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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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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
三个花季雨季的姑娘聚在树下吃荔枝,谈笑风生。
提起明日的国宴,便让人联想到已经从封地回来的燕王。
“燕王确实生的好看,眉宇间自带正气,是为少年意气,风华正茂。”李星元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但在我印象里,他还有点蠢萌。”
“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薄情且深情的男人,每次想起他,我都会觉得,如果我还没有嫁给太子,那我一定会是燕王妃。”
闻言,李星元停下正在剥荔枝的手去看身边这位红衣姑娘,眼里是有些许嫌弃在里头的,“你别吃荔枝了,吃桃子去吧。”
“是真的!”照兰努嘴,然后看着自己手中的荔枝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说:“他看我的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情愫,一定是喜欢我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离开京中那日看向我的眼神,那日我就是随你一同去送行的,你一定也看出来了吧。”
“不好意思,我是真没看出来。”
李星元无情怼道。
照兰撇了撇嘴,“你情窦未开,没看出来也不要紧。反正明日就是国宴了,到时你仔细看着便是,他看向我时,眼里有一种极力克制的欲望。”
李星元把手里剥好的荔枝直接塞到她嘴里,实在受不了她,啧啧两声:“姐妹赶紧穿件衣裳吧,我快听不下去了,千年轮回的戏折子都不敢这样写。”
语出,一旁坐着的豆蔻忍俊不禁,她也玩笑的提醒照兰:“太子妃,荔枝醉人,不能多食。”
言之有理,李星元点头肯定道:“就是!喝不得别吃荔枝。”
“我是说真的。”
看照兰还真急了,李星元先叹了口气,再决定震碎她的美梦,让她看清楚现实。
“姐妹,燕王自幼便是我母亲带大的,他从小经历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注定是一个专注权谋,要百年孤独的男人,你分明是把他对权利的渴望幻想成了对你自己的爱慕。”
照兰记得那别样的眼神,如同寒冬腊月里一簇星火,终有一日,将越燃越烈。她很认真的同李星元说:“这绝对不可能的,别的我都可以不当真,可他那日走,回眸的那瞬,眼睛里的情感特别浓烈,让我觉得只要我再多等等,他就一定会回来娶我。”
不管照兰说的有多么真实,李星元都不会相信的,她甚至补上一刀,“可没过多久你就成了太子妃。”
“太子明明不喜欢我。”照兰想到他就泄了气,方才的劲儿也被冲下了头。她不甘心,“为什么我一定要嫁给太子呢。”
“因为你爹不仅是朝中权臣,还是我母亲的弟弟,要想太子在东宫住的安稳,在朝中立得住,只能是你嫁过来。”李星元顿了顿,又正色说起,“照兰,你且听我一句劝,皇宫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在这里,利益是凌驾于任何情感之上的,没有温度可言,所以不管燕王对你有没有情,都不值得你去托付终身。”
照兰忽感落寞的摇摇头。她始终觉得,他的情感是有温度的,不仅如此,还很炙热。
“其实太子样貌也不差啊。”一旁的豆蔻不明白太子妃为何会这样反感太子,她想了想两位皇子:“太子只是比燕王更沉熟稳重些罢了,生了一脸权贵相。”
照兰不喜这话,她反驳道:“怎么可能,他那张脸一看就太有城府,什么都要去算计。明明燕王才是一脸权贵相,冷静坚毅,运筹帷幄。”
“我寻思着他俩一个爹生的,不都是权贵相吗?”李星元表示深深地迷惑了,忍不住打断她俩,说了个比较正常的话:“不过是两人都像老子的同时,燕王还有了他母妃的影子,所以燕王是俊美,而太子只是俊。”
闻言,豆蔻转念一想,“燕王的母妃一定很美吧。”
确实。
曾有幸见过一面。
李星元心里一顿。说:“温婉贤淑,气质如玉,不是惊艳世俗的明美,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柔情,没有张扬,没有媚俗,只有干净。只是可惜,自古美人多薄命。”
想起那一幕,李星元心里就觉得难受。
原来为了太子之位而不择手段是真的能存在的。
李星元垂了垂眸,不想让她们两人看出什么端倪,打算说个别的话题,却被突然出现的内侍打断了。
“你来做什么?”真是奇了个怪,她这无忧殿居然也能来人。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内侍,听他说:“公主,这是国宴的舞服,皇上特意让老奴送过来,希望公主在明日的国宴上能一展风华。”
李星元整个一大震撼!
她扭头去看照兰她们,弱弱问上一句:“我做梦了?”
她俩也不明所以,纷纷摇头。
李星元皱着眉,她刚才听的不是很明白,又问那内侍:“你什么意思?你要我明日在国宴上献舞?”
“老奴不敢,这都是皇上的旨意。”
他说的阴阳怪气的,李星元听得很气,“这不是张贵妃的事吗?”
真是莫名其妙!
内侍勾了勾唇,说:“贵妃娘娘今日练舞伤了腰身,太医说要修养足月才行,是不能在国宴上献舞了。”
“所以就要我去?”李星元感到难以置信,她一口否决道:“我不去,我不会跳舞。而且明日就是国宴,你要我拿什么去跳?广场舞吗?”
内侍只低了低头,继续阴阳怪气:“公主,这是皇上的旨意,老奴也不过是奉命传话,既然东西和话已经带到了,那老奴就不打扰公主练舞了。”
内侍说走就走,李星元气的不行,她再扭头去看照兰她们,倍感无语,“你们看他,好嚣张啊,我是公主还是他是公主啊?”
“公主,他毕竟是张贵妃的内侍,嚣张惯了。”豆蔻赶紧剥个荔枝给李星元,拍了拍她的手臂,“还是吃个荔枝压压惊吧。”
李星元拿过豆蔻剥的荔枝,塞进嘴里,闷闷不乐的咀嚼着。又听照兰发出不满的疑问:“说到底还是张贵妃,怎么偏偏在今日练舞伤了腰身?”
这一说豆蔻也反应过来了,她点头道:“对啊,怎么早不伤晚不伤,偏偏今日就伤着了。”
照兰继而又说:“而且宫里又不是只有长乐一人是公主,怎么父皇就点着长乐了。”
就是。
豆蔻气道:“宫里谁不晓得我家公主不善歌舞啊,我看就是张贵妃故意的!指定是吹了什么枕边风,皇上才要我家公主去献舞。”
李星元这个当事人是越听越坐不住了!终于站起了身,看着内侍离开的那道门,她捏手做拳,“不行了,我忍不了了,这谁受得了,我要告给母亲听!”
然而……
“你若能在国宴上献舞,其实也是好事。”
李星元不理解,没想到她的母亲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努嘴说:“女子不可抛头露面。”
“你是公主,又非寻常女子。如今你同别的几位公主比起来,是样样不在手,能去国宴上献舞,已经是值得骄傲的事了。”
“骄傲?”李星元嘟囔着,“我还傲娇呢!”
“长乐!”
见赵皇后神色严峻,李星元又委屈巴巴的说:“母亲也知道我样样不在手,为何还要我去献舞,明日就是国宴,我难道能一夜脱胎换骨吗?”
赵皇后看着李星元,神色自若:“你样样不在手,是因你从不肯勤学苦练,而非天资愚钝。你今晚若是肯下功夫,明日未尝不能惊艳四座。”
离谱!
李星元扭头不去看她,有些使性子:“我又不是神仙,我就是做不到,我才不要去丢脸!”
“你做不到也得做。”赵皇后轻轻吸了口气,又厉声教育道:“自幼你便是如此,什么都不愿意学,总是想方设法的逃避,你当真以为这样做,自己就能在无忧殿无忧一生吗?你是公主,你生来就在皇宫,就算你再怎么躲,也躲不了这个命。这次若是能让你幡然醒悟,那就是丢脸,母亲也愿意。”
“我以后肯定学,我一定丰富自己,我再也不逃避,争做优秀第一人。”李星元苦着脸,上去拽住赵皇后的衣袖求着,“但能不能让我不去献舞,只一夜的时间,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赵皇后坐视不理,只淡淡的看着李星元。
李星元自然知道这法子行不通了,她乖乖退了两步,行礼,像焉掉的茄子,说话声毫无力气:“母亲,我这就去创造奇迹,争取明日大放光彩……”
看着李星元失落的背影,赵皇后皱了眉。
一旁的贴身奴婢看了去,也叹了口气:“娘娘,你又何必说这么重的话呢,这次本就是张贵妃的错。”
赵皇后摇摇头,这些捉弄人的小把戏她自然再清楚不过,只是,“皇宫是什么地方?今日之事能有一次,必然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她既然生在这皇宫之中,就必须要明白,这围墙里没有感情可言,所有的安稳都要靠自己去夺,就算是本宫,也不能成为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