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Yes,I d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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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W市几所一流活动公司的负责人轮流拜访林家，送样品、看造型，弄得林家里外好不热闹，只差每天二十四个小时拿来招待这些往来的人。
上一次出现这样的场面，是在林可人和王民之“结婚”的时候。这一次，同样和林可人脱不开干系——再过一星期，林可人要过二十一岁生日了。
林可人本是不在乎这些的，是王雅执意要隆重过这一个生日。
其实，如果没有那一场闹剧婚礼，王雅也不会这样在意这个生日。但出了那一档子事，就绝不能叫别人以为林家元气大伤，连独女的生日也过不出来。
在过去的半个月，林可人被王雅拉着试装、试菜、试衣服，转便全城，高调准备。一段时间下来，见张洛军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个林家最是重视的生日，反倒成了林可人最期盼它快些过去的生日。
有意思的是，生日宴会和当日结婚的酒席恰恰定在同一家酒店，所邀请的人也大致相似。同样是一流的宴会，差别，只在于主角。
这次，只有一位女主角，而从前那位男主角已经成了小小的配角。当然，是一位十分具有话题价值的配角。
生日当天，林可人七点起床。
洗澡，试衣服，化妆，做头发，一直到晚上六点，才算准备完毕，来到宴会现场。
七点，宴会准时开席。
所谓的盛大宴会，对林可人来说，真的非常简单。一个晚上，只需要笑，不停地笑。
林可人乖巧坐在王雅身旁，挂着熟练的笑容，稍得空隙便四下张望一遍，却迟迟见不到那个许久不见的身影。
“伯父、伯母，你们辛苦了。我代家父、家母敬两位一杯。”
林可人正在寻找张洛军，走神得厉害，忽然听到这个声音，手上一震，打翻了桌上的碟子。
侍者立即上前，收拾妥当，替林可人上了新的餐具。
说话的，正是王民之。他略有一些讶异地看着林可人，好像要开口问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
林可人再笑不出来，脑中一顿，双手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王民之空碰一下，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喝完了，林可人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对着空空的酒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僵在了桌前。
“可人都干了，这么大的面子，我要再加一杯才是。”王民之收拾起惊讶，神色如常，干了一杯，再满一杯。
林可人听王民之还要再干一杯，也不知是该拦还是不该拦。犹豫之下，王民之已经两杯酒下肚。
“可人，生日快乐。可是不要喝得这么急，容易醉，对身体也不好。”王民之从林可人手中抽酒杯，连同自己的杯子一起放在桌边，再将拿在手上的一个礼盒双手递到林可人的面前，“小小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林可人不知所措，转头看向王雅，见她点头许可，才慢慢伸出了手，接下礼盒。
“打开看看吧。”王民之的语气之中还是有些许的期待。
林可人打开礼盒，看得呆住。
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条多链的钻石项链，上面缀了许多的数字，有的看得懂，有的看不懂。
从链身到每一个数字，无一不是用顶级的钻石组成。
灯光之下，耀眼不已，吸引来众多侧目。
这一条链子，价值，已是不可估量。
林可人摇摇头，合上盒子，递还给王民之。太贵重了，林可人收得起，还不起。
王民之面色不改，取出项链，替林可人带上。
他说：“这条链子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做‘一寸光阴一寸金’。今天是你21岁的生日，我这个做哥哥的，没什么能教你的。送你这一条链子，也算是哥哥对你的一点祝福。”
一口气说了两个哥哥，林可人从不曾觉得这两个字原来这样刺耳。
这个人，是欠了他的。他说的话，林可人找不到拒绝的勇气，只有由着他替自己戴上。
项链非常夺目，林可人的眼神却是闪烁着。
“很适合你。”王民之认真地看着林可人。
“确实很漂亮，民之，你有心了。”王雅也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着。
林可人抚着胸前的链子，再无心去听什么。
王民之走后，林可人更加觉得不安，连笑都开始不自在。
开席快一个小时了，始终不见张洛军。
这样重要的宴会，张洛军是不会迟到的，除非，出了什么比林可人更加重要的事。
林可人越想越觉得不妥，要不是被王雅拉住，怕是一早已经冲了出去。
会场渐渐变暗，不知从哪里穿出轻柔的钢琴声。
林可人起先也并没有注意，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琴声流出，才觉惊喜，站起身来，四处寻找。
这首歌，他说过，是只属于林可人的歌。这声音，更是千真万确。
林可人知道，是他来了。
场地中央的红地毯，一直通到酒店大堂，上面，有一架小小的推车。推车上，放着一个六层高的蛋糕。蛋糕的顶端，站着一个小小的长发女孩，一手捧着粉色玫瑰，一手拿着一根火红的蜡烛，闭着眼甜甜笑着。
是他，即便是被高高的蛋糕挡着，林可人也知道是他。
没有人注意到是谁送来的蛋糕，除了林可人，所有人，只是为蛋糕而鼓掌。
他缓缓推着车，将蛋糕送到了台上。
场下一片黑暗，只有红色舞台的正中央，打着一束聚光灯，照在巨大的蛋糕上。
而他，只是静静站在蛋糕旁，看着林可人笑。
“I know it's not much but it's the best i can do.
My gift is my song and this one's for you.”
也许旁人不知，林可人却懂得这首歌在两个人心中的分量，鼻头微微有一些泛酸，呆呆站着。一时之间，周遭的人都渐渐淡去，只剩下两双炙热的眼。
张洛军微微倾身，向林可人摊出了手，邀她上台。
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代她做了决定，林可人缓步朝着舞台走去。
“坐下！”王雅用力拽了拽林可人，轻声呵斥。
林可人一只刚刚迈出的脚，僵在了空中，前不进，后不退，十足尴尬。
“如果我们之间，还有100步的距离，只要你迈1步，我就会完成省下的99步。”张洛军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引来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这个送蛋糕的小厮，竟然公然邀请林家独女上台，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了林可人的身上。
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已经认出了台上的人正是当日大闹王林两家婚礼的陌生男人，小声的议论开始在席间悄然流传。
王雅的脸色铁青，大力一拽，将林可人按在了椅子上。
面对着台上那双火热的眼和充满诱惑的手，林可人默默别过了脸，喝一口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生日蛋糕送到，有请寿星——林可人小姐。”这一次，是宴会司仪大方邀林可人上台。
林可人欣喜抬脸，正对上张洛军温柔的眼神，再不犹豫，阔步迈向舞台。
从主桌到舞台，只不过十几步路，林可人走得很快，却还是觉得慢。
周围火辣辣的眼神，在林可人的身上忽然失去了功效。
张洛军笑着朝林可人走去，牵过她的手，一齐上台。
他微微屈膝，邀林可人共舞。
林可人微笑低脸，将手交予这个男人。
干净的琴音伴着略带一些沙哑的温柔歌声在偌大的会场里回响着。
场下，一片寂静。
聚光灯下，一对青年男女小步舞着。
忽然，喧嚣淡去，好像回到了Il Giardino，那个有人吟唱爱情的秘密花园。
有的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够叫整个世界为了他们而安静。
舞跳得也许不好，画面却美得出奇。不为别的，单那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神就值得赞一句好。
一曲终，不知是谁起的头，轻轻鼓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林可人被掌声吓了一跳，本能地朝着张洛军缩了一步，被他顺势拦在怀中。
来到蛋糕前，张洛军拉掉了蛋糕顶上的一根丝带。
一瞬间，唯一的聚光灯熄灭，只有小女孩手中的蜡烛发着微红的光亮，打亮两个人的脸庞。
他在林可人的耳旁轻轻唱着歌，只有林可人听得到的歌。
林可人闭上了眼，扣紧双手，放在胸前，认真许愿。
谁说这世上没有幸福？
这一刻，这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女孩，就是最最真实的幸福。
也许不能成真，但至少曾经认真期许过什么。
睁开眼，林可人握紧张洛军的手，一口气，吹熄了蜡烛。
聚光灯再亮起，已经换了颜色。
淡粉色的灯光成圈打在舞台上，将林可人和张洛军两人围住，底下升起一阵轻烟，在灯光下浮动着。
过了一会，四盏灯下竟渐渐显出了四个字——“可、人、爱、你”
林可人看得呆住，简直不能相信眼前所见。
张洛军从蛋糕顶上的小女孩手中的玫瑰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戒指。
下一秒，他单膝跪地。
他将双手向中心合拢，指一指自己，再将两手大拇指相对，弯曲。
林可人心口一阵猛跳，脑中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张洛军嘴角微笑的弧度，真的好看。
他说：“一辈子做彼此的唯一，给我一次机会，嫁给我。”
眼泪失了控制，淌出眼眶，林可人用手捂住胸口，轻轻点头。
小小的戒指，甚至没有钻石却紧紧扣在林可人的手指上。
这一刹那，颈上的项链黯淡失色。
结婚其实很简单，一枚戒指，一个点头，两个相爱的人。
却再也没有比这份简单更叫人心悸的事物。
台下，黑暗中，有人起立，大力鼓掌。
在场那么多所谓的亲朋好友，只得一人大方祝福，偏偏那个人，叫做王民之。
林可人的眼角瞥见王民之起立鼓掌，真的不知该如何应这一份祝福。
全场灯光突然一齐亮起，林可人不知被谁拉了一把，脚下一个踉跄，跌在熟悉的怀中。
林可人身后站着的，是一脸怒意的王雅，死死盯着张洛军。
张洛军还未开口，王雅先是一句警告：“不要乱开这种玩笑！”
“我是认真的……”
王雅不等他说完，冷哼一声，扫一眼台下，在他耳旁质问道：“你在这里一无所有的，凭什么娶可人？”
“我只是需要时间。”
“那不妨等你有时间创出一番事业后，再来谈婚姻。”
说完，王雅不客气地拉着林可人下台。
“等一等！”张洛军脸上是少见的郑重和认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好，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一个月，你的身家到不了八位数，那么，以后就请你再不要来见可人。”王雅头也不回，径自下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Yes,I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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