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图》苏桑荷

3、刷洗

　　胭脂道：“李公子乏了，奴家去取些红药给公子解解乏。”
　　说着从一个口袋中取了些红色的辣椒粉末洒在了，渗血的伤处。
　　顿时云树的叶片上的红色多了不少。
　　红线直直没入皮肉，就快勒到了骨头。
　　李默痛的一挣扎又晕了过去。
　　胭脂笑的如此灿烂，将藤鞭放回了架子上。
　　从书案上的一个盒子中取出十支三寸长的钢针，缓缓走来，如飘逸的芙蓉，神色圣洁高雅。
　　走到李默左手边，拈起他纤长白皙的中指指，怜爱地抚摸着。
　　突然，胭脂双指一抖。
　　一支，钢针如同长了眼睛从李默左手中指指甲和甲床中穿透下去，直蹭破片片骨膜，没入了手指。
　　疼痛就像地域的业火焚烧着李默的没个细胞。
　　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他只觉得胭脂如同地域的魔鬼。
　　妖娆魅惑的魔鬼。
　　用尽了心思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现在一心求死，竟也如此无助。
　　无助地呻吟自喉头溢出。
　　刹那间又没了声音。
　　见他又晕了过去。
　　胭脂冷冷地望了他眼。
　　再起手，掂起左手食指，一个钢针又没了进去。
　　李默被可怕的疼痛折磨的醒来后迅速又晕了过去。
　　就这般自人间至地域的不断走了五次。
　　云树的叶片盛下了半盏的嫣然赤色。
　　直到左手每根手指都扎下了镇魂针，胭脂方罢休。

　　胭脂瞧瞧瑶台上那个窝囊的东西，心里也不禁泛起阵恶心。
　　哼：“李默，这都是小意思，等下让你瞧瞧胭脂的温柔。”
　　挥手唤翠云：“把香汤搬来，多放些洛神花和薄荷叶。”
　　兀自走到李默面前，抚摸着他毫无生气的头颅，灰白的面色却依旧有着当年英俊洒脱的眉宇和锋唇。
　　当初自己不就是被这些迷的无法自拔的么？
　　“呵呵”胭脂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方锦盒。
　　盒中有描金青花瓷瓶，那是世间难求的回魂烟。
　　当瓶盖开启时溢流出浓浓芬芳，倍感神清气爽。
　　胭脂将瓶子往李默鼻下来回摇了摇，李默幽幽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胭脂绝色妩媚的容颜时，却如同撞了鬼一般睁大了眼睛，瞳孔不断缩小。
　　胭脂轻抚他的面庞，丝丝冷汗下的容颜更是美好。
　　“李郎，奴家服侍的您可满意！嘘！更好的还在后面呢？郎君放心胭脂定叫你享尽人间极事！”
　　李默拼命摇头，眼中唯有绝望。
　　他无法理解胭脂为何要如此的折磨他。
　　果然是蛇蝎的美人，最毒的心肠！
　　“来人！给李公子看汤！”
　　翠云从汤池取来了胭脂要的香汤，带着怜悯地看了眼瑶台上的李默。
　　他的性命该是到头了。
　　滚烫的浴汤中加重了洛神花和薄荷叶的分量，嫣红的汤色里飘出酸苦和辛凉。
　　胭脂舀了瓢热汤，泼到白玉似的脊背上。
　　“哗”热汤顺着脊背滑落。
　　只是被水洗过的皮肉泛着淡淡的红色。
　　李默被灼热的烫痛细细滋润，却不敢再乱蹬，因为红绳早已入了他的皮肉，丝毫的动弹都让他痛不欲生。
　　胭脂再舀了几瓢热汤浇透李默背后每一寸肌肤。
　　直到整个后背散发出诱人的粉红色，飘溢着洛神花迷魅的香气。
　　胭脂放下汤瓢，用手抚摸那漂亮的曲线，温热的肌肤上能感觉到无法抑制的绝望颤抖。
　　她幽幽道：“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活着有时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李郎你能懂对么？”
　　话语间胭脂走到刑架上那了把雕龙画凤的玄铁秀梳，梳齿的顶端竟然还带着细小的弯勾，在幻明幻暗的烛光里闪着幽幽的冷芒。
　　胭脂攒着梳子，走到李默身畔：“李郎，让奴家为您梳洗吧。奴家一定好好服侍您的。”
　　魅惑的笑容荡漾在胭脂的嘴角，那么灼热，光滑如刚剥了壳的鸡蛋，皮肤上的汗毛都被烫去，凝滑如玉，这样的皮肤等下就再也见不到了。
　　真是，可惜啊！可惜！
　　她轻抬玉手，自李默的脖根至腰臀轻轻一拂。
　　梳齿上细密的铁钩撕着皮连着肉带着血。
　　李默仿佛在地域里走了遭，又被痛的醒过来。
　　胭脂看着云树叶片上的红色越来越多，嘴角难掩心中的喜悦。
　　她细细地为李默梳洗，血和着皮肉就这么掀了下来。
　　原本凝脂似的脊背就在胭脂上下翻飞的温柔中化为血云似锦。
　　那种痛苦遍如恶咒，将李默所有的灵魂都击得粉碎。
　　可惜他现在痛不能动，苦不能言，生不能死。
　　现在若有谁能让他死，遍是他最大的恩人。
　　胭脂粉颊轻颜在红色的血液的映射下更为妩媚动人。
　　层层斑驳，片片彤云，条条胭脂如血。
　　点点丹霞，丝丝锦波，段段猩红如梅。
　　暗香浮动时，未觉春来早。
　　赤鳞跃龙影，谁知哪吒闹。
　　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事，谁都不要想逃避或掩埋。
　　梳子上尽是血色和皮肉，胭脂一扯，又是许的皮肉随着细勾纷纷滑落。
　　红色的皮肉皆绽，还扯着黄白色的脂肪。
　　看着很是诡异。
　　胭脂瞧着层层皮肉都刷得漂亮，吩咐人将那刚刚冷却了些的香汤里加了些盐巴。
　　“哗”的一声。
　　都泼在了李默后背上。
　　如果能叫唤，李默怕是早将嗓子给扯破了。
　　但还是能听到右手握着的拳头隐隐带着骨骼的响动。
　　方才被上了钢针的左手僵硬地伸的笔直。
　　嫣红点点，自指尖滴落，砸在地上，绽放出红菊般的绝望。
　　背上被拨上的是盐巴的锐痛，更是薄荷辛辣的疼痛。
　　同往日绿豆汤中淡淡的微凉完全是两个天地。
　　李默依稀想到了，每逢夏天就会熬煮绿豆汤给他喝的那个人。
　　曾经沧海，当时他并没有珍惜那点点的温存。
　　永远的失去了那份爱与执着。
　　啊！
　　李默突然觉得目眩。
　　胭脂！
　　胭脂!
　　胭脂！
　　她。。。。。。。。。。
　　难道。。。。。。。。。。。。。。。。
　　胭脂笑颜清越，仿佛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漂亮的艺术品。
　　等待她精心地雕琢。
　　她只是掀起了他层层的皮肉，未及骨头。
　　用盐水泼过后的伤口泛起白色。
　　胭脂缓缓走到李默身畔，取出些止血药随意洒在伤口上。
　　她不希望李默就这么死了。
　　还有更精彩的东西没玩呢。
　　那雪白的小腿肚子正突突地打颤。
　　胭脂掩面一笑：“李郎，别怕呀。瞧您腿抖的，让奴家给您好好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