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压床后我反压了》垂帘听课

2、酒后吻

　　夏汐到达Citrus时已经接近八点半，聚会才开始半个小时。

　　明明是大白天，酒吧里灯光昏暗，模模糊糊的人影，迷离朦胧的暧昧感，昂贵红酒的果香溢在空气中，夹杂着雪松丁香的香料气息，纠缠着人的鼻翼不肯散去。

　　夏汐找到开关，轻微的“啪”一声，明亮的灯光洒下来，纸醉金迷的颓靡气氛立刻少了一半。

　　“谁啊，这么不懂……”有人被光刺了一下，不悦地向这边看过来，在看到夏汐的一瞬，立刻改了口，“夏姐，您来啦？”

　　她轻轻“嗯”一声，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十来个人，都是这个小圈子里的女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她把目光收回来，进去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气氛已经重新热起来了，有人笑着和她打招呼，“夏姐，好久没见你出来和大家一起玩了。”

　　“这不是没空吗？”夏汐也倒了杯红酒，礼貌性地喝了一口。

　　白欢是演员，经常往返于各大影视城，她作为助理也跟着东奔西跑的，实在没空参加这种集会。

　　她放下酒杯瞥了一眼，桌脚已经堆了五六瓶空的红酒瓶，价格大几万的红酒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随便糟蹋。

　　她挑挑眉，有些惊讶，“你们半个小时喝了六瓶？”

　　“一半都是念姐喝的，她今天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夏汐看向何念的方向。

　　何念已经喝嗨了，一手拎着酒瓶，一脚踩着桌子，“我好好一个直女，怎么就掉进姬窝了呢！不光你们这群和我一起长大的是les，连我刚认识的小妹妹都是les！”

　　旁边人在起哄：“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她对我一见钟情，想泡我。”

　　那几个人嘘了一声，“是看中你的钱了吧。”

　　“这还真不是，她说她养我。”何念喝得醉醺醺的，语气却微微地上扬，“当神棍坑蒙拐骗也要养我！”

　　夏汐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她从桌子上拉下来，夺走她手里的酒瓶，把人按在沙发上，“你安分点。”

　　“哦，夏汐啊，怎么有空出来玩，没有陪你家白欢？”

　　夏汐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

　　何念被这一眼看得清醒了点，拍了拍脑袋，“对不起啊，我脑子懵懵的，应该少喝点的……”

　　夏汐也不和醉鬼计较，瞥了瞥她腕上的首饰，“你什么时候喜欢玉镯子了？”

　　何念把镯子撸下来给夏汐看，“好看吗？小妹妹送的！”

　　“她非要给我，我说这那行啊，后来听说她要参加品牌站台，找机会给她送了一套高定。”

　　夏汐问：“她说坑蒙拐骗也要养你？”

　　何念的语气不无骄傲，“对！”

　　夏汐泼冷水：“看出来了，你已经被骗了。”

　　何念不爽，“你怎么说人家呢？送的，这是送的！”

　　说着还不够，非要让夏汐自罚三杯赔罪，还强行给她带上镯子，“招桃花，不信你试试？”

　　夏汐看了看跑到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莹莹润润的浅绿色，像是会流动的水一样的，却不是什么好玉料。

　　她在何念的催促下喝了一杯酒，“她送你的，你给我？”

　　“没关系，她说可以送人的，你比我需要，招桃花！”

　　夏汐想说，哪有玉镯子招桃花的，何况我不想要桃花，只想要白欢。

　　怎么又想到她了？
　　她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醇香的酒液也经不住这样猛喝，她不常喝酒，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激得人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她使劲眨眨眼，“这酒不错。”
　　……

　　夏汐喝醉了。

　　何念把她送到公寓门口，问她，“你能不能自己开门？”

　　夏汐点点头，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何念放心地离开了。

　　夏汐推开门，表情有一瞬的呆愣，“白欢？”

　　是幻觉吗？

　　她看到白欢站在她面前，温柔地用手触碰她的脸颊，动作缓慢而轻柔。

　　她甚至听到了白欢轻轻的喟叹。

　　她抬手使劲按了按额头，脑子依旧昏沉沉的，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夏汐使劲睁大双眼，企图看清面前的人，“是你吗？”

　　“对，是我。”

　　“早知道喝醉后能看到你，我就早点喝了。”夏汐露出一个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透着股说不出的绝望，凄艳至极，“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白欢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先进来吧。”

　　她握着夏汐的手腕，把她往室内拉了两步，想要用另一只手去关门，手却径直穿过了门框。

　　白欢垂眸看了看牵着夏汐的另一只手——看来她还没有实体化，只能碰到夏汐而已。

　　不过这也足够了。

　　她用轻柔得近乎诱蛊的语气说，“来，夏汐乖，把门关上好不好？”

　　醉酒的人还有一点清醒的意识，依言转身去关了门。

　　再转身回来想要进屋，身形不稳，一个踉跄跌进白欢怀里。

　　白欢被撞得向后几步，下意识扶住了夏汐的腰，站稳身形后发现夏汐趴在她肩上，合着双眸，眉心微蹙。

　　她们两人身高差不多，这个互相借力的姿势对谁都不是负担，只是上身相贴，能透过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终究太过亲昵、太过暧昧。

　　何况夏汐的脑袋还搁在她肩上，呼吸绕着她的耳畔。

　　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没有颤抖，“夏汐，你还醒着吗？”

　　“我醉了。”夏汐含含糊糊地呢喃，“如果不是醉了，我怎么可能……”

　　“碰到你”三个字说得太低太轻，像是微不可查的梦呓。

　　呼出的热气混着酒精的果香，将白欢困得严严实实无处逃脱。

　　白欢：“不管你醉不醉，先从我身上起来可以吗？”

　　她也揣测过自己现在算灵魂出窍，还是算死后变鬼。
　　医生说她两个月醒不过来就会死，所以她应该算灵魂出窍。

　　但她确实拥有鬼的能力，可以入夏汐的梦，还能鬼压床。

　　现在又突然能碰到夏汐了，她也分不清是什么状况。

　　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身上的重量是真的。

　　她怀疑夏汐是故意的，是在报复她之前频繁的鬼压床。

　　夏汐细长的手臂勾着她的脖子，声音像是飘忽的轻烟，“不，起来了，你又该不见了。”

　　她说“又”。

　　白欢侧了侧头，看到她小臂上的翠绿色镯子，盈盈的绿色像极了植物，而非某种玉石。

　　夏汐这段时间瘦了很多，手腕上都挂不住手镯了……白欢皱皱眉，她记得夏汐走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任何首饰。

　　她轻轻碰了碰那只镯子，侧头问夏汐，“你这只镯子是谁送的，取下来我送你一个更好的。”

　　夏汐没有搭话，头还埋在她肩窝处，呼吸声浅浅的，羽毛一般划过肌肤。

　　白欢只得放弃这个话题，柔声道：“先起来好不好，你压得我难受。”

　　夏汐意识仅存，双眼紧闭依旧听话地挣扎着，从她怀里出来，身体因没有依托而轻轻晃动。

　　白欢扶着她的手臂，把她带到了卧室，费心费力才让她躺在床上。想要离开，却被再度勾了脖子，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被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今天第二次被压了。
　　白欢缓了口气，“夏汐，你放开我，我不走。”

　　“白欢。”

　　是个陈述句，而非疑问。

　　她注视着白欢，墨色的双眸里星星点点的光璀璨得过分，却让人无法忽略其中的哀戚，像是盛开到极点即将颓败的花。

　　却更决绝。
　　亦或者，燃烧生命以图盛开的花更为恰当。

　　白欢心悸了下。
　　她想要问出口的“怎么了”破碎重组，最终也变成了一个轻轻的“嗯。”

　　是允许，也是纵容。

　　她不知道夏汐为什么突然这样唤她，也不知道夏汐想要做什么，但她允许。

　　夏汐轻声说，“我知道这是梦。”
　　“这当然是梦。”她笑着，感觉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她俯下身，腰肢像柔软的叶片一样弯下，她描摹白欢的眉梢眼睫，微热的手指顺下细腻挺直的鼻梁滑下，落在花瓣似的唇上。

　　白欢注视着她水红色的唇，胸膛因心跳而起伏。

　　夏汐低头吻上去。

　　像两片柔软的花瓣因风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