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白月光回来了》龙七潜

8、你有了相中的人？

　　姜嫣只是眼角余光注意到，一群小姑娘正往这个方向走来，下意识就觉得，不能让人看到她和楚拙言说话，刚好这个地方有很深的花丛，树木也高大，能藏人。

　　希望花枝都没刺，人没有被扎到。

　　小姑娘们走过来，穿着打扮都贵气十足，都是大家闺秀，一个圆脸的四下看了看：“咦？方才我好像看到了楚大人？”

　　姜嫣微笑，酒窝乖甜：“是么？我有点走神，倒是没瞧见，在哪呢？”

　　她的长相惯能唬人，一看就是不会撒谎的，圆脸小姑娘放弃找人，视线在姜嫣身上打量：“你是叫姜嫣吧？听说和楚大人是邻居？他对你……对你很不一样？前天送你回家了？”

　　姜嫣一怔，解释的机会来了！

　　“没有哦，不知姑娘听谁说的？”她眨着眼，一脸乖巧，睁着眼说瞎话，“兴许是看错了吧，我回京至今，还未曾见过楚大人，嗯……应该说，有很多年不见了。”

　　“这样啊……那你们没有婚约喽？”

　　“怎么可能？”姜嫣酒窝温柔，“他大约都已经忘了我。”

　　小姑娘们彼此对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原来是这样啊……”那多的也就不必问了。

　　姜嫣一直关注着这几个人的表情，生怕她们往花丛间多看两眼，发现楚拙言，刘夫人那边也是，已经离得太远，再耽误就追不上了……见气氛差不多，突然扬了眉，手指指向自己，视线看向远处：“咦，那边那位夫人……是在唤我么？”

　　小姑娘们回头，圆脸少女脸色忽变：“糟糕，是在叫我！失礼了，告辞！”

　　一群小姑娘们突然出现，又风一样的离开，青石小径重回安静。

　　姜嫣脚尖微转，刚要动，就听到了来自花丛中的低沉男音：“就不解释一下？”

　　楚拙言拂开花枝，身披青山烟雨，衫间花瓣点缀，站在灌木丛中，微风过处，拂起衣摆襟角，有种水墨画一般，烟雨朦胧的静美，让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姜嫣呼吸不由自主放轻：“抱歉……你还好吧，可有碰到哪里？”

　　花丛有些深，她刚刚有点着急，力度上没把稳，对方身上落了很多花瓣，但应该没有伤？

　　“碰到哪里——”楚拙言慢条斯理把袖间花瓣拿下来，“你说呢？”

　　他并没有刻意责备别人的意思，可过于缓慢的动作，过于明显的事实，让当事人不得不愧疚。

　　姜嫣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前日我们曾聊起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楚拙言墨眸沉静：“哪件事？”

　　姜嫣：……

　　对方神态静肃，似乎平日贵人事忙，真的想不起这些琐事，那天到底说了些什么，姜嫣没办法，只得再次重复这件，让她极为羞耻的事：“就……那个，我不得已编了瞎说，说你同我，同我……有情思……”

　　楚拙言面无表情，波澜不惊：“我对你有情思，然后呢？”

　　姜嫣一怔，赶紧摆手：“这当然是假的，你千万别生气！虽我当时面临境况不一般，也不该这般烦扰与你，前日就曾明言定不会再拖累你，谁知昨日京城里突起流言，不知是谁看到了你送我，又听到过我两年前编的这个瞎话……就误会了。这风口浪尖的，我见了你，总得避嫌，不好叫别人看见……你放心，此事我会妥善处理，定不会连累你的。”

　　她口齿清晰的表达清楚，微微歪着头，微笑间酒窝清甜，懂事又乖巧，任谁见了都会心间一暖，感叹小姑娘的善良体贴，可楚拙言看着却有些不顺眼。

　　她长大了，更漂亮了，和小时候那个胆大叛逆小脾气多多的小姑娘……大为不同。

　　他欺身近前，声音里有几分危险：“不想牵连我，想牵连谁？”

　　姜嫣退了一下，眼眸垂下：“没，没想牵连谁，就想和你解释清楚，总归要和你说清楚的……”

　　楚拙言：“说的这么清楚……怕我影响你说亲？”

　　姜嫣不明白对方脑回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想到这里，但好像也没错：“总是要的，我父母会为我操心，你父母也会为你说亲，耽误了，总是不好。”

　　无论上辈子恩怨如何，这个人从未恶待过她，她希望他有美满顺遂的人生，别再孤身一人了。

　　“总是要的……你有相中的人了？”楚拙言眯眼，“所以才恨不得和我划清界限，说我忘了你？你希望我忘了你？”

　　姜嫣有点害怕。

　　在她印象里，楚拙言一直是记忆深处的寡言少年，冷淡嘴巴坏，偏又有心软的毛病，不管她发多大脾气，多无理取闹，都不会生气，可现在这个男人，个子太高，站得太近，浑身透着成熟男人的压迫感，有点让人喘不过气。

　　心脏跳的很快，呼吸开始不稳，在这种很慌张的瞬间，非常不可思议的，她闻到了一股淡香，像是什么草根，有些清淡，有些微涩……他换了熏香？

　　她吓的又退了两步，直到闻不到那个味道，下意识回着话：“就……保持距离吧。”

　　楚拙言突然冷笑一声：“看来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很好。”

　　他在生气，还气得很厉害，气得转头就走了……

　　这种场景不要太熟悉，以前经历的不要太多太多，姜嫣慌张过后，反而淡定了，真的生气了，和她距离越来越远，自此不再来往才好，她早已不是小孩子，现在想做的事……也并不那么光明正大，所有品性好的人，都不该靠近她。

　　她锤头揉揉自己的脸，赶紧离开青石小径，冲着刘夫人的方向继续追。

　　可惜耽误了这一会儿，刘夫人已经不在官房，问了问小丫鬟，说是回正厅去了，她赶紧又往回走……

　　“哟，瞧瞧这位是谁？该不会是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吧！”

　　刚刚走到正院，远远能看到刘夫人背影，姜嫣就听到了这样阴阳怪气的话，说话的小姑娘尖眉长脸，看向她的目光充满挑衅，冲着什么来的，再明显不过。

　　“根本没有的事，偏要传的人尽皆知，闹得纷纷扬扬，怎么，是觉得污了楚大人名声，空口说白话，让大家以为他辜负了你，委屈了你，人家便为了名声，也得对你负责是么？”

　　小姑娘身边还站着几个手帕交，不知是仗义力挺，还是自己也存了心思，相当义正言辞，一致对外：“刚回京就出风头，是想做什么？瞧京城闺秀们不顺眼么？”

　　“年纪不大，心眼不少，碰瓷也没这么碰的！”

　　姜嫣：……

　　楚拙言真是个祸害！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不成亲啊，早早成亲不就没这么多小姑娘挂念了么！

　　她尝试解释：“此事当真是误会，我前天中午才随父回家，忙到现在箱笼都没整理完呢，当真没时间，也没精力想旁的事，做旁的事，大家都曾出过门，当会理解？”

　　她神情诚恳，不卑不亢，算是很拉好感的姿态了，偏偏这时，楚拙言在路前经过……

　　他明明经过，明明听见了，却态度冷淡，目不斜视，没有帮她，没有类似一点点的亲切，心疼，好像没看到她一样。

　　尖眉小姑娘看到，心里特别爽，她就知道！楚大人什么人，怎么会为这样的一个女人堕落凡间！

　　“你这话什么意思？骂我们没脑子么？甭管话是谁说的，谁传的，事实是不是这样，最后得利的是你，你就该负责任！我告诉你，少肖想那些有的没的，麻雀就是麻雀，登不上枝头，做不了凤凰！”

　　小姑娘意思意思放了两句狠话，就转身走了。

　　“有自知之明的就解释清楚，别连累了别人名声！”手帕交们也放了两句狠话，提着裙角跟上。

　　姜嫣：……

　　她不会为这点小事着急上火，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别人理解她或误会她都没什么关系，她要的不是这些，可她知道，这些事不会简简单单就这么算了，小姑娘的嫉妒心，可是很吓人的。

　　真的阻止了这种事才好，就怕没阻止彻底，别人仍然瞧着她不顺眼，又矜持身份，不出来和她吵，为了平心底那一口气，就去成全她的继母陈氏——

　　继母和继女总是过不去的么，继母好了，不得更压制继女？陈氏要没那眼力劲，她们还可以提醒么，总归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可能真心疼。

　　姜嫣有点心惊肉跳，瞧着刘夫人落单，赶紧往那个方向走，一条路尚未走到尽头，还没和刘夫人打招呼，她突然发现不对，这位刘夫人只怕没有用了！

　　陈氏竟然在和安华郡主说话，姿态殷勤，以她对陈氏肢体语言的理解，陈氏今日目标该是改了，并没有打算靠近刘夫人，她攀上了郡主路子！

　　姜嫣脚步停住，心里有点乱，怎么会这样？姜家安华郡主素无交集，怎么会突然靠近，郡主看起来还似乎并不拒绝？

　　有些事对别人许合适，却不一定能打动郡主，她现在没有任何信心……怎么办？赶紧想，用力想！

　　无人看到的角度，安华郡主团扇遮面，凤目连连寻向人群中的楚拙言，可惜并未得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