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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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带了圬泥沿着红褐的瓦楞滴下，发黄的墙壁只是多了几个脚印，空气散发着依旧熟悉却似乎已被遗忘的湿润桂花香。
犹豫着轻轻推开记忆里的那扇门。
闭上眼，是害怕面对曾经的美丽，还是已深深地陷入当年的情景。轻扬嘴角，或是自嘲吗，亦或是庆信？却溢出再也掩藏不住的无奈。
秦舒伸手，抚过碰触到的桌椅，动作轻柔得似乎那是易碎的琉璃。可只有他明白，想小心翼翼对待唯恐破碎的，是曾经。
不得不承认，是已是曾经的曾经。
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自觉地细细描摹桌面上变得浅浅的刻痕。
“呵呵，”秦舒轻叹，“还真傻啊！”
是高二那年一起刻上的吧，想起泠当时温暖认真的表情，淡淡的却复杂的幸福填满了秦舒的感知。
上完古文课，一群学生似乎在兴奋的讨论着课上的内容，并哄笑地围着一个红着脸很可爱的女孩。
门口进来两个笑闹着的男生，个子稍高点的男生头发剪得很碎，举手投足间的潇洒不羁不难看出他的出生不凡，只是苍白的肤色也昭示了他的病态。但这非但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更张扬了那如水墨画般的眼眉。被他拉着的男孩则更有着这个年龄的青涩，光洁的皮肤却是泛着粉嫩的健康的奶白色，左颊一个深深的酒窝在笑容中绽放，清澈的眼神始终落在拉着他手臂的男生上。
女生们见他们进来更是别有深意的闷笑起来，甚至有人推搡着那个可爱的女孩。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旁边男生的注意，口哨声中，一个男生指着那个女孩调侃：“哈哈，尉迟泠，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刚刚美女可是说只要和你在一起，鸳鸯都要惊羡哦!”
女孩的脸更红了，却不畏惧地看向尉迟泠，早先的笑容变得冷冽，“你是女的吧。”
尉迟泠眯眼瞥向她。其实她喜欢尉迟泠早就不是秘密，但现在秦舒却挺佩服她的勇气，毕竟尉迟泠的气场摆明了生人勿近。
女孩愣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淡淡慵懒却透着一丝不屑的话语，“你不知道鸳鸯最早是指兄弟吧，你就……”
感到有人拉他的手臂，转头。秦舒正轻轻笑着，不语。他知道如果现在不阻止尉迟泠毫不留情的话，这件事一定会以那女孩的眼泪告终。
尉迟泠似乎也读出了他的笑意，向着朝秦舒不好意思的弯了弯嘴角。
“还是好好研究下古文学吧，别让人以为你是个只懂‘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肤浅花痴。”轻瞥过红透脸的女生，搂过秦舒的肩膀，毫不忌讳的笑，“舒，我们才是鸳鸯对吧？”
面对众人的惊讶视线，秦舒只是看了眼肩上纤长却有力的手指，依旧轻轻地笑，只有尉迟泠发现了他陷得更深了的酒窝。
拉着他回到座位上，从笔袋里翻出美工刀，深深地刻上桌面，秦舒虽有些意外但并没有阻止。直到尉迟泠递过刀，“舒，该你了！”
看向桌面，
“昔为鸳与鸯，今为参与商。
——尉迟泠“
抬头是尉迟泠认真的眼，此时正流转着唯美的诗意，微一恍惚，已接过刀刻下了自己的名字。耳边传来尉迟泠暖暖的低笑，“舒，我们会永远是好兄弟的！”
难得俏皮的看向泠，秦舒眼中忽的闪过一瞬的狡黠笑开了：“你说，我们在桌上刻字会被处罚吗？”
当然事实证明秦舒的顾虑是多余的，不用因为尉迟泠家里的势力，就凭他们的出众才华，老师也会对这点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鼻尖一阵酸涩，清晰感受到当时喜悦的心情，似乎还残留着他宠溺的笑，那么真挚的一句话，“当时是真的把我当弟弟的吧，就像我当时单纯的想和你做好兄弟。”秦舒如此想着，心中却划过点点苦涩。
“我们会永远是好兄弟的，泠。”最终也只是那字字清晰却惆怅得犹如叹息的话语萦绕在唇边。
努力地平复着心情，终于缓缓张开双眼，呆呆地看了眼那行已深刻心尖的字。起身走到尉迟泠的位置，从衣袋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入抽屉。轻拉开的笑容，浅浅的酒窝，还是不变的，静静的美丽。
跨出教室的那一瞬间，他踌躇了可没有回头，被关上门的教室里安静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秦舒不再拥有清亮眼神的双眸被长长的眼睫遮住，眼角的晶莹终究破碎，无声的滑落，是化成了风中的雨滴吗，消散，逝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