      宴任严丝合缝地顶紧了他,祁棠无法自控地感觉到攀升的窒息还有指尖的鲜艳热度。后颈开始产生酥软发酸的反应,他吞吐着宴任刻入自己身体的信息素,像是被浸泡在高浓度的麻药中。

      祁棠被宴任搂得更紧,近乎密不透风。宴任还残留着些许清醒的意识,要伸手把门合拢。

      关门前私人医生匆匆赶来,祁棠手软地扒住门板,因为太过吃力,腕内的筋崩成一线,他指尖发抖,在和宴任的纠缠中硬是让医生进了门。

      外人在场,宴任就是再等不及也只能焦躁地忍耐下来。

      医生深感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胆战心惊地问道,“祁总,现在……”

      “……宴总被药了,给他扎一针镇静。”祁棠微微发哑地说道。

      宴任森然的目光猝然看向他,祁棠从余光里都能感受到宴任陡然膨胀的怒火,医生显然也冷汗淋淋地发现了。

      “你们……你们可以直接……不用那个办法是吗?”

      医生一头冷汗,祁棠暂时还没从虚软的状态中缓过来,但视线看着医生,坚定而平淡地咬牙摇头。

      药箱打开,针管抽入镇静,医生抖着手去给宴氏的总裁扎下这要命的一针。他不敢去看宴总因为牙关紧咬而僵硬至极的脸庞,只好速战速决地打完一针,提起箱子就要溜之大吉。

      祁棠坐了一会缓过劲来,拿出手机拨给了洪田方,宴任一语不发地坐着,脸上的神色阴霾到可怕的地步。

      安子晔没来见他们,保镖从后门进来,要直接扶着宴任走,宴任无声拒绝,祁棠走在宴任身边,从安宅内踏入后花园。

      晚风的冷意越发明显,祁棠视线微移看向宴任,宴任的肩膀宽阔,现在隐隐压着一层克制的怒火。植物的清冽气息从鼻尖涤荡吹过,把残留在周身的甜腻气息绞成溃散齑粉。

      一路沉默上车,祁棠和宴任没有沟通任何一句,刚得知的信息也没办法在这僵死的氛围中吐露。

      祁棠能感觉到宴任忍耐的极端不快,车内档板提升,把空气变得更加闭塞窒息。

      ——是他太过分,还是宴任太过分?

      既然要了安子然,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把这段关系提上日程,反而演这一场虚情假意的戏,又用激烈的药效来掩盖事实?

      车内的空调兀自循环,冷气层叠着在祁棠的手背吹拂而过。

      到家后祁棠推开车门,视线微偏地向车内扫过一眼。宴任暗沉如冰冷石雕,五官在光影中锋利冷硬,没有任何波纹留下缓和的痕迹。

      询问的话语被唇瓣所阻,祁棠关上车门。

      进了家门后外面的车再度起步,宴任没有下车。

      -

      3月4日的上午天气回暖,张嫂看了一眼祁棠吃过的东西,早餐依然清淡又营养丰盛,但祁棠几乎都只是碰了几筷子,像昨天一样没什么食欲。

      祁棠独自坐在餐桌旁边,洪田方在电话里说刘裕山转院的事情。

      张嫂看着祁棠放下筷子,表情上没有任何异样。他穿上外套的动作十足雅观,背影修长立体,有种难以言喻的节奏和冷淡贵气。

      宴任没有回来,祁棠并不意外。

      上车后祁棠向公司出发,短暂爆发的情绪对撞没有影响他新一天有条不紊的生活。

      下午,祁棠接到了宴任母亲顾凝的电话。

      顾凝笑意吟吟的声音出现在耳畔,但在黑白交错的医院里,顾凝泪水模糊的惨然面色却不由自主在祁棠的脑中浮现。

      他不断重生,无法选择地从宴任离开的截点不断向前。

      如果一直倒逆,那宴任也不会存在任何危机,只是这种情况——

      “小棠。”

      “妈。”

      “小宴今天不知道忙什么呢,都没接电话。”顾凝说道,“小宴的姑姑刚回国,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是爷爷要求的,能抽出时间吗?”

      祁棠对长辈的要求基本上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那你直接和小宴说吧,不知道他怎么不接电话。”

      祁棠顿了一下,又应了一声。

      宴任不接电话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给宴任打毫无意外没有接通,祁棠拨给陈志强,陈志强说宴任住在酒店。

      “宴总还没起呢。”陈志强唏嘘道,“这都到下班的点了,我来接他,宴总应该是醒了,不过摁门铃没开。”

      “房卡呢?”祁棠问。

      “在我这里,但宴总没让我进去。”陈志强郁闷道,“祁总,您方便来一趟吗?”

      十几分钟后,祁棠到达酒店楼下,陈志强出来接他,顺便拎起洪田方拿来给宴任换洗的衣物。

      “宴任起来了吗?”进入电梯的时候祁棠问道。

      “应该刚醒没多久。”陈志强小心翼翼道。

      半年之前,宴任在酒后昏睡了一天,等到他来找祁棠解释的时候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那些冠冕堂皇的解释、理由、借口,他都完全不想接受。现在,居然也依然能心安理得睡到现在。

      房卡刷出微响的“嘀”声,祁棠转下门柄走了进去。

      房间里拉着窗帘,除了浴室外都没开灯。

      冷凉的温度在房内缱绻,不明显的熏香有种植物调的奢侈高级,天光残余,从曲折的窗帘下摆入尾影,略显昏暗。

      宴任冲了个澡,窄韧有力的腰间系着浴巾,看到是祁棠,他也只是态度冷淡地扫过一眼,仍旧沉默。

      “妈说姑姑刚回国,爷爷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祁棠把袋子放在身边,用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稍微抓紧一点,时间比较赶。”

      宴任用毛巾慢慢擦着头发里的水,压抑而沉冷的目光盯视一样缓慢攥向祁棠,祁棠不想示弱,但还是被迫偏斜了视线。

      “今天晚上?”宴任随口问。

      “嗯。”

      “今晚我不去。”

      “……为什么?”

      宴任背后是浴室的亮光,他的动作慢条斯理,手臂上的肌理被光线细细描摹,紧致的线条流畅而慵懒。

      他似乎是稍微笑了一下,但因为背着光,祁棠看得并不真切。宴任把毛巾放在一旁,悠闲惬意而气氛冰冷地走到祁棠面前。

      祁棠的目光上移,不退不避地和宴任情绪冗杂的眼底相触。

      宴任微微低头,似乎是在祁棠的颊边稍稍停留。祁棠的心弦瞬间绷紧,指尖蜷入掌心,他侧过脸皱紧眉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想让我去?”

      “妈说——”

      宴任抬手掐紧他的下颌,用丝毫没有情迷意味的触吻逼着祁棠闭嘴。

      “……昨天晚上,你不让我碰你,可以理解。”宴任的手被祁棠用力制着,没有再去捏祁棠的下颌。

      “你不喜欢我硬来,现在药效过了,不过分吧?”

      低沉的嗓音舔舐一样让祁棠耳廓发热,宴任没有被布料遮蔽的皮肤在冲洗过后,留下纯粹而侵略感十足的Alpha气息。

      祁棠想也不想直接冷声拒绝,“时间来不及。”

      宴任又挨近了他一些,祁棠完全偏过了脸,但还是亲密得几乎被宴任吻上了唇角,“是时间来不及,还是不想我碰你?”

      思绪翻涌间只短短停了一个空档,祁棠抿了一下嘴唇,宴任毫不犹豫就压着他的唇抵着他吻。

      力道控制在相当完美的程度,宴任克制着本能,没有引起祁棠的疼痛,但祁棠依然反感,根本不想和宴任有任何亲密接触——

      是他开门太早没有抓到现行,所以宴任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和安子然的事掩盖过去——

      齿间极端熟悉的亲昵无法勾起祁棠的一点心跳,被迫交错的呼吸烫热得让他心寒。欲盖弥彰的谎言和背叛的感情,都以这种粗暴的方式在试图洗净。

      宴任把祁棠往床边压去,祁棠闷声挣扎着和他分开对立。

      唇瓣上还余留着厮磨暧昧的热度,连呼吸都因为重归冷气而感到略微不适。

      他对宴任来说,是从结婚就已经知道了的错误,是除了结束没有第二种选择的体面。

      连在出轨之后,都要以表面的和平来维持公司的原貌,把被撞破的现实,伪造成不情不愿的一场意外——

      他重生到现在,只是想挽救宴任的命。

      他不是来做宴任寻找爱情的踏板,更不是作贱自己去反复看清彼此间的伤害和失败。

      “祁棠!”宴任如坠冰窟的脸色根本无从敛藏,他死忍着肆虐起来的Alpha征服欲,看向祁棠的眼底漆黑而黝深。
      齿关的麻痒诱使他用穿入腺体的办法得到自己Omega的服从——从昨晚压抑到刚才的情绪,在被推拒后坍塌一样淌出尖锐的血流,“你——”

      祁棠抬起头,情绪在崩解的过程蕴成眼底狼狈的潮意,红痕滚烫却影绰,像是密织过的修补难以负重,又彻底碎裂。

      “……宴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忍耐在平静之下,难辨又压抑的沙哑,仿佛从齿缝里咬碎了血。

      “……你不提,没关系……你也知道是错误,我过够了,就到这里……”

      怒火缭绕着宴任高压而临危的神经,让他一时没有开口询问。

      “宴任。”宴任听到祁棠仿佛被湿意塞入喉管,因而在吞咽时卡壳着顿了一下。

      “……我们离婚吧。”

      话语像是滴入水中,祁棠看着宴任的面孔乍然模糊。

      无论是他还是宴任,好像顷刻间都因凝固而无法动弹——涟漪层层如波猛地轩成狂潮,祁棠忽然双眼一闭,意识无法自控地向后倒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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