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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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不愉快的谈话过后，太子和祁连玉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太子看祁连玉越看越不顺眼，一看就来气。
“太傅，此处不明白，你再讲一遍吧。”太子在课堂上公然挑衅。
“哪处不明白？”祁连玉看向太子，太子的眼神有些凶恶，祁连玉一看就知道太子没安好心。
“你讲的我都没听懂。”太子道：“太傅是不是着急回去啊，今日讲的也忒快了些。你们听懂了吗？”
太子看向赵承韬和尹贺，本来半懂不懂的那两人，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懂……”
祁连玉一见，无法，只得重讲一遍，讲完，问：“听懂了吗？”
太子道：“这句是什么意思？”
祁连玉解释了一下，太子又挑出一句，祁连玉又解释了一下。
课堂上两人你来我往，虽不是吵架，那也是唇枪舌战。噼里啪啦一顿开火，不带停歇的。
赵承韬和尹贺在旁边看傻眼了，都插不上嘴。
祁连玉被太子折磨得有些心累，“殿下，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找茬？”
“嗯？难道你是在质疑本太子吗？”太子一听，顿时不悦，口气蛮横，“你好大胆子，身为太子太傅，不为太子解惑，竟敢质疑本太子！”
“是臣言语有失，望太子殿下恕罪。”
“既是望本太子恕罪，那你便来向本太子磕头赔罪吧。”
“……”
“怎么，”太子看着端坐上面不动弹的祁连玉，神情倨傲地道：“你不是说，我是君，你是臣吗？该有的君臣之道呢？”
“是。”祁连玉答应着，站了起身，走到太子面前掀衣跪下，诚恳赔罪：“臣言语有失，望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端坐在位置上，目视前方，不为所动。心扑通扑通跳。气的。
恐怕今日过后，太子不尊师重道的消息便要传满京城了。
太子不在乎，他只想看到祁连玉跪在他面前。这样他心情终于好受多了。
祁连玉看着一言不发的太子，脸色也有些不好。
旁边的赵承韬和尹贺看呆了，完全不知道应如何自处。他们感觉出来了，太子动了怒。却不曾想，堂堂太傅竟然真的跪了太子。
平时太子遇见太傅还要行礼，让老师跪学生，古往今来，从未有之。
太子未让祁连玉起来，祁连玉便一直跪着。
两人坚持到了下课，太子站了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跪在那里的祁连玉，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太子一走，赵承韬和尹贺对视了一眼，连忙偷摸跟着离开。
安静的课室里，只剩了祁连玉一个。
祁连玉头一次觉得，被太子落了面子。
祁连玉的身份是太傅，亦是祁王，王叔，但这些都比不过一个“臣”字。
太子是君，他是臣。
祁连玉从地上起来，望着门口方向出了一会儿神。
太子的反常举动，难道是因自己被皇上赐婚一事？
他何以如此？
祁连玉回想与太子接触的点滴，谈不上疏远，也未如何亲密，太子为何不同意赐婚？祁连玉想到倘若自己答应了赐婚，今后在宫中的日子不知如何艰难。头忽然有点疼了起来。祁连玉伸手按了按额头。
太子胡搅蛮缠，太会折腾人了。
关于赐婚一事，祁连玉终是去回绝了皇帝。
“臣考虑清楚了，臣有隐疾，无法成婚，不忍耽误人家姑娘，请皇上恕罪。”
“有隐疾？”皇帝看着他，大好青年一个，十分怀疑，“有什么隐疾，上回不见你说？”
“毕竟是臣的隐私，”祁连玉张口就来，“臣回去问过太医，需得再过几年才能治好。”
“什么隐疾？若是不妨事……”
“臣，不能人道……”
“噗，”皇帝一听，不由想笑。祁连玉神情严肃看了过来，皇帝只得憋住了笑，清咳了声，变严肃了些，“此事可是真的？若是假的，便是欺君之罪，你可要想清楚。”
“臣断不会拿此事开玩笑，毕竟事关臣终身大事，若是传出去，臣也无颜面。”
皇帝一想，也有道理，祁王不能人道，传出去，名声就毁了。哈哈。
“那，你便安心治病吧。”皇帝道：“治好了，朕再给你赐婚。不着急。”
“谢皇上。”祁连玉暗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祁王不能人道的消息，便在宫中流传了起来。祁王每日在宫中行走，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祁王不能人道，自然，赐婚一事也告吹了。
太子听到此消息，心情可算好了。在课堂上也和颜悦色起来，不找茬了。
祁连玉见太子终于安分下来，梗在心头的一根刺终于去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尚书府据说不介意祁王“不能人道”之事，尚书府千金愿意服侍祁王，直到祁王康复。
尚书姓阮，阮尚书的千金名叫阮诗诗，庶女出身，并不受宠。此女不过是阮尚书用来结交祁王的工具。
阮尚书跟皇帝说女儿不介意祁王的隐疾，愿意服侍祁王。这祁王的隐疾顿时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又不是不能治好。
皇帝听阮尚书如此说，也觉有理。既然人家都不介意，又只是娶个侧妃而已，祁王没有理由拒绝了。
祁连玉哪里想到他都豁出去说自己有隐疾了，还推不掉这婚事呢！
皇帝召来了祁连玉，当着阮尚书的面，把阮尚书的意思告诉了他，最后向他道：“事情就这么定了吧，择个良辰吉日便成婚吧。”
阮尚书一听，赶忙道：“谢皇上。”
祁连玉一句话说不出，就这么被迫接了这门亲事。
太子听到此事，气得肺都炸了。他一刻不能忍，即刻出宫去了祁王府。
祁王府已经张灯结彩，在张罗婚事。
太子看到此情此景，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好你个祁连玉，你是有多迫不及待啊！
祁连玉不成想太子忽然造访，迎了出来，看到门外气得脸色煞白的太子，心头咯噔了一下。
太子眼睛狠狠瞪向他，祁连玉莫名有些心虚，上前道：“太子殿下怎么忽然到访……”
太子冷哼了一声，道：“本太子不忽然到访，都看不到这番好景色呢！恭喜啊祁王，喜事将近了！”
太子说到最后，牙都快咬碎了。
祁连玉道：“先进府里再说吧。”
太子随祁连玉气呼呼地进到府里，进进出出都是忙碌的下人，祁连玉只好将他带往书房。太子发起怒来，又叫他下跪，这回丢不起这个人了。
进到书房，太子一口茶也没喝，直接质问：“不是已经推掉婚事了吗？怎么又答应了？”
“并非是我答应，”祁连玉暗叹了口气，道：“是你父皇逼迫。”
“我父皇？”太子听了，扫了一眼他上下，有些难以置信，“你都不能人道了，他还逼迫你？”
祁连玉听了太子的话，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他转过了身去，背对了太子，道：
“尚书府不介意，我也没办法。”
祁连玉不知道为何要对十岁的太子解释自己的私事，只是，太子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他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
“那你就答应了？”太子的声音尖利了起来。
祁连玉听了，有一瞬间的沉默。
太子不耐：“说话！”
祁连玉无奈转身，看着他：“不答应又能怎样？抗旨吗？”
“你，”太子望着他的脸，问：“你心里呢，你心里是愿意的吗？”
“殿下为何如此在意我成婚之事？”祁连玉答非所问，“即便眼下不成婚，将来也是要成的，殿下究竟意欲何为？”
“我问你心里是愿意的吗！你回答我就好了！”太子此刻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瞪着祁连玉，气势凶狠吓人。
祁连玉看着他的样子，暗暗心惊。太子发起怒来，竟如此凶恶，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祁连玉顾着想太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倒忘了答话，太子忍耐着满腔怒火，朝他走近，抓了他的手。
温热的触碰，惊醒了沉思中的祁连玉，他定睛看向太子，太子眼中盛着怒火、不甘，还有，祁连玉看不明白的情意。
“我说了你是我的。”太子紧拽着他的手，忍着怒火道：“你不可以娶旁人。”
“殿下，不要难为臣……”祁连玉拿开了他的手。
太子看着他，知道他不明白。太子脑袋轰轰的，不知道怎么才能使他明白。
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世俗。
太子跨越了世俗，上前抱住了祁连玉，头靠在他胸膛，满心悲哀，“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你不能等等我吗？等我长大了……”
太子的举动已经让祁连玉不知所措，再听他的话，分明很是不对劲……
顿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祁连玉脑中炸开，炸得他灰飞烟灭。忽然一切都解释得清了，可，怎么会呢？不可能啊。太子才几岁，他怎么会……只是依恋吧，只是依恋之情……
也有可能是，皇家特有的独占欲作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书房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祁连玉终是清醒了过来，不由一把拉开了太子，道：“殿下该回宫了。”
“你还是要娶妻？”太子眼巴巴地看着他问。
“当然。”祁连玉有些冷淡地道：“圣命难违。”
“好，很好！”太子冷笑了起来，“祁连玉，你真……”后面的话太子说不下去了，全部哽在了喉头。心酸涌上来，逼出了太子的泪。
他不能阻止他娶妻生子，他要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那么，自己重生一世又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祁连玉看着太子落泪，心乱如麻。事已至此，也不能怎样。他想，太子毕竟还小，等长大些，就懂事了。自然不会再依恋自己。
“殿下，请回吧。”祁连玉想通了，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呵。”太子看了他最后一眼，冷笑着转身。
只觉心如死灰。
回去的路上，太子连弑父的心都有了。
祁连玉看着太子离开，心情有些郁闷。太子浓烈的悲伤似乎传染了他，令他万分难受。
祁连玉把自己和太子之间的事前前后后梳理了一遍，发现并无任何让太子产生“依恋之情”的事发生。太子阻止自己娶妻，毫无道理可言。
太子为何会如此呢？这令他困惑不已。
太子回到宫中，便恨上了祁连玉。只当他是一个负心汉。
太子愤恨地想：明明上一世是你先招惹我的，这一世却让我尝遍得不到的苦！你抱得如花美眷，幸福美满，我却在这深宫冷清寂寞，无人问津，你怎可如此待我！
祁连玉，我恨你！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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