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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醉猫小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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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忙什么去了,饭好了,吃饭。”申鸿锦在楼下喊。
周渡把《民法总论》放下,看到申鸿锦在直播间里匆匆和水友们告别。
“要吃饭了,我关播了,想看周哥吃饭?不大好吧,一般人对着摄像头吃饭都会觉着不自在,到时候菜难吃周哥也不好意思说。大家拜拜,谢谢你们,谢谢贾哥教我做菜还刷了这么多礼物。晚上见。”他嘟嘴对着屏幕“啵”了下,关掉了直播。
周渡不由笑了笑,不用申鸿锦再招呼,下楼去洗了手,进到餐厅,在主位上坐下来。
周渡家的餐桌是那种轻松围坐八个人不费劲儿的长方形桌子,申鸿锦忙了一上午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菜,配大米饭,他端上桌之后挨着周渡坐好,规规矩矩帮周渡添汤夹菜。
周渡先尝了口蹄花,确实没白费工夫,这菜做的香软滑嫩,远超周渡预期。
“不错,你也快吃,这一上午辛苦了。”
申鸿锦脸上红扑扑的,额头犹带着热汗:“不辛苦,这点事怎么能说辛苦呢,别说还有那么多打赏,就是没有,照顾周哥我也乐意啊。”
周渡笑了笑,别看他说得真诚,但这话不能当真。
不过吃申鸿锦做的菜确实是比吃任霁风下的面心安理得。
申鸿锦眨了眨眼:“周哥,我看你酒柜里放了好几瓶酒……”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男孩子撒娇撒得浑然天成,这么自然。
周渡不太喜欢喝酒,对酒柜里存的那些酒没有特别留意过,既然申鸿锦提到了,他也不小气:“想喝自己去开。”
申鸿锦欢呼一声,跳起来挑酒去了,停了一会儿,抱了一支红酒过来,又去找了开酒器和醒酒的大杯。
周渡拒绝他给自己倒酒:“我刚吃了药。”
申鸿锦有些遗憾:“好吧。”
他给自己添了七分满,捧起酒杯:“我先敬周哥三杯,第一杯祝周哥早日康复,第二杯祝周哥心想事成,事业更上一层楼,第三杯酒,谢谢周哥这么关照我,能认识周哥是我的荣幸,还能来你家,坐在这里吃吃喝喝,真是飘飘然不等喝就醉了。”
他笑嘻嘻地说完,不等周渡阻止,连着灌了三杯红酒下去。
周渡:……没看出来,人不大酒量不小啊,这么牛饮多浪费。算了,反正原身回不来了,那酒放着也是放着,随他去吧,可能现在主播们对自己的榜一大哥都是这个真诚态度?
可他这个念头刚转完,就见申鸿锦非但面红耳赤,连脖颈都跟着充血了,大大的眼睛宛如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放下酒杯,用手背抹了抹下巴上的酒渍,坐在那里拧了拧身子,把马甲脱了。
男仆装的小衬衫很薄,半透明贴在他年轻的身体上,胸前两点隐约可见,既有点尴尬,又透着让人火气上升。
周渡移开目光,好心劝他:“你悠着点喝,吃点菜压压吧,这酒后劲不小。”
申鸿锦喝了酒,眉飞色舞地挺活跃:“没事,我高兴。一会儿喝多了就把我扔到卫生间,等我酒醒了再起来收拾,保证不给大哥添麻烦。”
周渡起身把酒瓶拿开:“喝这么多行了,吃菜,剩下的给你带回去喝。”
申鸿锦撒娇未果,抱着他胳膊挣了挣,无奈没有周渡力气大,只好松手,嘟起嘴巴不高兴:“瞧不起人,我酒量很大的,想当初,好几个人一起灌我,我都没……”
他顿住,不说话了。
周渡不习惯他突然安静,好奇地问:“没怎样?为什么会好几个人一起灌你?”
申鸿锦将头扭至一旁:“可能是因为,他们想看我出洋相。还好没事了。”
停了停,他转回头,端正坐好,笑眯眯地给周渡夹菜:“周哥,你别光吃那蹄花啊,尝尝我做的这蒜蓉菠菜,补血的。”
周渡吃了一会儿,见他一直这么殷勤伺候,自己并不怎么动筷,就说:“小锦,要不你还是开会儿直播吧。”
说不定这孩子是表演型人格,有观众捧场会变得开心点。
申鸿锦眯着微醉的眼睛歪头望着他:“周哥,吃完饭我可以参观一下你家吗,我从小的梦想就是住大别墅,现在跟人合租,从睡觉的单人床下来,往里走三步到卫生间,往外走三步到门外。”
周渡其实挺明白那种感受,就在不久前,他也在为买房钱不够而犯愁:“当然,你随便看。”
申鸿锦嘴角翘起,放下筷子宣布:“我吃饱了,那我现在就去看。”
周渡看他脚步踉跄,怕他摔着,也站起身,陪他上楼。
睡过一晚之后,周渡对整栋别墅异乎寻常的整洁已经有些习惯了,申鸿锦大约是酒喝多了脑子有点不清醒,只管亦步亦趋跟着周渡,左顾右盼嘿嘿傻笑。
等上了三楼,推开书房的门,申鸿锦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惊讶,喜悦,就像个穷光蛋突然看到宝贝堆积如山,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周,周哥,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看书?这么多法律方面的书啊,周哥要不你教我学法吧好不好?”
肯定不行啊,我他妈还啥也不会,刚从头开始学呢。
周渡深吸了一口气,伸右手抓住他后衣领,把他拽了出来,关上书房的门:“不可能。”
“不嘛,周哥我想学!”申鸿锦像只被抓住后颈的小猫,一路张牙舞爪被从楼上拖下来。
周渡把他送到二楼卫生间门口,拉开门把他丢进去:“酒劲儿上来了吧,洗把脸老实睡觉去。”
申鸿锦在里面委委屈屈应了一声。
周渡去找出枕头和凉被,扔到客房床上。
申鸿锦开车来的,喝成这德性了肯定不能让他走,周渡自觉自己身为一个伤员病号,照顾对方到这份上很可以了,回去隔着门听到里面浴室水声哗啦啦地响,猜测申鸿锦正在洗澡,便回自己卧室打算午休。
过了好半天,久到周渡几乎都忘了家里还有个大活人,卧房的门把手突然被人转动。
申鸿锦裸着上身开门进来,湿漉漉的黄毛向后拢起,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露出一张潮红的脸。
水珠沿着他颀长的脖颈滑落,一路向下,隐没在腰间围着的白色裕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