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阿Q--纪念林正英》沾巾

14、尸蛊完

　　灵婴是那游灵的分身,师傅作法将那灵婴灭了之后便赶到王村长的屋门口，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嘤嘤哭声，这是哭丧期间，看来王村长的尸体也已经从义庄运回了屋里，看着黑蒙蒙的天空和眼前这厚重的大门还有那似有似无的哭声，我浑身发毛。

　　"砰!砰!砰!"

　　寂静的黑夜中传来一阵空响,秋生拉着门前的铁环在敲门.

　　听到里面的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都屏息凝神,仿佛时间都被冰冻了.

　　"嘎吱---"一声,门开了,是一个老妇人,那天在酒席上看过她,这次算是第二次见面,似乎憔悴了很多,满是沟壑的脸上还有泪痕......

　　"进来吧~"她轻轻说道.里面的哭声越来越大.我侧头向里面望去,除了如花披着孝衣跪在她爹的灵堂前面,周围还有大大小小的女眷在场.想来那些前来吊唁的人早就走了,此刻留下的便是村长的家眷了吧.

　　"打扰了!"师傅抱拳,踏步走向里面,一进门,秋生的步伐便快了很多.

　　如花专心烧着纸,黑亮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抽泣道:"爹...你走好,女儿不能伺候您了."

　　秋生也上前跪在了她的身边,说什么也不是,只好看着她哭.

　　我望了望周围,除了人在场外,还有一些魂魄也在周围游离,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一般人死后它们都会来这里寻找一下替身,好在村长的尸体已经给灵婴出世,完全报废了.否则就得上演一出诈尸的戏码了.

　　"管家,请问村长的尸体现在在哪儿?"周围人都噤下声来,默不作答,管家的手指敲敲指了指灵堂的后面,师傅点了点头,连忙走向灵堂.

　　"九叔!您可不能去!"一双手忽然拦截在了师傅的跟前.众人纷纷侧头......

　　那手的主人竟然是上次吃饭闹事的那个巡捕队长,这次他没带那么多人,也怪不得我半天没瞅见他.

　　"你凭什么不让我师傅去!"文才翘头,不可一世的问着他.

　　"他是我姑父!里面正在作法事!闲杂人等怎么可以进去!"那队长歪着嘴,更加轻佻的说着,肚子上的几斤肉腆了腆,得意的在我们面前晃荡.我这才瞥见他挂在腰间不离身的那把枪.

　　"还有什么法事我师傅是做不得的!你算什么东西."文才也显然不让道,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起来.

　　争吵间,我师傅便趁着空隙进到了灵堂后面,我也跟着进了去,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浓厚的麝香味和尸体有些腐化的味道,村长的尸体烂成什么样我们是知道的,还有一块白布搭着,毕竟那般样子也是见不得人的,要是传出去别人肯定以为他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死后肚子爆了不得全尸,一时间流言四起,蜚言蜚语,一块白布便掩盖了事情真相,那爆肚皮的事谁也不敢深究了吧!这家人倒也想得周道......

　　一个道士在道台前叽里咕噜念了一阵后,洋洋洒洒了几下,一网灰尘便扑鼻而来,我和师傅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闻着有香的味道,不会是香灰吧~

　　接着他转身,围着村长的遗体绕了几圈淋了一些酒,说的道语怕是连师傅都不懂,我这才看清楚那道士的长相.

　　不过二十出头,光洁的额头,因为正在做法而如利剑一般的眉毛轻皱,挺直的鼻梁搭配着完美的唇形,连我这个男人都看得有些发呆......从未见过如此的美男子,虽然穿着死板的道服,依旧掩盖不了他的绝色风华,不过这样的男人真的可以当道士吗?

　　"两位有何事~"他开口,藐了我一眼,神情一愣,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我们来看看村长的遗体..."师傅开口道.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用台前的毛巾擦了擦手,说:"这家人吩咐过,不许揭开那白布,只允许我这样做法."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师傅摸了摸胡子:"尸体都不给你看,你又如何作法?"

　　他笑了起来,眉目间又温和了许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别人都这么吩咐过了,我又何不照办?"

　　他耸了耸肩,又自顾自的开始忙活起来.

　　"这样作道士,岂不是骗人钱财?"师傅半开玩笑的说道,我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探究.

　　他忽然又笑出了声,仿佛遇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笑了半天看得我都心慌意乱.

　　"那你收养一只僵尸,又算什么道长?"

　　啥?扯到我头上了.

　　我瞪他,看着他原先很好看的笑容此刻皆化作了嘲笑,萦绕在我的大脑周围,钻进我的神经,引得我的脑细胞直跳.

　　他也看向了我,眼底里除了藐视就是想要灭掉我的神情,火花在视线的对视中爆炸,噼里啪啦一阵我终究败下阵了,眨了眨眼睛,好酸哦~

　　我会回来的!!

　　"啊啊啊!!!~~~"外面传来了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叫,我和道士放弃眼神的争论,连忙从后台走出了灵堂.

　　秋生在如花旁边手忙脚乱的安慰着,一半的人都围了上去,从熙熙攘攘的人群的缝隙中,我才看见如花那受惊的脸孔,瞪大着双眼,惶恐不安的抓着秋生的衣袖,嘴唇抖了抖,哆哆嗦嗦的说道:"有..有人扯我头发,好大的力气,我的后颈好痛..."

　　我猛跳一番,差点忘了来这干什么的了!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那小道士的头上,任务不是要保护如花不让那游灵侵犯的吗?

　　"让我看看..."师傅上前去要掀开如花背后的头发.....

　　"啪"的一声,又是那个巡捕房的队长打掉了师傅的手,气势凌人的说道:"不许你碰我表妹!"

　　师傅皱了皱眉,好在众人劝解一番,他也作罢,哼哼,群众的眼睛是贼亮的.

　　掀开她背后的头发,才发现如花的后颈被硬生生的抓出了三条血痕,好在伤势不深,只是当事人受到了惊吓.

　　众人看到伤势后皆是一阵吸气,小声的揣度着......

　　我环顾周围,眼光逐一略过了一个个惨白的纸扎的人偶上,忽然,定格在其中一个人偶上面,因为,它在笑......

　　我从未见过有人偶笑得如此诡异,仿佛被掐断了脖子,那笑只在脸上,笑给别人看的.

　　周围的纸"奴仆"都是清一色的男男女女,表情呆滞,脸上有两圈红红的印子,穿着鲜红的褂子,可是,它们都没笑,因为民间传说,如果人偶笑了,阎王会发怒的,所以没有哪个店家会毁自己招牌,故意把人偶扎得笑嘻嘻,惟独这个...这个不一样.

　　我在揣测那是因为游灵报复后心情大好而附身在了其中一个人偶身上,现在人多,阳气也重,它还不敢太过放肆,刚才那一幕还是开胃菜,待人全部散尽后,那如花便会有生命危险,为了兄弟的爱情!我必须拯救我未来的嫂子啊~~

　　于是,瞄准它的双眼,我正打算用我那尖细的指甲插瞎人偶的双眼,忽然,一双修长的手挡在我的面前,我转头一看,竟是先前那个小道士,他鄙夷的看着我,小声对我说道:"你这样做只能让它的魂魄出来另找替身,伤不了它的真身."

　　我恨了他一眼,拿过他的手心,在他的手上写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他收了手,眼睛望着那只人偶:"待会再说!"

　　于是，我俩又假装没看见似的开始各做各的事，只是眼神有意无意的瞥瞥那只人偶，它依旧那么笑着，没有任何变化。

　　后来我把这件时告诉了师傅,师傅又告诉了秋生,秋生又告诉了文才,后来传来传去大家都知道了,除了一帮女眷惊恐一点,因为她们认为这是恶灵入宅.并没有联系到村长身上去,如花似懂非懂,只是经过刚才那一番,她知道那只恶鬼是针对她的.

　　总之,所有人都了解了!

　　那只人偶有问题!

　　既然每个人都知道了,那么解决问题也可以明目张胆的无所顾及了,于是,师傅开了道台,假装着向村长进香,趁敌不防备,将藏在袖间的桃木剑刺向了那只人偶.

　　"啊~~~!"的一声,游灵大叫,那刺进去的位置顿时冒出阵阵白气.

　　人偶一下子又倒在了地上,看来游灵离开了这具假身体~我就说嘛~纸扎的不管用.

　　她虽然离开了,可我还是见得到她的身形,只好一一给师傅指点:"在你右边,在你左边,在你头上!师傅!它在我身边啊~~~"

　　可能游灵觉得我暴露了它的目标,豁然钻到了我的身边,美丽的脸庞一下子便得恐怖起来,张牙舞爪的向我跑来,我促不及防,被掀到在地.身边惊叫连连,有些女人竟然被吓晕了过去!

　　斜剌的忽然窜出一个年轻身影,又是一阵洋洋洒洒~不知什么东西,闻了呛得我眼泪直流,只是再看,那粉末一撒,那游灵的身影竟开是若隐若现,这下可好办了,那小道士抄起师傅道台上的另一把金钱剑,一把刺向她,果然那游灵被那粉末弄得找不着北,一时间,竟主动投到了他的剑峰上,又没有替身的保护,这金钱剑的阳气又是极旺,对付这种至阴的东西自然是上手,只是转瞬间,那游灵便灰飞湮灭了.

　　想不到我们追逐了这么久的恶鬼竟然被他给灭了,我一时目瞪口呆,望着空中那渐渐消失的鬼影,我心里一阵悲痛,不要啊~~~你快回来,你要死也不能死在这小子的手下啊~~~你要我颜面何存那`~~

　　倒地,吐血---------

　　"承让了!"他抱拳,将金钱剑还给了师傅.拿了桌上的包袱潇洒的离开了,临走前还落下一句:"任务完成了,十两银子,谢谢!"

　　MD~贪财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