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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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萧默毫无形象地骂出声，盯着蓝叶，“钱，是景言的？”
蓝叶犹豫了一下，竟然不回答他的问题，“总裁希望，和您见面以后再谈这件事。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萧默简直有一种被逼到绝路的感觉。死死握拳后又不得不松开，“他在哪里？”
蓝叶露出微笑：“请跟我来。”
再次见到景言，那人正在餐厅喝红酒吃牛排，举止优雅。
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看到这样的景言，萧默的脑袋里又冒出了“衣冠禽兽”这个词。除此之外，他想要表达的鄙夷情绪，已经超出了他的语言水平。
蓝叶识趣地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没有再靠近。
“为什么？把钱放在我的账户里，是什么意思？”萧默坐到景言对面，问。
“钱不是我放的。”景言瞥了他一眼，用餐巾擦了擦嘴，“是蓝叶放的。”
“你耍我？”萧默猛地站起身。
景言盯着他微微皱眉。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吸引了餐厅里不少的目光。他有些埋怨地看着萧默，道，“你还想不想谈？想谈，就坐下。”
见萧默没有反应，景言又重复一遍：“坐下。”
萧默环视了一下周围，终于觉得有些尴尬，缓缓坐回椅子上。
他深呼吸两次，才找回自己的理智，问道，“那么，总裁，可不可以向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景言再来一次顾左右而言他，他一定会掀了桌子直接把红酒泼到男人脸上，破坏掉他那种令人恶心的冷静。万幸，景言放下手中的餐具，道，“你不是需要那一笔钱吗？”
萧默不奇怪景言会知道，但他憎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被人施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无能为力。
“奇怪，”萧默冷哼，“我需要钱，但不需要你的钱。”
“我知道……”景言拿起那该死的红酒浅浅喝了一口，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用这笔钱。所以我决定换一种方式，让你接受。”
“什么方式？”
景言晃着那杯红酒，面不改色，“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交易？”又是交易，萧默现在一点都不相信所谓的交易。
“是的，交易。”景言缓缓说道，“从今天算起，距春季发表还有2个礼拜。而设计部有一个礼拜的假期，从这周三开始。”
“那又怎么样？和‘交易’有关系？”
“看来你对这个‘交易’很感兴趣。”
萧默脸色一阵难看，反驳道：“没有，你继续说。废话就不要多说，我没兴趣。”
景言点点头，“所以，这一个礼拜的假期，你是属于我的。”
萧默的表情顿时僵硬在脸上，死死盯住景言。
“什么意思？什么叫‘属于你’？”
“不懂‘属于’是什么意思吗？”景言温柔地解释道，“就是24小时，我想看见你，你就要出现在我眼前；我想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去做。当然，我比较希望把你带回家。”
明知道萧默问的不是这个，他还是很负责任地回答了。萧默气极，低吼道：“我是问你，为什么我的假期，必须‘属于你’？”
“这是交易的内容。”
“什么？”
“十万，买你一个礼拜的时间。”景言面色平静，“很奢侈的消费，不是吗？”
萧默这下才算是听懂了景言的话，明白了今天这顿“午餐”的含义。他不想让景言把他吃的死死的，他必须谈下去。
“……总裁，你不觉得，你的要求非常不合理吗？”
将他们两个人摆在正常的关系，轻而易举让景言的要求显得无理。只不过他忘记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不正常的。
“不合理？”景言果然没有被他一句话打败，反而笑起来，“或者你认为，我可以晚上去‘解语’提出这个要求。这样就合理了吗？”
极端的讽刺让萧默觉得难受，如同一盆水在0℃缓缓结成冰的感觉，锥心刺骨。
“如果总裁觉得，那样的地方符合您的身份，那么与我无关。”
萧默刚打算起身，景言却忽然问道：“不要这笔钱，你拿什么救你的父亲？”
“我还有工作……”
“你的工作，你的薪水，都是我给的。”
“除非你想现在解雇我。”萧默扯出一个微笑，心灰意冷。没等景言说话，又道，“今天我会去把那笔钱取出来，还给你。……我不欠你什么。”
“萧默，机会只有一次。你可以等，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等。”景言也不禁动怒，声音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开除你？”
“你会吗？”萧默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相信景言，不相信自己。
“我会。”景言很快给了他答案，“或者你想要尝试一下，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的滋味是什么样的。……萧默，相信我，我会这样做。”
单单是被J-Sapphire开除也就算了，但景言的话无疑是赤裸裸的威胁。萧默毫不犹豫地相信，景言有那样做的能力。而他刚才也说过了，他会那样做。
“景言，”萧默缓缓道，“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而景言没有说话，他的意思却溢于言表：现在就是在威胁你，你又能怎么样呢？
萧默无声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对景言说：“……让我想一想。就算是威胁，也总要给点时间的吧？”
景言微笑：“当然。”
夜间到解语，萧默陪了三个小时的酒。有些醉意，郁闷地坐在吧台边，一边灌酒一边对Karry抱怨景言居然威胁他。
Karry费了番功夫才打探出事情的始末，不禁拍案大怒：“你当然不能受他的威胁！不就是没有工作吗？你还怕真的找不到工作吗？他有多大本事？这种人渣，败类，妈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听我的，别理他，他骗你呢！”
“是吗？”萧默越喝越多，竟然粉红着脸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
Karry抓狂地揉了揉头发，扶起萧默，“你又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萧默刚想吼一句“没醉”，手机居然震动起来。其实是有音乐的，只不过在周围喧嚣的环境下，实在是听不清了。
晕晕地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顿时清醒过来。Karry看着他惊慌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谁打的？该不会是那个景言……”
“景言个屁！”萧默骂了一句，快步朝外面走，“我妈！我去外面接电话……”
出了“解语”，周围安静了许多。
幸好电话还没挂断，萧默连忙接通，“妈？”
“小默呀，”母亲温柔地笑了，“晓晓她想你了，上次没见着你，缠着给你打电话呢。”
“是吗，”萧默也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没事，”母亲应了一声，“那我叫晓晓听电话。”
还没等萧默答应，便听到了电话里活泼的女声，“哥哥！哥！我是晓晓！”
哄了她几句，晓晓乐此不疲地说着生活和学习上的趣事，仿佛要把她所有的快乐都展示给哥哥看，萧默不禁动容。
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晓晓终于说得尽兴了，问道：“哥哥过的好吗？上海好玩吗？”
萧默笑着点头：“当然好玩，下次带你来玩。”
晓晓很高兴地应了，于是萧默问起父亲的病：“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提到父亲，晓晓沉默了许多，也不像刚才那样欢快了，小心地答道：“比以前不好了一点点……”似乎生怕萧默伤心。
其实萧默也没有那么受打击，毕竟是癌症，不做手术总是一天不如一天的。他嘱咐了晓晓几句，要用心学习，要好好照顾父亲什么，便挂了电话。
夜晚的风真的很凉，萧默拉了拉外套，靠在墙上。
这里离大街隔了一个拐角，没有人会注意到。也许是刚才的酒喝得太多，萧默恶心得想吐了，倚着墙面干呕了几次，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直到呼吸稍稍平复，才复又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嘟……嘟……嘟……“喂？”
萧默停顿了片刻，才道：“告诉景言，他想做什么，我都答应。”
“萧默？”蓝叶很吃惊，他虽然想帮萧默传这个话，但他不可以，“萧默，139*****692，这是总裁的电话……”
意思便是要他自己去和景言说，萧默气的直接挂掉电话。
握着手机，却始终拨不出去下一个号码。他如何能拨的出去？
风一阵一阵吹过，夜更深，深得什么也看不清。
萧默终于拿起手机，挣扎着开始编辑一条短信。每一次按下数字，都显得那么艰难，手指无力到酸痛，荧幕上的光标还在闪闪烁烁。
终于编辑完一条短信，发送的那一刻，萧默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冰凉的地面上。靠着墙角，手机的荧幕上有温热的水滴不断滴落。
滴答。滴答。
终于不得不承认，从景言提出交易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拒绝的余地。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注定了的，无论如何挣扎和残喘，都逃不开最后的结局。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金鱼，买回来的时候在水中游来游去，却总会撞到四周透明的玻璃。而那些金鱼最后都会莫名地死去。一条，两条，三条……母亲说买回来的那种小金鱼是养不活的。
萧默觉得自己简直就像那些金鱼一样，从被关进玻璃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死。
但是景言呢？他又为什么要这样逼他……为什么？
他已经在很努力地在学着忘记，学着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他还不放过他？他明明乖乖地没有招惹他，为什么他还要来剥夺他最后一点尊严？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萧默忍不住微微抱住身体，肩膀微下的衣袖上很快沾湿了大片，却无声无息。垂下的手握住手机，已经退回了短信编辑界面。
“我答应。”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交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