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也能拯救世界》罐装仙酿

13、报恩

　　街上的众人听到楼上传来一声痛呼，皆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瞧去，便见一妙龄女子正从酒楼三楼摔下来。

　　朦胧的月色中衣角翩飞，犹若谪仙坠落凡尘。

　　“砰——”的一声。

　　扬起一片尘土。

　　刹那间周遭安静了下来，除了漫天的烟火照亮大地，隐隐能看到落下来的人正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动未动。

　　直到三楼那处探出一个人影来朝着下面大喊道：“阿离！”

　　越看身影越熟悉的小佘在听到这一声叫喊后呆愣了半晌才算是将名字与躺在地上的人对应上，扔掉手中的东西慌忙奔跑过去。

　　忍住心慌将人扶起来，才看清她的模样。

　　忽明忽暗的烟火下白离满面苍白的紧闭着双眼，原本总是挂着亲切笑容的嘴角此刻正不断向外淌着鲜血。

　　小佘颤抖的将人抱在怀里，眼泪早已决堤：“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姐姐你说句话啊你别不理我！姐姐！”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薛灵则站在他身后，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人，蔓延至眼底的笑容让人不寒而颤。

　　妄想和表哥成婚，还扬言要杀她，简直是痴人说梦，表哥只会和她在一起，谁都别想拆散他们！

　　那酒中不仅搀着剧毒，还有一个令蛇类惧怕的名字，雄黄酒。

　　白离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法力比自家弟弟还要弱，自然抗不住，不消多时身下便渐渐露出真身。

　　小佘心神慌乱下直接抬手动用术法准备为姐姐疗伤，勉强为她维持着人形，哪料在场的众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近在咫尺的薛灵露出得逞的笑容，却退后一步，慌慌张张的喊道：“它是妖怪！”

　　前排的人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赶忙后退，其他人听到这一声后随即乱了分寸，纷纷四散而去，哪还有胆在这里观望，再不走可能下一个被害的就是他们了。

　　与此同时从楼上赶来的苏衍看到了薛灵这般模样，悲痛下难掩愤怒：“是你做的对吗？”

　　薛灵却想拉住他：“表哥快走，这是妖怪！”

　　哪知她的手还没触碰到他便被奋力甩开，用着陌生的眼神望着她后退几步，冰冷的语气将二人拉开了距离：“我竟没想到你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这句话让薛灵顿时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不断离自己远去的人，想开口解释却又被打断。

　　苏衍看着她的目光中只剩下厌恶：“我爱阿离，就算她是妖怪又如何，我爱她，而你，才是真正的怪物！如果阿离有什么事，我必千倍万倍奉还！”

　　苏衍撂下这句话，转回身便朝着白离而去。

　　亲眼目睹着面前两人对着白离这般呵护的样子，薛灵紧紧咬着唇，唇边似有血迹流出，终于放声大笑起来，眼底是漫天的疯狂。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死吧。

　　围着白离的二人心心念念皆是眼前人，小佘更是对周遭的一切已经不管不顾，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正步步紧逼的薛灵。

　　夜色中，一把透着寒光的匕首从她袖中取出，一步一步走向二人身后，缓缓举起刀柄，狠狠刺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哼，苏衍口吐鲜血跪趴在了地上，还未来得及转回头便没了意识。

　　这一幕正好在小佘眼前发生，他恍然间扭回头看向早已疯魔，还要继续捅过去的薛灵，目光呆滞间竟半点也记不起曾经的那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姑娘。

　　今天的这一切，她姐姐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这个人。

　　可笑自己曾经却还将她放在心上。

　　直到那匕首再次被刺入苏衍背部，小佘才终于反应过来，挥手扬起一阵风将薛灵扔出一段距离，便要动用术法，却被躺在怀里还有些意识的白离制止了。

　　直到官府带兵赶到时才彻底虚脱，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薛灵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满眼通红的看着面前躺倒在血泊中的苏衍，泪水不断涌出，不断地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虚弱的白离有气无力的睁眼看着神志不清的薛灵被带走，总算是长舒一口气。

　　这场戏总算是让她给演完了。

　　摔死她了！

　　然而等她再看到趴在地上挨了两刀昏死过去的步玉栖，突然就释怀了。

　　真扎心呐，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爱之深，恨之切了，太可怕了！

　　步玉栖到时候会不会因为怕这件丑事被其他仙家知道而灭了她呀？

　　“法师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姐姐！”

　　小佘跪倒在好不容易才赶来，尚且未喘口气的法师面前，嘶声痛哭着。

　　法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二位，一个气若游丝，一个时日无多。

　　“你姐姐她似乎长期在服用一种毒药，这次又饮下妖毒，已经彻底伤及妖丹，失去百年修为是小事，也许会重新化为原形，再难得正果。”

　　小佘显然是不信的：“不可能，我姐姐不会寻死，她怎么可能服毒！”

　　法师摇头：“或许是有人在她长期食用的饭菜中下了毒，每次毒药放的不多，所以不易察觉，你姐弟二人是否在此行中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也不会这般处心积虑要致你们于死地。”

　　法师这话到让小佘想起来，薛灵总是会送姐夫糕点，姐夫却原样送给了姐姐，那个女人就算知道这些还是坚持每天都送。

　　他不爱吃所以躲过了一劫。

　　薛灵是想害死他们姐弟二人！

　　白离望着房檐长叹一声，天知道她吃那糕点都快吃吐了！

　　以后要是谁再敢在她面前提糕点这两个字，她就把那个人拍成糕点！

　　而眼下。

　　“小佘，别去。”

　　小佘哭倒在白离面前：“是她害了你，我要找她为你报仇！”

　　白离苦笑一声，再次当起好姐姐的典范：“恶人自有恶人磨，我相信她不会有好下场的，可如果你去杀了她，那便是违反了天道，姐姐之前是怎么教你得？”

　　好在这是在幻境里，若是现实中有人敢这么对她，别说不拦着蛇弟弟了，她就算残废了也要拖着上半身让那个陷害她的王八羔子知道知道，冥界为什么有十八层地狱！

　　“可是，”小佘擦掉流水，看向法师，“法师我求求你，只要你能救我姐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法师眉头紧皱，沉吟一声：“她的妖丹被毁了，若要救她，需要重新换一颗......”

　　“我给！”

　　小佘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看的白离有些于心不忍。

　　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可惜遇到了一群坏人。

　　“在此之前，我想有件事要先于你说，”法师看了眼床上的白离，在得到她同意后，再次开口，“你姐姐此次请我下山便是要帮你姐弟二人寻找前世恩人，恩人已经找到了，便是你姐姐身边这位。”

　　说着便看向白离另一边，满身血污的男人。

　　“当初的小童便是现在的苏公子，他被匕首刺入了心口，命不久矣，不过你的妖丹可以救他性命，让他活下来。”

　　二选一，一个是恩人，一个是姐姐。

　　小佘陷入了两难境地，他不想失去姐姐，更不愿看着恩人在他面前死去。

　　白离暗自叹了口气，缓缓握住了蛇弟弟的冰冷的双手。

　　“小佘，我曾经说过，无论做人做事，一定要懂得知恩图报，你忘记我们姐弟二人修行这么多年，下山来到人界是为了什么吗？”

　　“恩人在我们危难之际救下我们一命，今日我们还以一报，至此便谁也不欠谁的，我们重新做回两条蛇，回到深山，姐姐陪着你，好不好？”

　　这样也算是让大家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的话终究还是劝动了小佘，二人手挽手彼此陪伴着对方，直到妖丹被植入步玉栖身体中，白离只觉眼前越发模糊，不久便沉沉闭上了双眼。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哪还有什么纱帐飘飞，或是林森茂密，只一周黑漆漆的岩石峭壁，以及一棵硕大且火红的巨树。

　　这不是他们之前参加考核时来到的山洞吗。

　　缓缓坐起身，这才发现周围一个人影也没了，且身边还躺着两位。

　　在她刚坐起来时步玉栖也悠悠转醒，只一瞬便适应了环境，起身看向依旧火红一片的古树，此时正发生着变化。

　　白离也发现了，原本树上的旋涡已经消失了，树的形态则正慢慢变淡变暗，最终消失无踪，原处却突然生出一撮小火苗，看上去极像之前死去的那条火蛇的双目。

　　这团火苗并没有在空中待多久，在最终缩成一小团后直直向着白离而来，不等她后退，那团火苗动作十分迅速的穿进了她的脑袋，消失不见，随后额间逐渐显现出一枚火形印记。

　　白离摸了摸额头，什么也没摸着，取出储物袋中的铜镜端详，才看到额间那抹印记，疑惑地看向步玉栖：“怎么回事？”

　　“你帮他填平了遗憾，化解了怨念，心愿已了，便再没有待下去的必要，这枚火形印记便是他对你的谢礼吧。”

　　白离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印记，想起彻底闭上眼时小佘对她露出的笑容，心中莫名有一丝欣慰。

　　哥哥她还没找到，倒是先过了把当姐姐的瘾。

　　地上的薛冶落此时才醒过来，扶着脑袋皱着眉头坐起身，茫然的望望四周，在看到白离和步玉栖时才似乎有些回过神来。

　　“什情况啊，怎么我的脑子这么疼，刚刚不是还在一个满是火蛇的山洞里吗，怎么会回来这里的？”

　　白离看着薛冶落的脸总是会想起薛灵的冷笑，再加上这还是只狗妖，她就更加不愿意跟她亲近，转身便躲到步玉栖身后问道：“你没什么印象吗？”

　　薛冶落揉着脑袋站起身，皱着眉想了许久依旧没什么头绪：“难道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白离想起那个世界的薛灵，身体一抖，长叹一声，隔着步玉栖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还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好。”

　　看到白离这个样子待自己，薛冶落更加的迷惑与无措，难不成在那个山洞后他们又经历什么事情，她还对白离做了不好的事？

　　“我......”

　　还想再说什么的薛冶落成功被步玉栖打断：“考核继续。”

　　两人一听这话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正在经历着考核，白离更是一拍脑门飞奔了出去。

　　步玉栖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良久才甩出一张纸符，默念心法燃烧之，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等白离出了山洞后，外面依旧一片热闹，各路人马还在想方设法争夺着拜入各山峰的宝物。

　　她在人群中一眼便瞧见自家长老叔叔，此时正躺在树上百无聊赖的观赏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场械斗。

　　见到她出来了也没多惊讶，递过来一枚小巧的果子：“这个能充盈体内灵力，虽收效甚微，但至少能增强体力。”

　　白离接过啃了口，确实甜美：“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担心我啊，现在距我离开过了多久？”

　　“也就小半个时辰吧，你们被吸进去之后漩涡便消失了，那仅剩下的四枚火树之果也跟着消失不见了，他们没了争夺的东西自然跑去抢其他的了。”

　　白离看着一脸悠闲躺着看热闹的司羽涅：“你呢，找到了？”

　　哪想他晃了晃自己手中吃了一半的果子：“诺。”

　　白离咔哧咬下一块果肉：“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使了点小手段，在祝余去之前全收走了，喜欢吃我这儿还有，管够！”

　　如果不是手上被占着，白离定要鼓掌三声“绝了。”

　　“看来今年不仅剑灵峰招不够弟子，符灵峰也要够呛了。”

　　白离白了他一眼：“符灵峰长老要是知道是你干的好事，他非掐死你。”

　　说着便掏出储物袋那四枚火树之果：“看看，我可没你绝。”

　　司羽涅有些吃惊：“这果子不是......”

　　“消失不见了？”白离挑眉笑道，“还是你家少主我聪慧，知道在破解幻境的同时回点本，剑灵峰历来难进，你知道这么一个果子在外面的行情是多少吗？”

　　闻到金钱气息的司羽涅两眼直放光：“你这是要搞事啊。”

　　白离勾唇一笑：“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