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秋水长天》月凉薇

45、丢失的记忆

　　合上眼后，我进入了一片血红的世界。
　　我看见自己因不老不死并且和尸体一样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身体，以及轻易就能伤人性命的强大力量而被追杀，被当做可怕的妖怪，永无止境的追杀……
　　换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却无丝毫改变。
　　而同时，我又无法对那些愚昧无知且弱小的人类出手——他们甚至连我一个轻微的触碰都经受不起。
　　我看见自己再一次的降生在了一个古代世界里。
　　随着我的出生，那个应是我此生母亲的人微笑着看了这个世界最好一眼，然后被伤心的父亲埋进了土里。他抱着刚出世的我说，他会把这个世上所有幸福美好的东西送给我，让我永远快乐的活着，但当他在几天后发现我早就“死”了，却依然能像普通孩子那样生活的时候，他开始感到恐惧，用各种方式来杀死我这个怪物，见我仍不死，于是就将我从悬崖抛下。
　　在这个世界，我独自生活了一千多年。当我完全变成过去的样貌时，我制作了一具人偶，并赋予他生命，唤他派尔，意为伙伴。因为我不用害怕他会像人类那样恐惧着我，并且不堪一击，就算我不小心把他打散，我也可以把他重新组装起来，而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经过一个山寨时，我发现全寨的人都躺倒在血泊中，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屠杀。派尔在死尸堆里找到一个还有一点呼吸的女人，还有被女人死死护住的婴孩。
　　“请您，帮我照顾他，好吗？我已经……无法保护他了……”女人看见我走过来，轻声道。
　　“哦？我可是血姬，是你们眼中的怪物啊——”我看着她肚子上的大洞。
　　因为我永远都穿的一身血红，也因为我的美丽，这个世界的许多人都称我为血姬。
　　“不，我相信您，比起……那些强盗们……从不主动伤人的您，要仁慈的多……请您，请求您……救我的……”女人满是鲜血的手毫无征兆的落下，预示着又一个生命的离开。
　　“派尔，带上她吧。”
　　于是，我身边又多了一个小小的男孩儿，在他看向我的双眼之中，充满了崇敬与依恋，但我却从不允许他靠近自己。
　　当男孩十岁时，我们在一次追杀中失散。我的身边，又只剩下了派尔。
　　五年过后，我和派尔在拿着火把追杀我们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少年，上山时，他冲在了最前面，拿着剑高喊。他说，他以曾与我这样的怪物生活为耻，然后把剑刺进了呆站着的我的心脏。
　　但他很快就被一股力量弹开了，而我身上，除了衣服上的破洞什么也没留下。我的肌肤依然光滑如新生。
　　此后的十年里，我与派尔一直都在被自己当初所收养的孩子所追杀。
　　我和派尔找到一股隐秘的山谷躲了起来，但不过两天，那个孩子就找到了我们。
　　他一个人站在我们的面前。过去的少年已成为成熟的男子。他痛哭着诉说自己是如何被世人逼迫而不得不与我们为敌，而他自己又是如何想要和我们在一起，他不断的哭着，直到再也发不出声音后被派尔原谅。而我自始至终都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言。
　　时间就这么飞速的过着，没有人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在男孩３０岁地那天早上，我怎么也找不到派尔了。我和男孩把山谷翻了个遍，但还是找不到他。最后，我在男孩不断的劝说下出谷寻找，尽管我并不相信派尔会不经我的允许就离开山谷。
　　当天黑之时，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派尔。而男孩却突然抱住了我。我想要挣扎，但当我看见他嘴角不断流淌的血液和他眼中的神情时，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并放松身体，尽自己的全力不去伤害到他。
　　身边突然涌出了一大堆举着火把的男人，他们将我与男孩团团围住，嘴里高喊万岁之类的词汇，并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低头，看见了插在自己心脏上的匕首。
　　那是用黑色的圣灵石打磨而成的武器，也是唯一能让我转世的东西。
　　我抬头，平静的看着已放开我的陌生男子：“派尔呢？你把他怎样了？”
　　“你是说那个人偶吗？我已经让人把它敲成碎片分开埋在了地下，它永远也不可能复活了！”
　　“为……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他把你当做他自己的孩子来看……”
　　“哼！怪物的伙伴也是怪物，它也必须消失！”
　　“是吗？原来……是这样子的吗……”
　　此后，我又去往了许许多多不同的世界。在那些世界里，我没有再制作人偶也再没收留过任何孩子。在这些世界里，我始终一人。
　　我回到最开始时的一片赤红的世界，身边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圆球，每一个圆球上都在播放我在各个世界的经历。它们是我的记忆。
　　一个圆球飘到我面前，那上面正在播放我是如何被自己收养的孩子抱在怀里杀死的。
　　“我以为，我已经抛却了这段记忆，却原来一直都藏在我的内心深处吗？”

　　我睁眼，坐起身来。
　　奇怪，之前我不是睡在研究院里吗？在那个科技及其发达的世界，是不可能有如此古老的房屋的……我没有死，却已换了个世界？
　　我下床走到房中，窗外有火红的枫叶飘落到我足前。
　　抬头，窗外的明月洒下清冷的光芒，照射在被风吹起的落叶花瓣上。
　　把手放在墙上，一声巨响后我站在了房外的花园里，然后顺着风吹来的地方走去。很快，我面前就出现了如火场般红艳的枫树林。
　　有个男子站在我身后：“秋水？”
　　我轻轻的碰了树上的枫叶一下，它晃了晃，随后变成碎片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的力量本质改变了，它比以前变得更加庞大，但也更易控制。看着脚背上的红色碎片，我若有所思。
　　“秋水……是你吗？”男子又靠近了几步。
　　“秋水……那是谁？”我转身看见男子震惊而又悲哀的神色，然后愣了一下。
　　该说世事无常吗？那个将匕首插入我心脏的孩子，我们竟又见面了……
　　“这一次，你要用何种方式来杀死我呢？”
　　“秋水……”男子痛苦的闭上眼再睁开，“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对……对不起，秋水，对不起……请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是吗？”已经都忘了吗？也对，普通的魂魄，是不会记得自己的前世的……
　　“我不是秋水。”我注意到男子身后的一群人，他们与那男子一样，和我有着相同的力量，但对我来说，少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他们之中有人放出一只黑色的蝴蝶，然后又有更多的人跑来和他们站在一起。
　　我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他们有许多都是我过去在某部漫画里见过的人。
　　原来，这里是死神的世界。
　　死神们全都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好像是叫日番谷冬狮郎的白发少年皱着眉走我面前：
　　“秋水，你失忆了吗？”
　　“我记得我的前世。还有，我不是秋水。”我后退一步，与之保持距离。
　　我是没有名字的，对自己生出的怪物，没有人会想到为她取名字的。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有人称我为血姬，有人称我为魔女，更多的人，叫我怪物……
　　“哦？那么，你是丢失了出生后的记忆，却记起了前世吗？”涅茧利也走到我面前，感兴趣的上下打量着我。
　　“或许吧……”自己现在的状况，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
　　“秋水！”
　　在众人的惊呼中，我随风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