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白月光回来了》龙七潜

12、守护

　　接下来几日，姜理辛时常不在家，在家也没太多话，女儿面前更是绷着一张脸，就差把‘严父’两个字顶在头上，情绪如何心情如何全然看不出来。

　　陈氏爱交际是爱交际，嘴却严的很，能说的不一定说，不能说的绝不会瞎张嘴，否则这么多年下来，也不可能一回车不翻，知道丈夫差事有着落了，心里高兴，各种准备东西，关系是不用她跑了，那未来上任总得打点新同事吧？里里外外都是活，但这事一天不落听，她就不会往外说。

　　姜嫣不知道父亲的事楚拙言办的怎么样，到了什么程度，但她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人想做的事，从没有办不成过。回京后心头第一块大石头解决，别的可以提上日程了，比如——

　　她垂眼看了看篮子里的绣线。

　　重来一回，她绝不会再放下手中绣针，而且有些事，绣品是极大的助力……

　　心中思绪正在翻腾，就见寒露回来了：“小姐，有了！有人找去成衣铺子了！”

　　姜嫣眸底耀出光彩，忍不住站了起来：“太好了！”

　　李家宴上，之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自己走动，身边无人，是因为她让寒露去做了别的事，将她两个月前就做好的绣帕悄悄的，大范围的展示给了一部分姑娘小姐看。

　　母亲的嫁妆，陈氏并没有贪心，全部交给了自己，外人都赞她良心，良心不良心的，姜嫣不知道，但陈氏看不上这点嫁妆是真的，因为人嫁妆更多，太有钱了，没必要贪这仨瓜俩枣，可她交出来之前，所有铺子，账本，她全都过了道手。账上库存，银钱，人手，她统统没动，但这些铺子都在哪里，每日流水几何，赚钱几多，人手是雇来的还是家生子，她全部顺的清清楚楚。

　　以陈氏能力，做这些并不费劲，甚至用不了多少时日，她态度很明确，不想占便宜，却不能不管，得保证继女翅膀再硬，也不能飞出她的手掌心！

　　姜嫣尝试了很久，才谋到一条不起眼的路子，两年前回来就开始着手布置，直到现在，这家京城的成衣铺子已经转了几道手，现在是她的了，没别人知道。

　　寒露在宴会上让人看到的绣帕是她精心准备，不管所用绣线还是花样都够新鲜够漂亮，保证一出来就打人眼球，只要别人看到了，就会问到铺子里去，她的事，便也能开头了。

　　因之前帮陈氏处理好了披帛，得到了这个月随便出门不受限制的准许，姜嫣一点没耽误，和门房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走到街上，远远看到成衣铺子，她缓缓呼了口气。

　　寒露声音里透着兴奋：“小姐您看，这么多客人！咱家铺子这是要火啊！人手好像不大够使……要不婢子去帮个忙？”

　　姜嫣想了想，点了点头：“我自转去后门，要换的衣服，面纱，可准备好了？”

　　“备好了备好了，就在后门过去的厢房里呢，哑姑在那侍候，错不了！”

　　“好，你去吧。”

　　寒露过去帮忙，当然也不是纯干活儿，她还得观察，小姐不能露面，她要做的事很多，比如现在店里的多是贵圈里帮小姐夫人采买的心腹丫鬟，也有小姐本人，那要求都有点多了，比如更喜欢什么类型的材质，哪样新鲜的花样，她都得记在心里，然后她发现事情大了，有人瞧着小件不过瘾，想要做全套衣裳裙子！

　　她就和女掌柜对了下眼色，让女掌柜把之前存货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整套衣裙展示，让铺子里气氛更上一层楼，众人怔了一下后，直接抢了起来——

　　“这个好看！我要了！”

　　“就一套的东西，怎么就你要了，我也要！”

　　“这个她们看上了，我就不争了，不知可否能预定新衣？我要和这套颜色花样不一样的。”

　　“我也要，我也要！”

　　女掌柜有些为难：“这个……诸位也都看得出来，这个活精细，绣这个花功夫，也不是谁都会，小的不敢随便允单，还得问问咱们东家，看有没有时间做，耗时得多久……”

　　“这个我们知道，好东西不怕等，只要能有！你也别先问东家了，我们可以现在竞价，价高者得机会，同你们东家面谈花纹样式，只要她肯做，我多久都等得！”

　　“我也是我也是！”

　　一言不合，客人们就要开始喊价了。

　　女掌柜架在高处下不来，看到一边寒露的眼色，就明白该怎么办了：“那咱可说好了，此事小人还未正式请示东家，之后所有细则东家都可随意调整，客人所要样式绣法时间都可以谈，但东家若有难处，协调不过来，货单不能继续，咱们就退款销单……诸位都是贵客，若是不同意，小人也不敢接这个单。”

　　“行！”

　　物以稀为贵，买家和卖家的姿态高低从来不是固定的，店家傲一点没关系，只要货好！这些夫人小姐们有钱有闲，只怕没好东西，店家姿态越高，她们反而越期待了！

　　店里气氛节节高，姜嫣这里却遇到了点小麻烦，往巷子口的路堵了，她没能及时走到后门，得等别人车队先过去。多年练习刺绣下来，她有观察周边事物的习惯，别人看着她很安静，她眼睛却一点都不安静，从没有无聊过。

　　眼下墙角有一株野菊花，嫩嫩的黄色，浅浅的花蕊，很漂亮，姜嫣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在心中勾勒它的样子，什么样的绣法搭配才能凸显它的明亮颜色，枝叶对比，灵动非常……

　　“动……你倒是动一动啊，怎么风来了也不动的？”这要怎么绣？

　　她没看到远处有一个男人身影，正在看着她，从她被拦到巷子口，到车队已经走完，巷子空无一人。

　　小姑娘久久没动，楚拙言浅浅叹了口气，信步往前，走近了，发现小姑娘正在跟墙角的花说话，‘你倒是动一动’……

　　“你才该动一动，”楚拙言板着脸，“这么蹲着，腿不会麻么？”

　　姜嫣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没站住。

　　腿真的麻了……

　　楚拙言伸手，扶了她一把：“怎么这么笨？”

　　要是被别人骂笨，姜嫣或许受不了，还要论一论道理，这个男人……算了，从小到大，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回笨，她早习惯了，并不觉得丢人。

　　道了声谢，她乖乖站好，视线刚好滑过楚拙言的衣服，眼睛一亮：“你今天的衣裳很适合你呀！”

　　也是青色，和之前几次却不一样，淡淡的青，染了浅黛，看起来一点都不轻浮，反而像春天的青山。

　　“哦，随便穿的，也没讲究什么好看不好看。”

　　楚拙言神情淡淡，当然不会承认这套衣服挑了很久，既然小姑娘对这方面审美很特殊，总会记住不一样的，那他就变成那个不一样的。

　　姜嫣心里有点点酸：“随便穿就能配的这么好看呀……”

　　这男人在这方面还真是有天赋，不像她，学习了很久，错过不知道多少次，才能慢慢找出条路子，果然人和人的才能是不能比的。

　　她幽幽的转换话题：“你今日……不忙？”穿这么雅致，是去哪里玩么？

　　楚拙言：“我就不能刚好路过？”

　　姜嫣看了看四周：“可是这里……”跟你回家的方向并不顺路啊。

　　楚拙言拳抵鼻前，清咳两声：“方才从官署回来。”

　　那就真是顺路了，没问题，但是——

　　姜嫣看了两眼他的衣服：“这衣服也不是官服……”

　　“管东管西，”楚拙言板了脸，“还管别人换衣服？”

　　姜嫣赶紧摆了摆手：“不不，我没这个意思，就是想着……你有事的话，请去忙吧。”

　　楚拙言：“我有说过我很忙？”

　　姜嫣：……

　　“那你自便？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她转头就扎进了巷子，走到铺子后门，小心翼翼的回头偷看，发现楚拙言已经不在，也没盯着她，而是转去了旁边的纸墨铺子……

　　他喜欢读书写字，现在又在朝为官，文房四宝消耗自然很大，来这里买也很正常，原来是过来买东西了……那为什么不好好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推开门，姜嫣很快忘记外边的事，换上衣服，带上面纱，去了铺子后间。寒露看到了，示意女掌柜安排第一位竞价成功的女客过去。

　　客人是位十四五岁的小姐，圆眼睛，细腰身，自称姓方，看到姜嫣后很好奇她的年轻：“你是这个店的东家？”

　　姜嫣声音带着微笑：“正是，店中架子上展示的绣帕衣裙均方我亲手绣制，方姑娘请安心。”

　　“是你做的就行啦，”方姑娘虽好奇对方为什么戴着面纱，但她教养很好，并没有问敏感问题，也没要求非要看脸，笑眯眯的开着玩笑，“有点贵哦。”

　　姜嫣颌首：“价格比识别家的确是有些高的，若见到成品姑娘仍觉得贵，钱可心数退与姑娘。”

　　这话说的虽浅淡，内里却蕴着无穷的豪气与自信，方姑娘更好奇了：“那我还得非得做一套试试了，就要最好看的！比外面那套的针脚样式还要漂亮的！若我穿上好看，价格双倍与你都可！”

　　姜嫣笑了下，慢声问：“ 姑娘平日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方姑娘眼睛一亮：“当然是鲜亮的，红的黄的紫的蓝的我都喜欢！”

　　姜嫣想了想，道：“这次选红色好不好？姑娘眉眼飞扬，气质洒脱明艳，这个季节配上红色更为相得益彰。”

　　事实是方姑娘虽然很漂亮，身材也好，肤色却没那么白，鹅黄淡紫明蓝都不大适合，会衬的肤色更不好，反倒红色配上会显白出挑，还提气色。

　　方姑娘不知对方心思，但没人听到夸奖不开心，美滋滋道：“好啊，就红色，我娘说我穿红色最好看啦！”

　　姜嫣笑了声，又问：“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裙子款式？”

　　方姑娘眼里发光：“当然是飘逸的，优雅的，穿起来像仙女一样的！”

　　“姑娘个子高，腿长，腰极细，裙摆若是飘逸优雅，当然很好看，春夏许正好，但如今日渐深秋，早晚寒凉，布料选的略厚一分，飘逸感就会轻很多，要不要试一试这种流水型的布料和剪裁？”姜嫣拿过一块布，轻轻比划，“这种料子稍厚，却不会太硬，到时这样剪，就会有种特殊的挺阔垂坠感，我以明暗绣法相织，做成裙子后，走在阳光下裙角散开会有水云流动的感觉，仿佛身处云端，是不一样的飘逸和优雅感，薄厚这时节也合适，姑娘觉得如何？”

　　方姑娘几乎立刻心动：“好啊好啊，就要这样的！”又能仙女又不怕冷，太合适了！

　　姜嫣将布料拿开，又问：“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花色？”

　　“牡丹芍药兰花浅桂，我都喜欢！ ”方姑娘拿出自己帕子给姜嫣看，“虽然芍药什么的比较配我的年纪，但我更喜欢牡丹，你看看这花枝，多活跃多漂亮！ ”

　　姜嫣想了想，这次倒是没反对：“红裙配牡丹应该会很好看，姑娘好眼光。”

　　“那是！”

　　“我将花枝描大，裙底簇拥的以金银丝线压边，效果大概是这样子的……”姜嫣选了块自己往日绣品给对方看，“姑娘瞧着可喜欢？”

　　方姑娘一看，话都不会说了，连连点头：“要，我就要这个！”

　　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喜欢！

　　她偷眼瞧了瞧蒙着面纱的店主，虽然脸看不到，这双眼睛也是极美了，说话声音温温柔柔，手指也很漂亮，纤白柔美，阳光跳跃在上面都舍不得离开。

　　别说阳光，她都舍不得走了！裙子还没做出来，她都迫不及待想穿了！

　　“你就照着你的做法，慢慢来，保证不失品质，好看一点哦，不过快些也可以，我打算在家中祖父办寿宴的时候穿，要是到时得了头彩，我叫我娘和我嫂子拉着公主过来也找你做裙子！ ”

　　……

　　寒露送了客人走，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单子就谈成了？”

　　姜嫣微笑：“本来就不难。”

　　她知道这位方姑娘，家中很低调，来头却不小，把握的好了，还真是一个合适的路子，这套衣服她必须得好好做，以后……定会遇到那些她想要遇到的人。

　　正想休息一下喝口水，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像是有人砸场子？

　　姜嫣放下茶盏，整理好面纱，就带着寒露走到了前厅。一到前厅，寒露就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和小姐解释：“这是对门铺子的管事，也是成衣生意，不过嫌贫爱富，口碑一直不好，这么直接闹上来……是怪咱们抢了生意？”

　　这天底下的生意，不可能被哪一个人都做完了，竞争肯定有，但大部分都以和为贵，自己想自己的辙，很少这么闹，会直接来这套的，不是傻，就是背后有人。

　　既然是做了很多年生意的，不可能傻，那就是后台很大，没办法不嚣张。

　　这位管事长得膀大腰圆，呲一口黄牙，对这边的女掌柜一点都不客气：“哟，这哪儿来的大佛啊，店里东西卖的这么好，可是攀上了谁家大腿，请出来叫我开开眼，咱们也合作合作？”

　　女掌柜的为难，看到姜嫣出来了，眼色示意她进去，黄牙管事却眼睛很精，顺着她视线就看到了姜嫣，上下一打量，吹了个口哨：“我都在外头打听好了，说贵店来了位厉害的绣娘，就是这位小娘子吧？不错不错，长得挺好看！”

　　寒露看不惯对方这眼色，挡到姜嫣面前，瞪着他：“放肆！”

　　“放肆？”黄牙管事摸了摸下巴，笑得更油腻，啧啧两声，“你挡也没用，我瞧着这位绣娘生的白净精致，同你们这些小丫头不一样，是个得精细养着的主，这么小的店面，配不上小姐你啊！这家店给你开了多少钱？我付双倍，你来我这里跟我合作怎么样？”

　　姜嫣推开寒露，并没有害怕，声音微冷：“阁下做派，可不像要合作的态度。”

　　“哈哈聪明！”黄牙管事鼓了鼓掌，“小姐既然是个明白人，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愿意合作呢，就到我的铺子里，咱们好好合作，价格你开，你要不愿意只合作，眼睛看的更高，也没问题，咱家铺子东家可是认识小侯爷的，小侯爷是什么人？进了他的府，保管你吃香喝辣，下半辈子有靠，不比你做个绣娘好？”

　　气氛过于凝沉，黄牙管事眯了眼，语出威胁：“我劝姑娘，识点眼色，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

　　这人不但说话油腻，胆子也很大，竟然直直走近姜嫣，早早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摸她的脸——

　　结果手刚抬起来，还没走两步，就被不知道哪来的砚台砸了脸，一砚墨正正好泼了满脸！

　　“谁！谁敢泼老子！”黄牙管事怒气冲冲回头。

　　楚拙言站在门边，好整以暇的擦手：“抱歉，手滑了。”

　　黄牙管事狼狈的拿袖子擦脸，越擦越花，最后连脸带衣裳，全都见不得人了，他低头看看手上的墨汁，再看看男人门口的站位……

　　“离这么远，扔这么准，你说你手滑了？老子看起来是傻子——”

　　嚣张的话，在看清楚门边男人的脸时就怂了：“楚，楚大人啊……”

　　楚拙言慢条斯理的收起帕子：“我手滑了，你有问题？”

　　黄牙管事头摇的像波浪鼓：“没，没问题！”

　　开玩笑，谁敢惹这位主啊，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卿，听闻马上要调往六部做主官，京城府尹也做过，和刑部关系还不错，但凡跟案子有关的事，就没他不能插手的，这些年来不知多少人栽在他手里，从来只有他找别人茬的，没有别人敢主动挑衅找他的，身上有事的人见了他更像耗子见了猫，离老远就避开了，他一个小小管事算哪根葱？还敢跟人大小声？

　　黄牙管事认真回忆了下自己过往，好像没犯过什么杀头的大罪，胆子稍稍大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挪步过来，陪着笑：“楚大人今儿个怎么有闲到这里视察，这店……是您的产业？”

　　楚拙言视线微转，看向姜嫣。

　　姜嫣：……

　　说实话，她有点想占这个便宜，这是个大靠山啊！可真要这么说……又感觉有些羞耻，犹豫间，就没说话。

　　楚拙言已经开口：“是不是又如何？是本官产业，你便不敢惹，不是本官产业，你便随便欺压？”

　　“这……”黄牙管事揣摩着他的表情，更加小心翼翼，“这怎么敢？小人就是觉得，大家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互相多帮衬嘛，若这店是您的，小的哪敢说这话？”

　　楚拙言知道他在试探，多的话却也不说，只淡声道：“我很中意这里的衣服。”

　　“哦……小人懂了，懂了！日后必不会再打扰这位姑娘！这就告辞了，回见啊，回见！”

　　黄牙管事一边后退，一边还朝姜嫣行了个礼，神色间颇有些暧昧。

　　姜嫣：……

　　你懂什么了！我才不是他看中的女人！

　　店里安静片刻后，女掌柜开始招呼生意，同时看了眼姜嫣，示意她解决楚大人——

　　这尊大佛可不能站在这儿啊！要感谢还是送别得您自己来，时间长了大姑娘小媳妇闻风过来，场面可不好办！

　　姜嫣点了点头，走向楚拙言：“你……”

　　楚拙言也不让她为难：“ 忽有急事，它处不便，此处可有偏间借我一用？”

　　一个空房间而已，铺子后间就有，姜嫣伸手引路：“请随我来。”

　　她把人带到厢房，亲自沏了茶，问清楚没别的需要，放下门帘出来，继续手边的事。

　　铺子很忙，生意一个接一个，客人们看不到门帘后的房间，只姜嫣的角度，偶尔风过时能透过门帘缝看到楚拙言，他正捧着卷书看，指节修长，指甲干净，侧影如谪仙临世。

　　楚拙言手上握着书卷，却一个字都没看，眼神始终远离，落在姜嫣身上，起初一切顺利，姜嫣很忙，并没有发现，他便大意了，结果被掀帘进来添茶的姜嫣抓了个正着。

　　“看我做什么？”姜嫣下意识低头检查，自己身上可有哪里不对。

　　“你发间钗又歪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楚大人一本正经批评完，眼神下移，发现手中书卷是倒着拿的，眼瞳一缩，立刻掩袖调了回来。

　　姜嫣人傻，压根没看见，还在顺头上的钗：“现在呢？正了么？”

　　楚拙言放下书卷，轻描淡写：“还算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