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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二章 后宫鬼魅 ...

  •   窗外花红柳绿、蝴蝶飞飞,一片生机勃勃,春的气息就如这扑鼻的花香,沁人心脾。
      “娘娘,快到午膳时辰了,今日还去施恩堂吗?”知书在我旁边问道。
      我关上捐款的记录本,道:“去!现在就走!”
      今日上午我还没从宫中出发去施恩堂,我在桌前兴奋地算完了昨晚捐款的数额,喜悦的看着窗外的风光。
      昨晚皇后娘娘捐了三千两,是后宫中捐款最多的。淑妃、丽妃、德妃各捐了一千两,加上后宫中其他嫔妃捐的从几百到几十不等的银两,一共有壹万两银子。
      大臣中吴一鸣的父亲吴大将军捐了五千两,是最多的,周永旭隆重的把那块匾牌赐给了他。
      大臣的捐款记录都交给了吴一鸣,我想最少有贰万两,这样加起来,我们总共筹到了叁万两银子。
      知文走到屋子,向我禀告道:“淑妃有事想见娘娘,娘娘可想见?”
      我毫无准备的正在想着,她来会为何事。
      却听到淑妃的声音就在屋外,“芸妃妹妹,你难得在宫中,看来姐姐今日来得正巧。”
      我忙对知文道:“快请淑妃娘娘进来。”
      我到门口迎她,扶着她坐到椅子上,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蔚霞宫中?”
      “妹妹宫中景致真美!”她笑盈盈的看了眼窗外,又看到我桌上的捐款账本,“昨日筹集的银两可够施恩堂的用度。”
      我客气的道:“够用一段时间了,还谢姐姐昨晚的慷慨捐赠。”
      “不足挂齿,妹妹应该谢谢皇后和吴大将军。”她谦虚的说着,又遗憾的样子感叹道:“看来姐姐今日过来一趟是多此一举了。”
      我不太明白的看着她,她话锋一转道:“妹妹昨晚唱得那首歌很好听,词很有趣,曲调也新颖,改日又空教姐姐唱唱。”
      我一笑道:“这首歌很好学,保姐姐一学就会。”
      她摸了摸自己还未明显隆起的腹部,道:“那就有劳妹妹了。”
      “妹妹差点忘记恭喜姐姐了,愿姐姐早得贵子。”我恭喜她道。
      在这宫中有个小生命让你期待,确实是件喜事。
      她想说些什么,又有些为难得看了下左右。
      我领悟到她的意思,摒退了屋里的其他人,道:“姐姐可是有话要讲,但说无妨。”
      她凑近我,神秘的道:“妹妹如果觉得筹集的银两不够,宫中还有一处地方传闻藏有大量的财宝。”
      我好奇的询问道:“何处?”
      她声音压得更低道:“就是后宫西边的云裳宫。”
      我感到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不曾听过。
      她看我不是很明白继续解释道:“就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辰妃娘娘以前住的地方。”
      我有点明白,还是很疑惑的问道:“那里的财物能随便拿吗?如果能拿不早就被人拿完了。”
      淑妃眼神中有些恐惧的说道:“没人敢去拿云裳宫的宝物,因为云裳宫中闹鬼!”
      我一点都不相信鬼魂的事,因为自己从来没遇到过,更加奇怪的问道:“辰妃不住哪里吗?她现在应该是太后了吧。”
      “自从先皇死后,她就神秘失踪了,有人说她太爱先皇,殉了先皇;也有人说她逃出宫中,和情人私奔了。她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淑妃越说越玄,“她的儿子三皇子两年前暴毙了,死时才十五岁。”
      听到这里我心中也是一股寒意,她看我有些害怕了,又接着道:“不过她在时先皇极为宠她,赏给她很多奇珍异宝,都还在她宫中。自从她不见后,云裳宫就开始闹鬼,没人敢进去。”
      她说完捏了捏我的手,我才回过神来。我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她又笑了起来,好像刚才的话都不曾说过一样道:“妹妹,姐姐是看你整日为施恩堂的银钱担心,想到了云裳宫里宝物,闲置也是可惜,不如妹妹请示陛下用于施恩堂。”
      我心中琢磨着她的用意,微微一笑道:“谢姐姐费心了,妹妹感激不尽。”
      “妹妹,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看她要走,我连忙起身送她,道:“姐姐慢走,路上小心!”
      淑妃走后,我默默地呆了半响。
      知文又来问我:“娘娘现在去施恩堂吗?时辰不早了,要不用过午膳再去。”
      我装做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道:“知文,这宫里还有个地方叫云裳宫吗?”
      知文突然间脸色煞白,浑身好似在颤抖,哆嗦得道:“娘娘,刚才淑妃娘娘都跟你说什么了,娘娘可不能当真呀。”
      “她没说什么,是本宫自个前几日,从太监宫女的聊天中听到的。”我笑似春风的道,“只是今日想起随口问下。对了今日本宫乏了,就不去施恩堂了。肚子也饿了,还是先吃午膳吧。”
      知文忙退了出去,准备午膳了。
      我心里却已明白了,想到知文刚才的表情,虽不敢确定淑妃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个云裳宫里肯定大有文章。
      我现在心里对那里充满了好奇,不如下午就去看看,就算闹鬼估计也是晚上,这大白天里应该不会有鬼的。
      如真有许多宝物,再向周永旭请旨讨要也不迟。

      午膳过后我借口想看看皇宫里美丽的春色,就带着知墨在后宫里随意逛了起来。
      我特意只带知墨,四个宫女中她性子最直,没什么心眼。
      我带着知墨迂回的往后宫的西边绕着,转得时间久了,知墨也有点察觉道:“娘娘可是要找什么地方?”
      “皇宫这么大,本宫只是想到没逛过的地方逛逛。”我说着看到了不远处有个凉亭,就走到凉亭里坐下,吩咐知墨道,“本宫逛得有些累了,你帮本宫准备点茶点送到凉亭来。”
      知墨听了我的吩咐,看看四周竟也没个太监宫女路过,她有些担心的回我的话道:“是,娘娘!”但人并未动。
      我好笑的对她说:“这大白天的在宫中,你还怕本宫飞了不成。本宫就在亭中等你,你快去准备吧。”
      知墨想想也是,转身就要离开,我又叫住她道:“对了,你把本宫屋里的桌上的放着的书也拿过来,本宫下午就在这亭子里喝喝茶,看看书。”
      她又忙回头,说了声:“奴婢知道了。”就赶忙走了。
      直到她得背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才起身离开凉亭,径直往西边走去。
      越往西边的宫殿走,越感觉这里的景致很杂乱荒凉,一看就知道这一带没人打理过,也很少有人来。我沿着在野草覆盖下依稀可见的道路,一个宫一个宫的寻着。
      我在一个宫墙已经破败不堪的门前停下,抬头仰望着已沾满灰尘,还挂着蛛网的匾牌。“云裳宫”三个字已有些模糊了。
      找到这里的兴奋已被心中的悲凉掩盖了,我莫名感叹着,曾经的财富荣誉就如过眼云烟,随着先皇的离去都灰灭了。
      谁还记得曾有位美丽的女子在这里爱过,恨过,哭过,笑过。

      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的敲了敲宫门,并无人回应,我又加大了力气敲了敲门,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回应。
      我用力试着推了下宫门,咯吱一声竟被我推开了半截。我探进半个身子向里望了望,院子里没有任何人。
      我大着胆子推开整扇门,走了进去,然后又掩上了门。
      院子里已是杂草丛生,宫中各房子外的漆都已大块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灰暗的颜色。
      我好奇的走到一个房前,隔着已破损的窗户向屋里看,只听“瞄”的一声,吓得我向后退了几步,一只黑猫嗖的一下从窗子里跳了出来,惊慌的朝草丛深处跑去。
      我捂着胸口,被这猫吓得心怦怦直跳,还好是虚惊一场。
      我正准备走进我眼前的屋里好好看看时,突然听见身后的屋子里有声响,我竖起耳朵仔细再听,却又听不到任何声音,难道那只猫又跑到我身后的屋子里去了。
      我转身看着身后的屋子,安慰自己想:这天不还是亮的吗?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只是一只野猫而已。
      正在这时又听到几声“呜呜”声,这声音就如风刮过崖壁发出的哀鸣声。
      我的心又紧张起来对着自己身后的屋子喊道:“请问这里有人吗?有人在吗?”
      可还是没有任何人回答。
      我奇怪的发现有声响的这间屋子门窗都严严实实的紧闭着,门和窗也没任何地方破损。
      我走到这间屋子的门前,在推门前我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了,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大白天不会有鬼的,也许只是其他什么动物在里面。我用力推开房门,可却推不开。
      我心中的疑惑又占了上风,就不那么害怕了。
      我用尽全力去推那门,还是纹丝不动,很明显这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我转而又去推窗户,推了一扇窗户同样推不开。
      我不甘心的用力围着这屋子推着每扇窗户,就在我以为所有的窗户都不可能推开时,哐得一响,一扇窗户被我意外的推开了。
      阳光照进了屋里窗旁的桌子上,因为我推窗而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无处藏身的漂浮着。
      我却被桌上用纯金镂空打造雕刻而成的如意吸引了,如意上的祥云孔雀图案栩栩如生,在阳光下依然很耀眼。
      我想:难道就是这间屋子藏着很多宝物,有人特意把它封了起来,是怕别人来偷吗,可为什么这扇窗户可以打开呢?
      所以说好奇害死猫,强烈的好奇心已经战胜了所有的恐惧,我也顾不上很多了,连翻带爬的从窗户翻进屋里,想看个究竟。
      我费力的进到屋里后,理了理衣裙,拿起桌上的那只金如意,感觉还蛮沉。
      我突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不由打了个寒战。
      我手里捧着金如意环顾整个屋子,发现从这窗户透进来的光,只照亮了屋子的三分之一。
      我这次确定自己又听到了那呜呜声,就是从屋里最暗的地方传过来的。
      我握紧手里的金如意,壮着胆子朝屋里最幽暗的地方走去,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很想看清这屋里到底有什么活物,却越向里走,光线越暗,越看不清楚。
      我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手中的金如意捅向旁边的窗户,好像碰到坚硬的东西,我又胡乱捅了几下,把窗户捅破了,一束光线照了进来。
      我终于明白为何刚才推不开窗户和门了,原来门和窗都从里面用木条钉死了。
      这时我身后传来了铁链哐啷的声响,我正欲回头看个究竟,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搭在了我的肩上,偏过头想看看自己的肩膀上搭了什么东西。
      只看见一只犹如枯枝般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手腕上还套着锈迹斑斑的铁梏。

      我心慌得想:难得这宫中真的有鬼!手脚已感觉发软,想迈步逃开,却迈不开脚。
      我鼓起最后的勇气,回头看向这只手的主人,看它到底是人是鬼?
      我猛然回头,借着窗子里透进来的光线,看清楚了自己面前这个鬼的模样。
      我惊恐万分地“啊”的大叫起来。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个狰狞恐怖的女鬼,她面如死灰,眼珠子里渗着鲜血,血污染满了整个面部,稀疏的头发也沾着血污,毫无生气散乱的垂着。
      她大半张脸已完全溃烂,烂洞里几只蛆虫探着脑袋,拼命的蠕动。
      她也对着我张大嘴巴呜呜的叫着,她的嘴里没有牙齿舌头,像个窟窿,流着金黄混着鲜红的液体。
      在极度害怕中,我慌乱的想推开她搭在我肩上的手,却看到她手臂也已腐烂,蛆虫在上面蠕动。
      我胃里一阵翻腾,吐了出来。
      我闭上眼睛,两手发软的要去推开她的手,却听到身后周永旭的喊声:“放开她!”
      他这一叫,那女鬼突然发狂起来,两只手瞬间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我一下感觉呼吸困难,也顾不上太多,两只手奋力抓住她已腐烂的手臂,拼命挣扎了起来。
      她两只手越掐越紧,我感到自己脖子疼痛,就快窒息而死了。
      周永旭已拿着剑来到我身旁,情急之下他一剑挥向那女鬼的手臂,那女鬼因为疼痛减轻了掐我的力度,却仍不松手。
      周永旭冷酷的照着她的手臂又是一剑,她的手臂断成两截,巨大的疼痛让她彻底的松开了我,从她手臂里喷出的鲜血,喷溅到我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张大嘴巴费力的呼吸着空气,她又凄厉的向我扑来,周永旭果断的一剑直插她心脏。
      我惊魂未定的看到她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她的脑袋渐渐低垂了下去,口中流出红黄的液体滴在我头发上。
      她那只剩下枯骨的双手在宽大而破旧的华贵衣袖里最后摆动了几下,整个人倒在了我的眼前,头恰巧落在我惊慌中掉在地上的金如意上。
      周永旭慌忙蹲到我的身旁,捂住我的眼睛,安慰我道:“月儿,没事了,没事了!”
      等他费力劈开封死的屋门,将我抱出云裳宫外,我还是浑身寒冷的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门外已跪着一群宫女太监,周永旭厉声对常森道:“马上传朕的御林亲兵把云裳宫烧为灰烬!”
      常森连忙领命道:“奴才这就去办!”
      他怒而不发的扫了一眼知书、知画、知文、知墨,就抱我上了辇驾。
      我看到不远处慌慌忙忙赶来看热闹得淑妃、丽妃,她们看到周永旭仍搂着一身狼狈的我坐在辇驾上,很是失望。
      周永旭冷冷得对他身边另一个太监道:“驱散这里所有闲杂人等,宫中不相干的人一个也不准在留在这里。”我们就这样回到了蔚霞宫。

      他把仍然被吓得痴痴呆呆的我,放到椅子上坐下。
      “陛下,娘娘是不是吓出毛病了,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知墨关心的提议道。
      周永旭不由分说的踢了她一脚,道:“那你还不快去请!狗奴才怎么看着娘娘的,怎么糊涂到丢下她一个人自己跑回来了。”
      知墨忍着疼,爬起来道:“奴婢这就去!”
      周永旭又对其他三个人吼道:“你们还不去准备水,为芸妃沐浴更衣,都呆在这儿干么。”
      其他三人也都连忙退了出去。
      他心疼得看着我道:“月儿,你为何会自己跑到那里去?”刚才那一幕又在我脑海里闪过,不由浑身又颤抖了起来。
      他温柔的理着我凌乱不堪的头发道:“月儿,不要怕,已经回来了,有朕在,别怕!”
      我望着他,有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染的斑斑血迹,双手紧紧的拽着他的一只胳膊,哭了起来,道:“陛下,你刚才看见没,有鬼!这世上真得有鬼!那鬼好可拍,好可怕!”
      我害怕得越哭越大声,只有这哭声才能驱走心中的恐惧。
      沐浴更衣完后,我躺在床上,有些想睡,却又不敢睡,生怕那女鬼会再来找我。
      看窗外天黑了下来,我紧张的道:“快点灯,今晚宫里所有的灯都不要熄!”
      知画在床边道:“奴婢知道了,娘娘放心。”
      周永旭坐在床边对我道:“月儿,朕今晚就坐在这里守着你,什么鬼也不敢来找你的。”
      我这才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慢慢睡着了。

      此时在周国皇后的凤仪宫中,淑妃、丽妃、德妃正和皇后一起用着晚膳。
      一个宫女进来禀告道:“启禀皇后娘娘,陛下要奴婢来传话,今晚芸妃惊吓过度生病了,在蔚霞宫中就不过来了。”
      皇后像早就预料到了,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德妃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奇怪的问道:“芸妃惊吓过度了,怎么会惊吓过度呢?”
      皇后没有好气的望着淑妃道:“这还不是你淑妃妹妹干的好事。”
      淑妃难堪的道:“皇后娘娘,妹妹本来只是看芸妃为施恩堂筹款很是上心,想到云裳宫里宝贝那么多,放着也是浪费,不如让她求陛下赐给她,施恩堂的银两也就解决了。可谁知道她会自己亲自跑到云裳宫里去呢。”
      德妃一听云裳宫三个字,一脸的惊讶,道:“陛下不是有令,谁擅闯云裳宫就杀无赦吗?”德妃心想:自从陛下利用这里各位娘娘的父亲大人斗赢了辰妃登上了皇位,就将云裳宫列为了禁地,辰妃是生是死至今无人知晓。
      丽妃哀怨的说道:“就是吗!陛下说过谁进云裳宫就要杀了谁,芸妃今日进去了,陛下非但没杀她,还一副心疼得不行的样子,还命侍卫烧毁了云裳宫。”
      “皇后娘娘,陛下也太偏心了,把那个妖女都宠到天上去了。那个妖女不知用什么迷住了陛下,你们说她论美貌不及梦舞,论出身那能与我们相比,论仪态气度就更不及皇后娘娘了。”淑妃不甘心的说道。
      原本她想利用芸妃为施恩堂急于筹款的心理,借云裳宫这处禁地让陛下亲自杀了她。如果她不闯云裳宫,只是向陛下提起这事,陛下也会因此厌恶她,失宠也是早晚的事。
      可今日她虽闯进了云裳宫,陛下却无视自己的旨意,非但没杀她,还更心疼她了,这让她真是没想到。
      皇后严厉的呵斥淑妃道:“妹妹,你还敢说,你今日惹了这大的祸,日后陛下追查起来,难保不查到你身上。”
      “娘娘,妹妹几时让她去云裳宫了,这个是她自己要去的,岂能怪我。再说空口无凭,陛下有何道理治我的罪。”淑妃有恃无恐地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又道,“皇后娘娘,你说那辰妃到底在不在云裳宫,云裳宫真如宫中人传说那样有鬼吗?今日看芸妃出来的样子吓得不轻呀。”
      皇后冷冷的道:“这是妹妹你该问的吗?不知道比知道好。”
      皇后心中却想:淑妃你今日也算误打误撞为肚子里的孩子积了德,让辰妃解脱了。
      丽妃放下筷子唉声叹气的,想着自己要能像芸妃这样被陛下宠爱就好了,淑妃想到这么毒的计策都治不了她。
      淑妃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想到今日梦舞对她讲昨日晚宴芸妃和吴一鸣关系暧昧的事,心中得意的想:你芸妃能逃过这次,肯定逃不过下次。陛下再宠你,也绝对容不下你与其他男人关系暧昧。
      这时宫外开始下起了雨,一场风雨刚刚结束,另一场风雨又在酝酿中。

      蔚霞宫中周永旭靠在床边看着皱眉熟睡的秋月,今日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大概清楚了。他一直以来只想把自己最好最美的一面展现在秋月的面前,那些阴暗、残酷的一面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秋月虽然冰雪聪明,但心地很善良,遇到事情总是凭自己感情行事。
      他为了争夺皇位和复仇所做的那些恐怖而残忍的事,秋月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而今日她却看到了也知道了,这时秋月突然痛苦的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喊着:“不要!不要!”眼睛仍然闭着,额头上渗着汗水,看来是做噩梦了。
      周永旭抓住她的双手,道:“月儿,朕在这里,不要怕!”
      秋月一下紧紧握住周永旭的手,喃喃梦语道:“天哥哥,不要走!不要走!救我!救我!”
      周永旭难受的抽回自己的手,擦拭掉她额头的汗水。
      起身走到院子里,心里抽搐着,像刀刮着一样疼。

      我站在施恩堂门口,瞧着排着队前来领粥的人群,精神又有些恍惚。
      我觉得她更像是人,可我宁愿相信她是鬼,那女鬼的狰狞模样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自从那日惊魂后,在宫中休养了几天,感觉今日好多了,就出宫来到了施恩堂。
      自己仔细算算竟有十日未来了,今日来看到施恩堂里一切井井有条,越办越好。
      现在吴一鸣一个人就可以管理这里所有的事了,而且还能管理的很好。
      我扶着门框,人有点晕晕的站着时,不经意间在人群里发现一个衣着奇特,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她也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口中念念有词。
      我不由的走向她,“娘娘!”吴一鸣在我身后大叫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停住了脚步。
      吴一鸣走到我身边道:“娘娘,要是感觉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宫吧。”
      我看着那位老太太,对吴一鸣说:“吴大人,你看那位老人衣着古怪,不像是周国人吧?”
      吴一鸣答道:“娘娘,她是周国西部大山里的蛮族人。蛮族人世代居住在一座拥有大量金矿的大山里。先帝在时为了夺取金矿的拥有权,把大山里的蛮族人征服了剿灭了。少数存活下来得蛮族人现在到处流浪,居无定所。”
      蛮族的老太太已走到粥桶前,该轮到她领粥了。
      我也来到粥桶前,拿过施粥官员手里的勺子,亲自为她添了一碗,递到她手里。
      她一手接过粥,一只手伸过来想握住我的手腕。
      吴一鸣迅速的把我拉开,我不明咎理的望向他。
      吴一鸣担心的道:“娘娘,千万不可触碰到蛮族人。他们虽然在战争中没有能与我国相抗衡的武器。但他们个个都是制毒的行家,当年先皇和他们打仗时,我们的士兵被毒死的不计其数。据传蛮族人浑身上下都是毒,碰一下搞不好就会中毒身亡。”
      我觉得吴一鸣也说的太神了,那他们不是比武侠小说里的毒步天下的唐门还厉害。
      等我目光再转向领粥的人群时,已寻不见那老太太了。就我们说话的一会功夫她就消失了,对那古老而又神秘的蛮族人敬畏之心油然而起。

      这时又来了一群神情疲惫,衣衫褴褛的流民涌到了领粥的队伍里。
      听旁边的人询问,才知道他们都魏国人,为了躲避战乱流落到这里。
      我奇怪的问吴一鸣,道:“今日怎么魏国的流民特别多?”
      吴一鸣看了看我,不知该不该讲的样子,反问我道:“娘娘,陛下没跟你说吗?”
      我更不明白了,道:“吴大人,请有话直说。”
      吴一鸣很注意用词的说道:“魏王最近在周魏两国边境集结了大量军队,正准备与我国开战,所以那附近的百姓都匆匆逃离了家园。”
      听到吴一鸣的话,我的表情凝固了,魏子龙因为要一雪前耻,又要挑起战争吗?这一仗打起来谁会赢呢?又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呢?两国要是能不开战就好了。
      我若有所思的和吴一鸣一起走到施恩堂内的院子里。
      我小声对吴一鸣说:“吴大人,能否找个可靠的人帮我送封信给魏国的二殿下。”
      “娘娘,微臣不敢!如被发现有通敌之嫌!”吴一鸣慌忙推辞道。
      我叹口气道:“这封信也许可以避免两国的开战。”我寻思着,若是能送封信给魏子风,让他转给魏子龙,不知能不能避免这场战争。
      吴一鸣迟疑了下,道:“娘娘真有这把握。”
      我道:“只有五成把握。”
      “既然这样臣愿冒险一试,请娘娘尽快写好交给臣。”吴一鸣改变主意道。他想:芸妃娘娘确有过人之处,也许她的信真能避免两国的战争,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感激的看了吴一鸣一眼,就提笔开始写了。
      第一封信写给魏子风,信中我写道:
      殿下,自别后你一切可好?我在周国一切都好,无需挂念。我今日听闻陛下集结重兵要攻打周国,心中慎为担心。一旦两国开战必将生灵涂炭,望你可否劝阻陛下。
      顺帮我代问青峰大哥安好!另附书信一封,请转交陛下。秋月亲笔!
      简单的写完第一封信,我又拿出张纸,开始写第二封信。
      拿着毛笔,却迟迟无法下笔,想到过往在魏国的爱恨纠缠,心中千回百转。
      我艰难的下笔,写道:
      陛下,以往魏国舞妓秋月已死,时过境迁请你忘掉她。她已将昨日种种恨怨全都还给你了,从此两不相欠。请陛下不要再为旧事苦与疼,就算你能赢得对周国的战争,也不可能再赢回她的身和心。
      从此不要再相见,请珍重!周国芸妃亲笔!
      我将两封信叠好,套上信封,在信封上写了“子风亲启”四个字,就交给了吴一鸣。
      吴一鸣拿过信,转身出去,立刻交待可靠的人去办。

      傍晚回到宫中,总觉得心神不宁。也不知那信魏子龙何日才能看到,到时仗会不会已打起来了。他看到后会退兵吗?或者更加惹怒了他?现在倒有些后悔该不该写这封信给他。
      “参见陛下!”听到宫女们的声音,知道周永旭过来了。我起身正准备到院里去迎他,可他已径直走到屋里。
      我忙端杯茶递给他,道:“陛下,今日怎么未去皇后宫中。等下用过晚膳还是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吧。陛下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好多了。”
      周永旭突然一挥手将我递给他的茶杯,打落到地上,茶水洒得到处都是。
      他脸色阴沉的道:“你很不希望我来蔚霞宫,对吗?”
      我不敢看他,对门外的宫女喊道:“知书,来把地上收拾下。”
      知书听到后,正要进来收拾,周永旭却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我不清楚他为何生这大的气,道:“陛下,今日是怎么了?”
      他用阴沉莫测的目光锁定我,问道:“朕生日晚宴那日,你提前就到了临波殿对吗?”
      我虽没做任何亏心事,心中还是一慌,他终究还是知道了,是梦舞告诉他的吗?答道:“臣妾是早到了。”
      “你跟吴一鸣到湖边散步了,而且两人看上去很暧昧。”他继续冷冷的说道。
      我尽力解释道:“陛下,不是你想得那样,当时我把吴大人叫到湖边只是问下施恩堂的情况。”
      他用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用冰冷的目光逼视我,我坦然的回视他,道:“陛下,你不相信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但吴大人真是无辜的。要怪你就怪臣妾平时行事大大咧咧,对宫中礼仪还未完全适应。”
      周永旭拿开手,收起冰冷的目光,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摔到地上,生气的道:“那这信呢!你跟吴一鸣认识几个月的交情,倒抵上朕和他几十年的交情了。他现在竟然背着朕为你送信。幸亏朕派的暗中保护你的人,回来禀报朕,朕才拦截下这封信。”
      我震惊的从地上拾起这封信,显然周永旭已看过里面的内容。我很厌烦他这样,暗中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也冷冷的说:“陛下,臣妾只是不想看到两国再因为臣妾生灵涂炭。”
      “因为你,你以为这次魏子龙是因为你吗?”他冷笑了两声,“他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那次战争中朕给他的羞辱,为了他的颜面。你都被我封为妃子了,他还可能要你吗!”
      他夺过我手中的信,拿起其中一张纸,继续笑着在我面前念起来:“不要再为旧事苦与痛!哼!你知道吗?他现在后宫佳丽不说有三千,起码也有一千,魏国现在举国上下选美选秀,凡是有点姿色的都被他选到宫中了,他还会记得你。”
      我看着眼前像换一个人的周永旭,不卑不亢,毫无表情的道:“哦!是臣妾太高估自己了,若像陛下所说,臣妾求之不得。”
      他眼中的愤怒一闪即逝,冷冷的把信撕得粉碎,向上一抛,纸片在我面前飘落。
      “这场仗非打不可,是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不要再管!明白吗?”他用力捏扯我的一只手臂,“从明日起,不准再出宫到施恩堂了!我会命吴大人撤掉施恩堂的,周国不需要再办种机构。”
      说完,他松开手,拂袖就要出门,我慌忙追上去,想拉住他,手刚刚碰到他的衣袖,他就用力摔开我,头也不回得出了蔚霞宫。我追到宫门口,对他喊道:“陛下。。。。。。”
      他并不回头看我,坐着辇驾已离开了。
      我心里难受的站在门口,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施恩堂,说撤就要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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