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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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女子——一个关于希望的故事
一 初
隋末秦淮岸
紫星自幼就被卖到妓院聚香楼，洗衣清扫劈柴，看尽卑微的女子强忍欢笑，为夺他人欢心互相伤害。未来的生活仿佛是黑暗的。身为女子，其宿命永逃不出男人。苟延残喘。
然而紫星是充满希望的。希望总是依附于存在，有存在就有希望，有希望即是光明。或许将来会有一个人，带我走。
男人们常常认为乱世出英雄，应当有一个英雄改变这个世界，并且认为自己很可能就是那个英雄；女人们常常认为爱情纵然不能相信，男人中也一定会有好男人，并且认为自己很可能遇到那个男人。此之为希望。
妓院的围墙一角，有一个狗洞可以让紫星偷偷溜出去。妓院的旁边是一家医馆。馆主姓吴。膝下一个女儿名小，与紫星同年，八岁。学徒中一个十三叫洛生的，三人相交甚好。洛生的希望是赚钱把紫星赎出来，出师开家医馆，照顾紫星。
朝中宇文化及借皇帝之手清除异几。翰林院何琳一家被抄斩。何琳修书一封于好友宋品逸，此人在当时江湖中德望武艺都享有盛誉，是青城派掌门。宋品逸即刻赶往江南找寻何琳幼子何衡。
宇文化及之子宇文成都当时在秦淮一带遍寻何衡，要斩草除根。
夜临，聚香楼歌舞一片，紫星做完工没什么事做，又准备偷溜出去，却恰看见何衡从狗洞爬进来。紫星愣愣地看着他，正逢官兵一家家搜查到这里。何衡听见动静正要出去。紫星问：是抓你的么？
是。
你相信我能救你么？
何衡惊讶，怎么救我
紫星把何衡带到灶房，让他钻进柴火堆里，然后自己坐在炉前烤红薯。就这样逃过官兵眼睛。何衡便讲原由说给紫星。
如果那个宋伯伯来。你可以让他也收我为徒么？紫星问
何衡没想到这个女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所经历的事情，同龄的何衡是无法明白紫星想得是什么。只能应承着。
留你在这里会被别人发现，你跟我来。紫星带他进了医馆的后院，托吴晓和洛生照顾。自此四人玩耍相伴，直至得知宋品逸来此地，何衡去相认。宋品逸就要准备带何衡回青城山。让何衡去道别。
你有跟他提到我吗？
我……忘了
衡哥哥，带我去见他好么？
何衡只好答应。洛生呆呆地问紫星：为什么……我可以赚到钱赎你的
对不起，我等不了。
亦或许，洛生，不是紫星的希望。洛生说：你会后悔的，因为他不是一棵结实的大树。紫星回头看看洛生，跟着何衡走了。没有，我没把何衡看做是大树，只是我的救命稻草而已，当我上岸之后，这稻草我还会要吗？我不知道……
紫星不是出生名门，宋品逸不想理会……紫星说，世人如果知道宋品逸善心收养一个孤女做徒弟，一定会成为美谈传颂的。何衡也努力地求师父。宋品逸勉强答应了。自此，紫星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二光
宋品逸将紫星带回青城山，为求虚名，凑了门下8弟子。将紫星排作最小。何衡排第四。紫星一直以来很努力地学功夫。她也深知，如今乱世，必造英雄。自己纵然女儿身，他日也难说不能出人头地。
你可以想象到，宋先生的7个徒弟都是出生名门，而紫星连姓什么都没有。从来没有被几个师兄师姐放在眼里。他们高傲地抬起头，显示着自己的权威和身份，是的，他们没有欺负过紫星，这样明显会降低自己的身份。充满优越感的眼神，不温不冷的语调，背地里的排斥，倒是端茶送水的僮儿常常捉弄紫星……都深深刻在紫星的心里。
紫星十八岁的时候发现喜欢上何衡。不是救命草的需要。是真的很喜欢。不自禁地整日找机会和他说话，晚上睡前还会想着。时间久了，何衡也能感觉到。毕竟年轻，没有被人喜欢过，隐隐约约知道应当有责任，却不明白到底什么是责任的年纪。只是觉得紫星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即使以后娶做为妻，也会很幸福的。
何衡说，紫星，我喜欢你
紫星说，我也喜欢你
你是不是等我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是的。
青山间，绿水中，阳光下。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两个人都以为这是永恒的诺言。
等我报了家仇，就娶你。我们在杭州买下一座地产。一辈子，只和你在一起。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这一年中，有争执，又不快，但总是夹着甜蜜过下来了。
一年后，宋品逸派何衡去崆峒山进行两派之间的武艺切磋。
这一日，紫星下山采购一些日常所需用品。回山途中，被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妇挡住。
青城山宋老头的弟子么？
是，前辈有何赐教？
我在此山中习武多年，自认为武艺炉火纯青。世人皆只认名门，如今日渐老迈，却无传人。小姑娘，可愿投我门下？
紫星低头思忖，我亦名门正派，似此山中老妪，若认作师父，他人若知，岂不耻笑。且不知她武艺高低，说话真假。
老妇见紫星犹豫，不屑一笑，一把搂住紫星的要，一运轻功，飞往树林深处。紫星大叫：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老妇带紫星来到一座山丘前，转了一下一旁石头。原来是一个山洞。却是别有洞天。老妇吧紫星拽进山洞。老妇抽出剑，舞起来。好剑法。紫星心中赞道。
老妇说，不比宋品逸差到哪里去。
紫星问，前辈你一个妇人，平日里如何度日？
老妇愣住了，看着紫星良久说不出话来。紫星心想，像她这样孤独无依，常年居住深山，平日里衣食消耗的银两，多数来路不当吧，像我一说就说到了人家的痛处，实在不应该口无遮拦。一个女子，纵是武艺再高，要获得幸福，恐怕是天方夜谈。此生能遇何衡，万幸。
紫星说，前辈，我想，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老妇更为吃惊。半晌，你走吧。紫星心中怜悯着，告辞离开。紫星知道老妇生活不易，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不由自主地出语伤害。回到青城派屋座，于以往度日，很快忘记了这件事，而对何衡思念之情未曾消减。
三、乱
三个月后何衡回来了，还带回一名叫孙香茗的女子。
何衡路遇瓦岗人与宇文成都纠结，出手相助，身负重伤返回时却恰巧跌入药王谷。药王孙思邈此时隐居山中苦练长生不老药丹。孙香茗与其父孙安康在谷中居住。香茗为何衡疗伤一个月，两人日久生情。杨广得知药王长生不老药已练成，派人围剿药王谷。厮杀中，孙安康辞世，将香茗托付于何衡。药王已成仙人，不知所踪。
宋品逸得知香茗乃药王世孙，欣喜不已。何衡自知有负紫星，一直避而不见。外人对紫星更加冷淡。都认为何衡与香茗才是天造地社的一对。
紫星叹道：约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一年的痴心错付，竟抵不上你们一个月的交情。可叹天下男儿皆薄幸。但仍不死心。
是夜。
为什么？
有的时候你会很任性。香茗很会照顾人。你总是要求我的照顾，有没有想过我也需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这样的人，想必是不容于世。伤害了你，但愿从此隐居，谁也不见。
紫星想来，过去似乎真的没有好好考虑过何衡心里的感受。何衡说隐居，不免也让紫星很是伤感。其实有些事也是后来才明白的。何衡的话，前面是托辞，后面是逃避。倒让紫星心里充满负罪感。
紫星说：对不起。倘若他日有机会，希望可以好好用心去照顾感受你。
何衡说：希望你也别因为我的事情，将自己轻附于人。
紫星转过头，泪水涌动。回到房间，哭湿了枕头，昏昏睡去。
三天后的夜里，紫星跪在地上，哭红着双眼，手扯着何衡的衣襟。我求求你，别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
对不起，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能和你在一起。
答应……那么你对我的承诺就如此不值么……为什么。紫星心里想着。仍然不想放弃。哭喊着别离开。何衡看着紫星的样子，很不忍心。现在的紫星对于他，是一份责任。所谓责任，不是应该去做的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他抱住紫星，我回来了。
谢谢你，肯回来。
但是何衡没有回来，整日对紫星不冷不热的。紫星感觉到了，她说，如此，我不想你不开心。我愿意和她一起照顾你。
你是一个好妻子。
何衡开始游走于两个女人之间的日子。紫星和香茗也互有默契。只是那天，紫星出门打水的时候，碰到了香茗。紫星看着香茗。
对不起，我原先不知道衡以前有你。
没什么对不起，感情的事没有对与错。
喜欢一个人本来应该是应该有占有欲的如今我们两个人为衡做出这样的退步，也是无奈吧
紫星看着香茗，有杀了她的冲动。
晚上，紫星又是以泪洗面。但是，紫星想通了。
第二天早上，紫星不辞而别。拜了老妇人为师。几年来两人孤苦相依，靠下山偷取些富人的银两度日。苦心钻研武艺，也有所成。紫星二十五岁的时候，老妇人因病辞世。老妇人连名字都没有。紫星为她立了座碑。倘没有紫星，竟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了。
紫星跪在师父的墓前，自语：师父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吧。问人生如此无望，为何还在苟延残喘？因为我们都怀有希望。因为这希望，让我们有活下去探寻将来的好奇。因为我们活着，上天才有了戏谑我们的机会。既知如此，为何我还在留恋尘世。因为存在着，所以希望着。而我，还想活。
紫星离开青城山，去了杭州。
四幻
紫星看到了何府，是何衡和香茗的家。紫星站在门口，心中一阵悲恸。无目的的在杭州城中走动。直到看到了一家药店，赫然写着：洛氏医馆。让紫星想到了洛生。想人海茫茫，紫星生在这人世间。无亲无故。紫星想哭，准备离开。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洛生大夫”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走进去。
是洛生么
你是
紫星。还记得我么？紫星懦懦地问
紫星？真的是紫星么？洛生站了起来。
紫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终究，我没办法一个人生活，我好害怕孤独……紫星想着。
怎么了？
我现在……和以前一样……无亲无故
是么，我就说过他不是一棵结实的大树
洛生给紫星安排的住处。紫星总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陪我去采药吧。
好。
在山中。一路上笑着。
那几日紫星刻间又感受到了阔别已久的快乐。
紫星，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忘记过你。
下山的时候，他们牵着手。紫星却被一个女人打了一耳光。你凭什么勾引我的丈夫！
紫星愣住了。被那个女人推倒在地，是一个活脱脱的泼辣村妇的样子。洛生拦住她，吴晓！你疯了！
我没疯！我帮你创业，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居然还在外面鬼混！
紫星失神地站起身，对不起。痴痴地往前走。洛生追上去，紫星，不要走，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立刻把她休了！别离开我。紫星想：因为，我是你多年的梦，你不想放弃吧。紫星笑了笑，洛生，好好照顾自己的家，人生很短，最终让你觉得可以回味的只有这份情感。
于是，紫星，离开了。
有时，女人的悲剧是自己造成的。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不择手段地将他从另一个女子身边抢来。或是自己抛弃身价往他身上贴。男人本性多情，为何让他们得偿所愿。
没长大的男人，希望有一个女子可以照顾他，又不想被束缚，害怕失去自由，害怕责任，逃避婚姻。
如果一个女子，不能善解人意，占有欲强而暴躁，不能做家事，她就活该被抛弃。
很多丈夫都会出轨，聪明的妻子会宽容、理解。即使她们的心会痛。千古一首白头吟，纵君回头又如何？痛如钉，胃液再强也消化不了。
而有的女子，甚至终日生活在丈夫的暴力阴影之下。
善良的女子，一生，丈夫，儿女。聪明的女子，一生，情人，知己。暮年回首，孰是孰非，亦难评定。
爱的时候的确很爱，不爱的时候就真的不爱了。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改变，这就是男人。
亦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爱情，本就是最原始的冲动。是男人为了让女子心甘情愿奉献一生而编制美丽童话。
男人们年老的时候，会发现，原来那个就是的英雄不是自己。女人年老的时候会明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只是，男人们通过努力，也许可以成为英雄，女人们如何努力，也终难寻觅。
多年以后，男人会想起曾经辜负的女子，那个善良淳朴的影子。泪已尽，情难还，可叹人世一遭，何谓真，何谓假，两眼一闭，罢了。
五 灭
紫星又回到山中。
人为什么要活着，紫星不知道。但是她仍在度日。因为，紫星还是有希望的。紫星没有收过徒弟。那些女子，嫁人，生子，终老，想也是一件美事。如此，人生百年。
故事只是叙述了紫星的人生主线。本该是篇繁琐的长篇。言尽于此。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