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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五月初至,羊城桃花皆已开败,遍地花红簇拥新枝之上,州试已过,参试的文生可谓忧喜参半,武举与文举不同,虽是一同文考,一同放榜,但考题难易不同,且放榜之后,武举还得再校一场武艺,才能定夺举人之名。

      今日正是角逐武举名衔的之际,州府之外,早早的便围了一大堆人,等着招榜公示,时喻两家人早已候在不远的酒家之内,只时雁西念着喻策出来之际,能第一眼便瞧见了她,央了爹娘,这才等候于此,翘首以盼。

      而不远处的正对此街口的延庆楼三楼雅厢,窗叶半开,一极其显贵气,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正倚在窗框旁,一手折扇轻摇,一手提着个白瓷酒壶,目光轻佻的着瞭望着州府外帷帽遮面的时雁西,良久之后,兴致阑珊的回头瞟了一眼正襟危坐于桌前的萧云谏。

      “就为这么一个女子,特意将我从蜀京招了过来,这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些!”
      萧云谏自顾自的饮着酒,没有搭话。

      不过对萧云谏这种态度,那公子不以为忤,仍是自说自话,“不过能让你这蜀京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之辈都动了心,想来这女子有几分独道之味,不知相较于艳花楼的银翠姑娘……”

      说话间,州府那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乍起,将公子的话,尽数淹没了去。

      他索性歇了声音,抬手将酒壶送置于嘴边,目光不经意瞟了州府那端一眼,正巧喻策身披红绸,被拥簇而出,时雁西掀了帷帽,一脸欢喜的迎了上去。

      公子瞧见时雁西的面容的瞬间,目光凝固,面上的神情,也似见了鬼一般。

      直至时雁西和喻策相携着入了对街的祥记酒家,公子这才收回了视线,他将窗扇带上,走到萧云谏身旁落坐,抬手按住萧云谏端酒的手腕,脸上再无半分轻浮之意。

      “这女子,你带不回京的。”
      萧云谏抬头,直视那公子,然后拨开他的手,将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已微显醉态的他,眼神执着而癫狂,他嗤笑一声,似嘲弄于自己,语气低迷,“梁致,我仍是放不下她。”

      被称为梁致的公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萧云谏,“你疯了,你不可能将她藏匿于府一辈子,只要她在蜀京一露面,你的心思毕露无遗,届时你还有何颜面可谈。”

      “可若不疯上这一场,我寝食何安!”萧云谏遮目苦笑,这大半个月余,他夜夜难寐,纠结于在道德与私欲之间,左右徘徊,每每欲心生放弃,可一见时雁西那张脸,什么自持,什么理智,什么君子之德,皆抛之于脑后,更别提时雁西在喻策跟前的斐笑嫣然,却对他视若无睹的那种妒恨,让他心中凭生魔孽。

      梁致打量着萧云谏的神态,确定他句句出自肺腑之后,表情一松,仰头饮了一口清酒,恢复了先前的浪荡模样。

      “若非亲耳所闻,谁又能相信蜀京人人称赞温雅君子的萧云谏,竟然会因为个女人而生了妄念。”

      萧云谏盯着手中的酒盏,语气自嘲了几分。“如此,你可还愿帮我。”

      梁致往椅背上一靠,洒然一笑,“不过是个女子而已,这些年本侯欺男霸女的事干的还少吗?只是这回京之后,你可要想好了。”

      这话,是应了。
      萧云谏这才抬头,冲梁致扬了扬酒盏,一副胸有成足之态,“此事,我自有安排,无需担心。”

      见此,梁致再无多话,举了酒壶,壶盏相碰,二人一同共饮,显然达成了共识。

      于此对街的祥记酒家二楼厢房之内,全然无知二人谋算的时雁西刚拉了喻策落座,便当着众长辈的面就打了喷嚏,羞涩的红云还未来得及攀爬上颊面,时安然的打趣,已惹得厢内众人阵阵笑意。

      “今日是阿策的举考,我自当得穿上新衣,为阿策谋个兆头。”时安然捻着兰花指儿,学着雁西娇滴滴的说话模样,话到后面,还不忘挖苦一二。

      “如今啊!受凉了,这要是后日还未转好,和阿策订婚的该是‘阿啾’了。”

      虽说时家长辈一直都十分疼爱于自己,可这纳吉前的档口,总得矜持几分,时雁西不好过去生捶二兄一番出了心中恶气,只能急了脸,红了眼眶,向余氏求助,“娘,你看二兄他……”

      “好了,你这小子乱说什么。”余氏收了笑,没好气的瞪了时安然一眼,略带几分不好意思的冲身侧喻母道,“我家二子,自小就是个没规矩的,让亲家见笑了。”

      “都是眼瞧着长大的,哪需的这般客套。”喻母笑眯眯的看着喻策褪了外褂,披在雁西身上,二人之间那种不需明说的情意绵绵,瞧着顺眼之余,不由生了几分感概。

      她握着余氏的手,“雁西这妮儿,打小时我便喜欢的紧,当初我不知磨了你多久,你都不答应给两个孩子定下娃娃亲,我这心啊!一想到雁西会成为旁人家媳妇,就揪得慌,好在阿策争气,入了你们眼,如今成了这桩亲事,我也算如了愿了。”

      余氏没料想喻母会忽然提起陈年旧事来,眼中一抹心虚闪过,不自觉的瞟了时淮一眼,时淮饮酒的动作滞了一下,随即又作无常一般将酒水饮下,不动声色的接了话,“能进你们喻家,也是雁西的福气。”

      却是只字不提,当年为何不允结亲的缘由,喻凉和时淮相交已久,虽不知详细,但也大概了解一些,此事与雁西生母有关,怕自家婆娘寻根究底,生了尴尬,连忙打了圆场。

      “不说这些了,今日阿策夺了武魁,又马上要和雁西订亲,也是双喜临门,便不拘着大家了,我在隔壁还开了一席,你们几个小辈要是觉得在这里拘谨,就过去那边自个儿玩乐,省的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扫了你们的玩兴。”

      “果然还是喻伯伯最懂我意,小侄就不打扰了。”

      时安然听得这话,两眼发亮,当即起身冲着喻凉笑嘻嘻的迎奉了一句,抬手便扯了身侧大兄,试图离席。

      时向晨正宗的一文弱书生,哪里挣的开时安然的蛮力,被扯着离了席,只能一脸抱歉的施礼,“小侄失礼了。”
      然话还未落音,便被拉扯了出去。

      时雁西瞧着也是羡慕的紧,指尖戳弄了喻策几下,哪知喻策全然不知情趣,只满眼戏谑的盯着她未曾褪去红潮的脸,挪都不带半分的。

      时雁西抬了绣鞋在喻策鞋面上碾过,心中愤愤,面上却堆了笑意,冲众家长辈,微一拂礼,这才拉了喻策起身。

      “伯父,伯母,那我和阿策也过去了。”

      “去吧,去吧!阿策别饮醉了,误了喜事。”喻凉笑眯眯的冲雁西摆了摆手,还不忘交代喻策一句。

      “爹放心,我会看好他们的。”一侧的喻家长子喻峻,施施然起身,冲众人行了一礼,这才退身离去。

      雁西出了厢房,并没有去隔壁,而是拉着喻策到了另一侧角落,神秘兮兮的递了个锦盒过去,“打开瞧瞧。”

      喻策疑惑的看了雁西一眼,打开锦盒,神情瞬间变得雀跃了起来,他将锦盒内的匕首拿至手中,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还不忘询问雁西,“这是……青萍刃,你从何处得来的?”

      “我托陈伯给我寻来,贺你武举夺魁,可生喜欢。”虽瞧喻策神情,便知他最是欢喜不过,但雁西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道。

      喻策拿着匕首,如疾风迅雨一般挽起了花式,那匕首似黏在喻策手心一般,让雁西花了眼。

      片刻后,喻策这才意犹未尽的收了刀刃,喜不自禁的恭维道,“即便雁西送我一根草,我也欢喜的紧。”

      听的这话,雁西竟真还从袖中摸出了一小枝桂树叶,作势就要拿了匕首和喻策换,“是吗?那咱们换换。”

      喻策不防雁西居然还有这一手,眼瞧着匕首就要被雁西拿走了,飞快将锦盒合上,然后双手一捞,将雁西捞进怀里,耍着赖求饶道,“好雁西,是我错了,错了还不成。”

      雁西本意也就是逗逗喻策,喻策认了输,她也就不必死揪着不放,抬手将手中桂枝别在喻策而后,笑意盈盈,“阿策,恭喜你折桂。”

      喻策盯着近在咫尺间的那张娇颜,情不自禁的俯身。

      “啪!”然下一秒,一巴掌就拍在喻策的背上,骇的喻策条件反射的撒了手,红晕瞬间爬上了耳轮,他侧头望向罪魁祸首,一脸心虚。

      “怎么还在这腻腻歪歪的,叫你们呢。”时安然只当啥都没窥见,一把将喻策揽了过去,独留雁西在后,捧红了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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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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