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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侍寝 ...

  •   他俩正说着,外头却忽然传来了铃铛脆响,伴随着太监的一句高声:“齐妃娘娘,皇上宣您过去。”

      齐妃虽然嘴上怪罪皇帝,但这之前到底还是沐浴焚香,悉心打扮了快两个时辰。
      走出寝宫时他的心情倒也不错,直到踏出门时见门外停了两顶规格一样的轿子,他的脸色又倏然变了。

      “怎的有两顶?”齐妃蹙眉问。

      老太监回道:“这是陛下吩咐的,毕竟是侍寝,怎能让小主子走着去。”

      听了这话,齐妃登时便快要气炸了,侍寝这事让霁晓一块去便算了,现在居然连主子都叫上了。
      明日要是这事传了出去——他与罪臣之子一块侍寝,那还不叫人笑话死!

      齐妃牙疼道:“你回去和他说,就说本宫今日身体不适,不能伺候皇上了。”

      霁晓此时才走出来,荧惑则悄没声息地跟在他身边。

      “这恐怕不行,陛下说了,其他后妃每月尚有几日身子不爽利的时候,您是男儿身,自是无法推脱的。”老太监道。

      齐妃顿时更气了。

      另一个小太监则劝道:“娘娘,这皇上的脾气您也知道,若是耽搁久了,皇上可是要生气的。”

      齐妃斟酌片刻,想到自己压根也没什么发脾气的筹码,于是最后只得委委屈屈地钻进了轿子里。
      等他进去后,老太监转而看向霁晓,微微一俯身:“小主子也请。”

      霁晓没脾气可闹,倒是顺从地上了车,荧惑挤在他身边,附耳好奇道:“那皇帝要你去做什么?还派轿子来接。”

      霁晓轻声:“侍寝。”
      荧惑:“阿?”

      “不如你化个替身给我,待会他要是动真格的,我好糊弄一下。”

      荧惑微微怔愣:“一个够吗?”
      霁晓:“够吧,我先用着。”

      他话音一落,荧惑便伸手结印,手中咒文微烫,顷刻间便化出了一只火红透亮的蝴蝶。
      他将蝴蝶递给霁晓:“替身需要媒介,不太好做,但这蝴蝶砸了能致幻,幻境内容随你心意,也是能用的。”

      “谢了。”霁晓接过那只蝴蝶,将其塞进了荷包。
      接着霁晓便用“你可以滚了”的眼神看向荧惑,问:“不挤吗?”

      “有点吧……”荧惑停顿片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露出一副伤了心的悲戚模样,“太无情了霁晓,你可真是个负心郎。”
      “罢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了,以后再来看你。”

      长春宫与不详殿离的并不是很远,再加上抬轿的宫人们脚程又快,轿子很快便在不详殿前停了下来。

      齐妃先由小太监搀扶着下了,轿,然后不情不愿地走在霁晓的前边。

      老太监则引着两人到了陆朝的寝殿,随后微微一俯身:“老奴就送到这儿了,二位自个进去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

      霁晓与齐妃对视了一眼,后者倒是轻车熟路地上前去敲了敲门,直到听见里头陆朝的一句应允,他才推门而入。

      霁晓站在门外,看见皇帝寝宫内灯火通明,陆朝身上绛紫色的龙袍半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他托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向门外的霁晓:“你站在外头做什么?”

      看见陆朝的那一刻,霁晓忽然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牵出了一根红线,遥遥连向了陆朝,并在他的颈上打了个圈。

      多荒谬阿……他的情劫居然是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他飞升前究竟都做了什么荒唐事,能招惹上这么个人?

      惊讶归惊讶,但霁晓还是稳住了:“里头有齐妃娘娘了,奴才进去做什么?”

      陆朝脸不红心不跳:“寡人想着你们主仆二人情深义重,若是一起服侍寡人,想必会更好。”

      霁晓面上泄露出一丝嫌恶的情绪,嘴上也毫不掩饰:“陛下真是好胃口。”
      他知今夜是推拒不成了,想着一进门便用上那幻蝶。

      霁晓一边缓步走向皇帝寝宫,一边打开荷包,取出那只红蝶。

      可就在他行将踏入寝宫之时,那陆朝却又忽然叫停,像是改了主意:“算了,你就站那吧,替寡人守夜。”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守一整夜。”

      霁晓求之不得,还顺手替皇帝关了门。

      关上门后他看向手心里躺着的那只火红的幻蝶,忽然有点惆怅。
      这情劫要怎么解?难不成真要他爬上龙床?不过这皇帝虽然脑子有病,但脸生的却相当出色,这样想想也并不是很亏……

      他眼下正心烦意乱着,却听那寝宫里头忽然传来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声响,先是衣物摩擦声,而后又有粘腻水声,紧接着便听见有人微喘,又像是猫在低泣。

      霁晓好歹虚度了千年,并不真是什么不知人事的少年,对此事早已见怪不怪,但在这光明正大地听人墙角,还是觉得有些耳热。
      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情绪百感交集地堵在他心口,但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他退开好几步,那声音总算弱了许多,后来便干脆没声了,只剩有一搭没一搭的低泣。

      没过多久,便见那齐妃衣裳不整地从陆朝的寝宫出来,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

      霁晓的第一想法是,这皇帝是不是不行,否则怎么会这么快?

      结果又见那齐妃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拉了拉自己凌乱的衣物,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魏十六,陛下让你进去。”

      听了他的话,霁晓犹豫了片刻,然后手中捏着那只蝴蝶,脚步极轻地踏入了皇帝的寝宫,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全灭了,霁晓小心翼翼地在里头摸索着。
      忽然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吓了一跳,手中幻蝶便摔落在地。

      可想象中的幻境并没有出现,霁晓一抬眼,便见那皇帝眼里的绛紫色似乎发出了黯淡的光,阴郁得几乎没有人气,活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霁晓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那恶鬼修长的手指没入霁晓发间,那青丝瞬间便散了。随后他按住霁晓的后脑,逼着他埋首于自己袍下。

      恶鬼的气息温柔却强势,循循善诱道:“别吐出来。”

      霁晓本能地想往后退,但这皇帝力气大的惊人,他此时根本动弹不得。

      “吐出来的话便换一处用,你自己选。”

      黑暗中牵在两人身上的红线烫出了一条刺目的红,霁晓每每觉得自己下一刻便要窒息,但到底没死掉。
      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旖旎又腐败的泥沼。

      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夜晚。

      这个夜里霁晓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把剑,锋芒毕露,他忍不住碰了碰那剑,只觉得触感生凉。
      而后那剑化成了一只嘶嘶吐信的毒蛇,缠住他的脖颈,令他动弹不得,几欲窒息,最后那蛇在他颈间咬了一口,见血封喉的毒液注入他的身体,他一吃痛,便醒来了。

      霁晓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看见坐在他床边的初羽像是松了口气:“你可算是醒了,叫了你半天了,从前也没见你睡得这么死。”

      其他正在穿衣的太监笑了笑,揶揄道:“陛下昨日留他到三更才送回来,我看他福气不浅,只要讨得皇上欢心,往后直升总管太监也不是可能。”
      还有个太监也附和着问:“魏十六,陛下他厉害吗?”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初羽显得比霁晓还急:“胡说什么呢?敢在背后嚼皇上的舌根,你们是不想活了!”

      “你急什么呢,又没说你,昨晚皇上召齐妃与魏十六共同侍寝,这事早已传的人尽皆知,我们不过开上几句玩笑,轮的上你看不惯么?”
      “我看兴许是他自个肖想了陛下很久,眼下却让这魏十六抢了先,他坐不住了罢。”

      初羽气的双目发红,正要上去给他们一拳,却被霁晓拉住了。

      “你别拉我,我今天……”他以为霁晓上前是要阻拦,不料霁晓将他拉到身后,自己却冲上前去给了那带头笑话人的太监一脚,直接将人踹翻在地。
      这一下屋内的七个人全懵了。

      霁晓分明看起来孱弱可欺,众人是完全没想到他动起手来这么狠。

      “魏十六!”地上那弯成虾子的太监恨声道,“你竟敢打我!”

      这一屋子统共有七人,除却初羽和霁晓,有三人都站在那闹事的太监一边,见他受了欺负,便一拥而上,要替兄弟找回面子。

      霁晓虽然会功夫,但抵不住这身子病弱,与他们缠斗了一会,脸上便不可避免的挂了彩。

      但好在管事公公魏忠宁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很快便赶来了,他推门而入,只身着一件单衣,连拂尘都忘了拿:“这是干什么呢,全都给我住手!”

      初羽忙上前告苦,讲了一遍前因后果,魏忠宁听着听着脸上便失了色,大声训斥道:“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背后议论皇上!”

      说完他看向霁晓,声音稍稍放缓了些:“你也是,再如何也不该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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