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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二重祭典（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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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那时，所有人都很讨厌我。”八重锦望向玄渝看着的那片虚空，淡淡地说道，“我曾经也努力过怎么被群体接纳，但我始终都做不到。”
现在时间是下午五点，过一会儿他就要去晚宴。
“因为我是锦鲤，在别人眼中得到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第一名也好，状元也罢，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就算我付出了努力，也没有人想相信。”八重锦执起玄渝随意搭在被子旁的手，从指尖顺到指根。
听玄白跟我废话都没这么烦。
“也许是因为锦鲤这个身份，也许是因为我幼时因为没有控制好灵力伤过人..或许，因为我的存在 ，衬托出其他人的付出没有任何价值。”八重锦轻轻摩挲着手中纤长白皙的手指，尝试着将那只冰凉的手扣住，但失败了。“他们的存在只是让我显得更耀眼罢了，在他们眼里他们也许扮演了垫脚石一般的角色。”
他这次送来的药为什么这么奇怪。龙珠？不可能，绝不是。深海已经没有龙了，我的记忆虽然还不完整，但大哥确实已经不在了。而我自己的龙珠不知道被挖去了哪里，何况如果是我的龙珠，应该会有感应才对。
“在那一天，我偶然得到了一本书，书名非常幼稚，那本书的大意是教人如何和别人打交道。”八重锦轻轻地用灵力化了一道薄刃，手指一动，就切开了玄渝的手腕侧部，留下一道浅浅的小口子，终于看到身下永远神游的人向自己投来了不悦的视线。
自己把他射落的时候都没有生气，现在是在生气吗？
“那不是龙珠。昨天的药是什么。”玄渝突然说道。
八重锦并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去，细细把从伤口中涌出的那道血痕舔去了，怪异的感觉让玄渝打了个冷颤。
“是用你的血做的。”玄渝笃定地说道。
八重锦闻之笑了，依然如大祭司给人留下的印象一般，温柔和煦，如同海底的光，尽管他们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太阳。
“嗯，感觉怎么样？你的伤势十分险恶，如果不用凝聚着强大灵力的血为引子做药的话，情况会不断恶化。”八重锦说着还皱起了眉，仿佛十分担忧的样子。“你真的不记得你的龙珠去哪里了吗？现在，只有找到你的龙珠，让他回归源本，你才能真正脱离险境。。”
“不记得，不知道，不想要。”玄渝冷冷道。
“真的吗？你真的不记得你的龙珠去哪里了？那是对一条龙最重要的东西了，如果没有龙珠的话，你只能当一条咸鱼。。”八重锦少见的遇到拒绝后还在坚持问道。平时，如果话题进展不下去的话，他会巧妙的转到下一个话题，永远让对方感到正在进行一场令人愉悦的聊天。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你发誓你真的不记得了。”随着八重锦越凑越近，玄渝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这条鱼现在是疯到疑心病了吗。
“我确实不记得了。我用我的。。”来担保。
玄渝说道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于是干脆不说了，反正那人也不缺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我相信。”八重锦巧妙地在恰当的时机接上了话，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打断了玄渝 ，既不令人难堪，也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吧，是因为那本书，我最后才会去二重祭典。”八重锦终于不再坚持关于龙珠的话题，回到了先前的聊天，尽管这两个话题不管哪个玄渝都觉得无聊。
“那时我一心只想找到能否被大家认可的方法，但那本书提供的方法我已经失败了两次了，怀着事不过三的想法，我决定抱着运气，去尝试最后一次。”
竟然能让你都失败两次，真是奇书，那种书也只有十岁小孩儿会信吧。
哦对了，当时他好像就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那没事了。
“那是我第一次相信锦鲤有好运的说法。能遇到你，我真是太幸运了。”八重锦用一种近乎神圣的口吻叹道，玄渝只觉得他自我感动的功力更上一层楼。
“你知道别人为什么讨厌你吗？”玄渝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也许是觉得终于有种聊天的氛围了，八重锦语气带着淡淡的喜悦。
“因为你的幸运都是别人的不幸。”
八重锦终于走了。
玄渝看向左边，玄白就跑到左边。
玄渝看向右边，玄白就跑到右边。
而且不仅要站在玄渝的视线之内，还要用亮闪闪的灰色眼睛望过来，眨巴了一地小星星。
从早上，到中午，到晚上。
玄渝以前从来没有觉得玄白有这么难磨。
扒着桌上的饭碗，玄白边吃边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宫廷御厨做的珍馐配菜。
老旧的收音机电波滋滋作响，玄白趴在桌子上，目光依然黏在倚坐椅子的自己身上。收音机明明放的是一首轻慢而哀伤的小调，玄白却浑然不觉，眼睛里只顾散发着星星。
深夜，玄渝闭上双眼，却全无睡意，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那眨巴的期待眼神，而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的双眼与自己刚刚所想的，位置大小，形状神态丝毫不差，玄渝彻底无语了。
玄白不说，但玄渝对他的那点小心思心知肚明。
“我不会去的。”
玄渝说完直接睡觉，“哎——”对耳边那拉长的失望充耳不闻。
虽然自己深居不出，但质量并不好的墙角毫不隔音，从路上近期日益增多的路人和摆设货架，装饰街道的声音玄渝可以推测，又有什么活动了。
二重海，这个杂乱而无序的海域，想来应该是很难管理的，但这纷乱的区域却有奇迹般地有序，完全是依靠信仰的力量。
人往往需要信念才能坚强地活下去，海底亦如是，这里普遍信仰着海之神明，认为存在着神在庇护着这片大海，守护着海域的安定和繁荣。
而为了祈求来年天降祥瑞，万事如意，每年都会举办官祭和民祭。而在每年的民祭中，规模最大，气势最盛，氛围最浓的，莫过于二重海域的民祭，甚至因为太过有名，有了“二重祭典”之称。
而不知从何时有消息传出，二重海域鱼龙混杂——有真龙混在其中，让二重海域的名气更加响亮，吸引了一批人慕名而来。虽然有辟谣说那只是无聊的人为了招揽生意散播的噱头罢了，但依然阻止不了二重海域的繁荣和二重祭典的日益盛大。
“哥哥。。”忽视掉那浸着水一般的可怜巴巴的灰色眼睛，玄渝静静地站在门边，看着玄白认认真真的穿好鞋子，背上背包，准备出门。
为什么凡事都要凑热闹呢？还是为了努力融入这个群体？就算有希望，也是伴随着百分之九十九的失望，在明知徒劳无功的前景下，为什么还要做下去呢？
这孩子真的是咸鱼吗？
“那我走了！”拉了拉衣角，又扯了扯领结，玄白回过头去，高高地举起了小手，冲着哥哥摆了摆，脸上挂着玄渝熟悉的笑。
柔软而又开朗，明明是跟平时一样，但衬着少年胸前残破的领结和破损的衣角，显得格外刺眼。
于是玄白刚转过身，就感到身旁落了一道身影。
“我也去吧。”不冷不热的语气，就好像随口评价今天天气不错一样随意。
“哇——！”耳边炸起玄白那因为过于兴奋，连音调都拔高了三度的尖叫，玄渝开始思考这样的判断是否合理，但在玄渝思考前，自己就已经为玄白推开了门。
我又失败了。
看着沐浴在天光下，被风吹得散开了颈边碎发的玄白对自己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玄渝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一些事是错的。
比如为了引导玄白成为安稳的咸鱼，选择让自己成为玄白参照的范本，去让玄白学习咸鱼的处事态度。
比如为了玄白能成长为真正的咸鱼，自己去学习当一条咸鱼，去放低情绪，压抑状态，与世无争，万物无关，活成了咸鱼的样子。
只为了不负所托。
等等。
是谁托付给了我？我又为什么要完成托付？真正的咸鱼又是什么样的？
头又开始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停更一段时间抱歉！因为我又跟粉丝打起来了，现在暂定玄锦，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站锦鲤攻？龙神他不香吗？人家现在只是身体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