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生死流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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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只有真正的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那种绚丽的壮阔，由心底而生的震撼。
纪越隔着落了沙尘的窗玻璃遥遥观望腾蛰沙漠的奇丽景色，视线虽然模糊但是依旧心驰神往。可惜，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景色，凡人只能远望无法碰触。
右手慢慢抬起轻搭在窗台上的左臂，移动间还是有麻痹的疼痛。看着从腕部缠至手肘的纱布，纪越无奈的叹气。这完全是没事找事啊……
转而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割脖子或者刺中心脏，那样才会比较干脆吧。再次叹气的时候感应到酷拉皮卡的视线，老实的坐回床上休息时纪越幽幽远目，我宁可当初遇到的是旅团或者西索……
这就是纯种白眼狼= =
酷拉端坐在椅子上看书，普通甚至已经老旧作响的椅子硬生生的有了贵族气质。
金色的发丝随着额头稍稍的垂低而在额前滑落了几缕，纤长的睫毛，挺拔的鼻，微微抿起的嘴唇……夕阳斜斜打在酷拉皮卡的线条清晰明朗的侧颜上，光影分明美如神祇。
于是站在门口的护士小姐端着托盘注视良久也不忍心出声惊动。
因为太过美好，一触即碎。
感应到外人的气息，酷拉皮卡单手合上书页转头对护士小姐轻轻颔首，“麻烦你了。”清越疏朗的声音不禁让护士小姐微红了脸。
难怪近来到医院的人尤其是年轻的姑娘多了起来，这样美好的人就是会让他人产生恋慕的吧。可惜他有恋人了呐，而且一定很重视对方。
护士小姐想起三天前酷拉皮卡抱着昏迷过去的纪越，焦急的冲进急救室的模样。
不过，他的恋人的样子真是很平凡啊，就算在腾蛰这个边陲小镇也有比她漂亮的女孩子的。
纪越眯着眼打量护士的表情，不禁挑起一边眉。这换药不会是换毒药吧，虽然她更希望是这样……纪越默默扭头面向墙壁，默默捶墙。
狗血，狗血，狗血剧情啊……
酷拉皮卡看到纪越一脸忍耐的表情，以为是解开旧纱布时牵动了伤口。
“我来吧。”他接过护士手里的工作，修长的手指轻巧灵活，片刻间把沾染了血迹的纱布解了下来，然后轻车熟路的拿过托盘里的药棉擦拭伤口。
咝……药水刺激到还未愈合的伤口，让纪越心脏抽疼了一下。手指下意识的揪紧被角，因为如果转头回避的话会由于无端猜测而增加恐惧感，纪越刻意的低头正视处理伤口的过程。
平行并列的三道伤痕暴露在空气中，缝隙间有透明的液体渗出，清理干净凝结在上面的暗红血块，就露出皮肉翻起的狰狞刀口。
很奇怪当初怎么割下去的。本质上，纪越属于怕痛不怕死的人。不过，也许人们就是这样，不是害怕死亡本身，而生恐惧死亡过程的痛苦与失去。
所以一无所有的时候就无所顾忌。
纪越就那么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低头看着那双白皙的手训练有素的给伤口消毒，涂药，再次裹上干净洁净的纱布。
很温柔。会使人情不自禁的柔软心情。
如果她是旁观者就更好了。
所以说，我很希望和你互换身份呢。纪越习惯性眯眼睛看着满眼羡慕的护士小姐。
不过这个表情在旁人看来就不免是威胁示威的邪恶眼神了，护士小姐暗自腹诽着收拾好医用垃圾离开。
“明天我们会乘飞艇离开，转去巴别市。”酷拉伸手稳住纪越因为惊讶而没拿稳的水杯。
“唉……”纪越顺势把杯子送到酷拉皮卡手里，摆正姿势调整表情：“让我自生自灭的可能？”
“没有。”
“我能拒绝的概率？”
“零。”
结束每日一次的惯例对话，纪越痛苦的扶额：“酷拉皮卡，您换个女主演对手戏吧……咝……”挥爪子的幅度太大，扯到了伤口。
安抚般拍拍纪越肩膀，酷拉在病床床头竖起枕头让纪越靠着舒服，顺便给她掖好薄被：“好好休息。”
重新坐回原位继续看书时，隐约听到纪越的嘀咕：“门外姑娘们凌迟的目光要是具现的就好了吖……”
虽然多数时候是自言自语，但看到纪越逐渐恢复精神酷拉皮卡还是放心的松了口气。并且和想象中会有的歇斯底里的哭闹不同，纪越很乖很安静，除却不时念叨些奇怪的话外她算得上病人榜样。
酷拉之前曾试探的问过，为什么肯乖乖的好好养伤而不是抗拒医治。
“拜托，我是自杀不是自残，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我的路线。”纪越似笑非笑的回答“没有满足你深情无悔的戏份真是不好意思呐……”
对了，虽然纪越也毒舌但好在很少发作。
总之，他似乎捡到一个挺有趣的人呢。酷拉侧过脸微微笑了下，常年奔波在外，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难得产生“有趣”这种感觉呢。
在自己还未意识到的时候，想『救赎』的心情悄悄的变化，变为一种想去『珍惜』的期盼。
在酷拉皮卡沉思的时候，纪越也在放空发呆，大脑有一搭没一搭的运转着。
目前的状况对她来说是无比麻烦的。而她最怕的就是麻烦。
不吵不闹安静听话也是因为闹腾起来会更麻烦而已，而且任性撒娇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对陌生人使用的。
虽然，她很熟悉酷拉皮卡。但熟悉的是画在纸上的二维人物，是一个一心复仇聪慧固执悲剧的少年。
而不是眼前这个大她三岁成熟温和的俊美青年，不是以她白目的眼光都能看出他具有强大实力的星级猎人。
这个世界真实到让她无法游戏人生，无法淡漠旁观。
真实到，涉足之后会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而她，用什么理由抹杀过去的自己来再次重生？
***
天刚放亮就被人拖起来，昏昏沉沉离开医院，坐巴士再乘飞艇……闭着眼睛迷糊一路的纪越终于在睁开眼的时候成功的晕飞艇了。
比起手腕上尖锐疼，脑袋里混乱成一锅粥的感觉更差。
为了转移感觉，纪越频繁的用指甲掐自己手背，密密麻麻的红印布满双手。
神呐，让我死掉吧。
纪越觉得自己快痛苦到掀桌了。
“放轻松。”清凉的手指揉上她的额头。神经质掐着的双手也被骨节分明的手隔开。
“不舒服怎么不说呢。”因为去办理一些事情疏忽看顾的酷拉皮卡对纪越这种咬牙硬撑的态度很无奈。
“你手刀劈昏我吧。”纪越下意识的把头靠在酷拉肩上，从牙缝里吐出句子。
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的掉下来，积累了太久的痛苦终于找到机会争先恐后的涌出。
纪越闭着眼自我安慰，这是生理泪水，不受控制不受控制的。
有谁在耳畔温柔的说
不要哭。
※※※※※
囧囧小剧场
漠（好奇状）：啊，纪纪啊……吾粉好奇在你生病时候酷拉是怎么照顾你的呐。
纪越，瞥……
漠（执着滴）：比如换衣服时候，比如洗漱时候，比如……
纪越（继续瞥……伸爪）：我是受伤，不是骨折更不是截肢，甚么时候不能自理了。
漠：我觉得甚么时候都是……
酷拉（温柔滴扶住纪越的爪）：小心。
漠：我明白了。
纪越（蛋腚的放下爪子）：我不会问你明白什么了这种必备问题的，我就想问你甚么时候平坑，加班加点你加工资了么= =
漠：……请你们自由滴……我鞠躬退场= =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生死流年（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