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139、Pride & Prejud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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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依然柔韧而温暖，她的情调还是浪荡中透着几分高傲，她的脾气说风就是雨，但在□□方面，她还是能在满足自己的基础上确保伴侣畅快的享受。
男伴在她胸口宁静地休息片刻，普通船舱的客房里还弥留欢爱后的气息，女人心里想着怎么没早点加入黑鲸号的督造中，不然早知今日也要把下层船舱修得稍微再舒适一些。
不过库洛洛似乎没有她这种矫情的想法，拥着娇躯，他还是比较满意于刚刚过去的两个小时，甚至心情颇好地考虑延后再谈可能扫兴的问题。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去黑暗大陆吗？”
没想到她自己却开了头。
库洛洛轻轻眨眼，笑了，“从结论来看，旅团也要去旅行。”也就是说既然她目前同意加入旅团，也必须跟随团体行动。
女人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她的回答却是一句反问：“你认为那会是一场旅游？”而她的脸就好像在问他“怕不是连自己也信了自己的鬼话”。
“唔，从定义上来说，应该还达不到旅游的物质水准，但肯定会比那有趣。”
她没有立即接话，与此同时他长长的睫毛还时不时会碰到她的肌肤。
库洛洛对这场对话仍持顺势而下的态度。“其实比起黑暗大陆之行，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非要去卡金不可？”
年轻女人的视线漫无目的扫过天花板、床架与白花花的躯体，最后定格于正前方苍白的墙面。
“我假设你知道V5对卡金的态度，以及卡金在已知世界中的地位。”
“我知道。”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你不用假设”。小乙点点头。
“‘上流社会’有自己的‘圈子’，‘上流国家’也是如此。我们已知的世界格局已经基本固定下来，V5就是固定下来的利益既得者，卡金则是身在世界内部却同时是这个‘圈子’外部的利益攫取者。这就是V5反对卡金探索黑暗大陆的原因。
“而V5禁止探访黑暗大陆，卡金还坚持去，则由于现有世界的存量资源已经不足以支撑一个国家的野心，而恰恰也是因为这个‘存量’的问题，V5又不得不默许卡金的行为，还可假定V5也在暗自窃喜以为能搭个便车。”
“有道理。”库洛洛暂且认同。
“嗯，国家统治者会这么想，资本和个人也会这么想，整艘船上的人应该也都是这么想的，我也一样。”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也是‘淘金者’之一啊。”
库洛洛这才缓缓抬头，重新打量起靠在床头的女人。
她的话可以有不同层次的解读，且还有一种可能是她意图用看似合理的理由掩盖自己的真实心理。
不过在仔细推测她的意思之前，库洛洛还是先锁定了漏洞：“可我们正在聊的是你为什么选择卡金而不是其他地方，并非为什么搭上卡金的‘便船’去黑暗大陆。难道你在薇纳斯塔死之前就知道隔壁的帝国要去黑暗大陆？这么扯谎可不比‘生理期’高明多少。”
无疑她是在家人相继去世后才决定要去卡金的，这在从时间和情感上都说得通。但说得通的只有离开故乡，卡金却不该是她离开后的唯一目的地。
小乙抿抿唇，虽因忽然提及母亲的名讳而停顿一秒，还是为他时刻保持逻辑清醒的脑子感叹：“你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库洛洛。”
他的细心程度也令小乙咋舌，在安格林期间他连她什么时间来月经都记得一清二楚，害她今晚才撒的谎就被戳破很没面子。
“而且也够变态的。”直接人身攻击在她看来也不足以偿还他带来的威胁感：她不还不清楚，库洛洛到底掌握了她身上多少信息，那些又会对她产生多少影响，是好还是坏？
小乙想，算了，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不，是最好不要再见了。
但眼下她只得正视库洛洛的问题：“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很难理解……继承了妈妈的爵位之后，我现在已经不是‘小乙’了，我是娅鲁公爵——”
她的话音未落，就迎来了男人的质疑：“为什么？”
“哪句没听懂？我刚才讲的是通用语啊。”她刚才那一句话难道不是连因带果都涵盖的完整句式？
“也不是，”恰恰这时，库洛洛又将头转了回去，思忖片刻说了一句令人半信半疑的话，“哦，我听懂了……”
她无从判断他是否真地明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为话题被打断而继续探究：“我的家族过去享有9个不同王朝和新兴政权的爵位，但在我出生的时候，已经失去了2个，实际上是失去了3个。只不过其中2个是卖掉的，既然是买卖就没办法了，但另有1个还名存实亡，因为那个王朝恰好改朝换代了，就在卡金。”
“难道勋爵这个东西原本不就是‘名存实亡’的玩意？”
“是你不了解它的价值。”库洛洛的讽刺却让小乙立即联想到了他的来历本是流星街，世间的弃民。即便如此傲慢的想法某种程度上也挺低劣的，不可否认这么想有助于她平息刚刚被激起的怒气。
“这是薇纳斯塔交代你去做的？”库洛洛这时猜测。
“我能99%确定这是妈妈想要的。”虽然母亲离世前没有这么交代，可单凭她对母亲的了解也能想到这将是薇纳斯塔的愿望之一，“她本想把我嫁给本杰明-灰郭肉，家里的爵位要由沙路米……原本要由沙路米继承，而我必不可能以平民的身份嫁到卡金王室。”
“像她考虑的事。”库洛洛也认同这一点，“因此你在那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希望？也包括在学校的募捐和演讲，以及辞退家里的帮佣、卖掉家族企业之类吗？”
小乙不想理会，可还是以“有教无类”的心情解释：“募捐是，演讲内容不算。后面做的事都是为了让我进入卡金做铺垫。何况家族企业已经快江河落日、入不敷出了，如果不是为了作价卖掉而想了好些办法把账面做的漂亮些，强行支撑到现在很有可能会面临资金断裂，只好变卖资产维生——这都在计算之内了。”
“那也就是说还勉强可以支撑。”
“勉强而已。”小乙再次强调。
“那么，‘勉强’获得了灰郭肉王族承认的爵位，你又得到了什么？”库洛洛顺着她的思路继续分析，“一个绶带和一个没有实权的职务，对你所认为的你母亲的愿望有何帮助？”
“还有一张‘门票’。”
“你想说的是一张船票吧？”
“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一张让我的家族重新扬帆远航的船票。”
库洛洛不置可否地笑出声来，起身同贵族女人并排坐着，高抬贵手将她揽过。“话说回来，照你说的，家族企业原本也可不卖掉，不是一样还能‘远航’——你不是还号称‘企业家’？”
小乙听到耳里总觉得有点轻蔑的意思，没好气地将他的胳膊从手腕处拎起来，放了回去。“是又怎样？效益不高却还对社会没有长远价值的事情，我懒得干。作为职业猎人，总得做点更有意思的。”
“你是说？”男人扭头看看她，转动的眼眸意味着他已在思索些什么。
年轻女人回头露出她色彩迥异的双眼，一只优雅近乎圣洁，而另一只幽魅如能看穿未来。“——譬如，弄个国家玩玩如何？”
巧了，她家不缺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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娅鲁别墅如今由她亲自设计的博物馆里还珍藏着几顶有代表性的王冠，包括3位国王登基时的冠冕，时不时也会陈列出来给游客观看，但也只在特定的展期。虽然不是流传于世的宝冠中最名贵最艳丽的，却又相当的代表价值。
其中注名为“宙斯之冠”的登基王冠最为轻巧，却是小乙最喜欢的一顶，原因不仅是它只有钻石且质地极好，还因头围最贴合女性佩戴者。
“——开个玩笑啦，别往心里去。”
就在库洛洛仔细去考虑她刚才的话时，她已经用玩笑的语气一笔遮过。
事实上，他也感到那幅场景很难想象。
“权力——这就是你离开家以后追求的。”
他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不含丝毫点评之意，可还是引起了小乙的抵触。
“别想借题对我评头论足，库洛洛，你对财宝和力量的收集也来自同一种动机。”
有一双黑眼睛的青年又笑了，这是头一回小乙发现他的眼眸这么透亮。
或许他的双目之所以给人感觉像孩童也不光是因为眼眸够大。
“被你猜到了啊，我的念能力的确可以收藏并使用各种各样的能力，”他首次直白地介绍了自己的能力，“但是你没发现有些念能力本来就很像变戏法么？我收集的大多也是有趣的能力。”
“嗯，而且一定也不乏实用性。”尤其是打起架来很实用。“类似于我的‘1v1征途’。”
库洛洛这时低头露出一种小乙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侧面看上去居然有点像“羞涩”，如同小孩子的鬼把戏被人发现后那样不好意思。
正怀疑是不是看错了，她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你知道我起先看中的能力是什么？”
总该不会是“泰迪熊的抱抱”吧……小乙想象了一下青年和可爱但巨大的熊站在一起的场景，似乎也不完全违和。
正当她进一步打量库洛洛那双大眼睛的时候，他自己揭示了答案。“是‘盛夏的花火’。”
小乙开始重复提醒自己不要被他表面的天真大男孩面具骗了——他已经靠这张脸不知骗过多少女生了吧——只听他解说到：“除了灯光，只有烟花能使夜间最具气氛。但可惜你的‘烟花’再漂亮，普通人也看不到。”
小乙无言以对。她不相信极度理性与极度天真能出现在同一人身上，何况库洛洛还极其残忍，不然也不可能领导一群无法无天的恶徒，干出屠戮窟庐塔全族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
也就在她心情变得混乱时，一张极小的碎片贴到手臂上的显眼处。
在引起旁人警惕之前，小乙下意识伸手一捻，辨别的出是张碎纸屑，却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或许是房间里本来就有，又或许……她低垂的目光顺着床面转移到地面，却在门缝发现了更多纸屑。
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提示。
“库洛洛。”或许是时候道别了，“不管你相信与否，此行有几件事对我而言都非常重要，我必须完成——不包括和幻影旅团同行，抱歉了——还有，我也想提醒你，黑暗大陆不是旅游景点而是生存战场，你能活下来最好。”
刚起身，转眼又被拽回到床垫上，目之所及叛逆的刺青和看似平静的双眼。
他抿了抿嘴角，仿佛在等她解释的同时又拿她没辙。
“问题太多，我就从最近的开始：”他看上去并未生气，连口吻也只透露着无奈，没什么威胁感，“你同意加入旅团是骗我的？为什么？”
“我没有骗你。”小乙被钳制在枕头与床框之间，乍一看很难找到挣脱的突破口，干脆实话实说：“我答应加入是暂时的，被困在第五层的这两天我都是‘蜘蛛的腿’。
“但你也能猜到，之所以我会不得不留在第五层，是因为上面有人故意不让我回去，有谁看我不顺眼想整治我，有谁要给我或者表面上我服务的势力下绊子……我到卡金之后没少得罪人，只不过是VIP区表面上还不得不维持安定，但到了三层以下四、五层，鱼龙混杂，要想让任何人在任何角落里吃点苦头都很容易，甚至于丧命，这里可是卡金各路□□势力盘踞分治的地方。”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库洛洛微微一挑眉，小乙将他未脱口而出的话顺势接了过去。
“——利用‘蜘蛛’的威慑力。是！”小乙深吸一口气，随着真相被交代出来，仿佛压在心口的石头搬开了，怪的是她原本以为利用幻影旅团这种十恶不赦的罪犯不会让自己有什么负罪感，可实际情况与设想相悖。
库洛洛没有对她的话做过多反应，依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于是她的左眼看到的也只能是男人平静的面孔，右眼看到的则还是他们初见时就存在的一团漩涡似的阴影，只是这一次有些许不同。小乙眯起眼睛努力辨认，阴影的中央有道更浓稠的人影状似蜷缩或是跪在地上，像是头部的一侧枕在高台上。
小乙不知道那是什么，难道经过一段时间互相认识，库洛洛已经逐渐明晰了对她的态度，因此当他们对视时小乙也能看到自己明确的下场了？那可不像什么好下场。
她定了定神不让自己再关注捉摸不定的命运，直视上方道：“放开我。”
他们肌肤裸露的程度令彼此都能察觉到肌肉发力的细微变化，小乙试图靠这点寻找破局的时刻，但库洛洛却在这时以命令的口吻说：“你别动。”
她愣了一下，随后冷笑：“难道说团长的命令也必须服从？”
“没错。”
“硬币呢？”她现学现卖。
“出现争议的情况再扔硬币……”小乙还要再挣扎，库洛洛制止了她的挣脱尝试。“你别动。”他再一次说，皱了皱眉，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情绪外露。
再这么下去就只能动用念能力了，不过在鱼死网破前，小乙还想等等看。
他的眉头已恢复平静，小乙仰面看去竟还从男人的脸上看到温柔的错觉，而他腾出一只手竟遮住了她的双目，少女这才一慌，可他的安抚同时上演，“别动，一会就好。”他掀开首长又慷慨地给予她光线，甚至于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像安抚一只受惊的马。
小乙默想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就算是她也能尝试鱼死网破，便忍下不安任由不属于自己的手掌再
次夺走她的视线。
于黑暗中静静等待，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但绝非出于平静，而是愈演愈烈的焦灼。
当柔软的东西覆在嘴上，她没想着这是旅团首领在吻她，而是应激地本能要甩开。手掌持之以恒地褫夺光明的同时又起到稳定她的作用，于是才给了她足够的反应时间去意识到库洛洛的双唇正在她的嘴唇上缓缓地流连。
她不明白，这算什么？她层主动攻略过这双唇，也被他技巧性十足地侵略过，她曾在狂欢节的那个清晨遮住他太引人注意的眼睛以观察他的唇和他在愉悦过程中的身体，甚至于还趴在他耳边说了句蠢话，半真半假。
这算什么！他要模仿她用过的手段？未免太拙劣了吧。
可小乙到底还是没有等到内心隐隐期待的话，大概那东西还是不可能从旅团首领那里得到，（况且她早有此认识并且不再抱奢望。）他们之间止于那枚来路不明的戒指。她突然想问问那枚专属于她的求婚戒指后来去哪了，可黑暗中反复思索后还是咽回了嗓子眼。
“差不多了，放开我。”趁着他离开的间隙，小乙要求恢复光明。
如她所愿，右眼再次看到那团混沌，而左眼看到库洛洛平静的双唇做出一个叹气的小动作，他启唇说：“别告诉我你还在为了一个文身闹脾气。”
小乙在他的提示下扫了一眼那枚十字文身，顿了顿，决定还是告诉他：“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事实上我对你本人没有意见，对你的文身也没有那么反感——事实上从审美的角度考量，这个图案还是挺漂亮的。何况我已经离教了，原则上也没什么可指摘你的——但是我们不同道，其实这还不是关键点，关键在于如果你和你的幻影旅团不能服务于我的利益，则我们根本无法同行。”
“……呵。”一阵沉默之后，他以微笑反馈。“再赠送一条情报吧，这个文身是我自己刺上去的。”
他并非异端的后人，而是自行选择了这条路。她明白。
小乙再次尝试用力，这回毫无阻拦地翻身，甚至将“蜘蛛头子”也按在身下。俯视男人地脸和油画级别的身材，却让她有些留恋难舍了。
“这样吧，如果你把它洗掉，我就嫁给你，让你做娅鲁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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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想当然地没有成立。库洛洛没有回答，少女收拾简装扬长而去。
待到身披大衣恢复了派头的青年走出房间，四下已没有贵族女人的踪迹。注意到脚下的纸屑与站在远处回望他的揍敌客老五，他也就明白刚刚经历的是一场事先安排好的离别。
比女孩还艳丽的少年犹豫之后，还是走到了旅团首领身边。
“伊尔迷呢？”
少年没有回答。
库洛洛意会而笑，“无妨，有关她的事，可以等到解决西索的问题之后再处理。”
想不到这一代的娅鲁公爵还是雇佣了揍敌客杀手。他自认判断无误，小乙和他同属于一个“颜料盘”。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139、Pride & Prejud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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