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切片后的我被迫打工》水蓼

20、无我

　　【020】

　　裁判先生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国中生了。

　　他有点心累。

　　刚才比赛进行到第四局的时候，不知为何，他越盯着那颗黄|澄澄的网球看，就越能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

　　他艰难地和这股困意做着斗争，可是眼皮却开始打架了。

　　裁判先生想着这样可不行，虽然只是国中生的比赛，可是他也得有职业操守啊！而且万一等会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从裁判椅上摔下来怎么办？

　　于是他一咬牙，下了狠手，使劲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还不算长的指甲陷进肉里，留下了一个个明显的印记。

　　裁判先生就这么靠着疼痛勉强阻挡着睡意，可谁料还没过多久，立海大的选手就莫名晕倒过去了。

　　他吓得瞬间就精神了，急急忙忙地从高高的裁判椅上爬下，踉踉跄跄地跑到这名选手的身边。

　　当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莫名其妙地就闪过一篇篇运动员比赛时莫名猝死的新闻。

　　裁判先生是真的年轻，还没有多少经历见识。他慌张地只想着可不能让自己主持比赛的选手猝死，忘了试下昏迷选手的鼻息，差点直接给他做了一个整套的心脏复苏+人工呼吸。

　　幸好毛利寿三郎的好学长——三木直解救了他，还有他小学弟的初吻。

　　三木直哭笑不得地阻止裁判先生，无奈地说道：“裁判先生，你看，毛利可是还有呼吸的，他只是昏睡过去了，不用做人工呼吸的。”

　　裁判先生愣了一下，然后把食指伸到毛利寿三郎的鼻子前，“是哦，他还有呼吸……”

　　片刻之后，裁判勃然大怒：“立海大的选手，你们先前怎么不报备这名选手有昏睡症？你们知不知道，很多运动员就是场上突发疾病猝死的？你们难道就是这样看轻队友的生命的吗？！”

　　被裁判先生喷了一脸口水的三木直木然地抹了脸一把，想解释情况：“那个，毛利他……”

　　裁判先生气呼呼地打断他的话：“难道你还想为自己的疏忽辩解吗？”

　　“裁判先生。”手腕戴着一串紫檀佛珠的立海大部长走了过来，他沉稳的面容马上让裁判安静下来，想看看这个部长究竟能如何解释。

　　“您刚才应该也感觉到了吧？佐佐木选手的精神力。”

　　“什么精神力？”裁判感到莫名其妙，他还是个新手。

　　“是佐佐木选手打网球时发散的精神力，让你们昏昏欲睡的。”立海大部长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

　　裁判：？？？

　　这时，头戴漆黑棒球帽的俊秀少年走了过来，他饱含歉意地说道：“没错，这是我的绝招——‘美梦’，能让人陷入美梦无法自拔……很抱歉。”

　　裁判说：“……好的，我知道了。”

　　哇塞，他终于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他和认识的前辈聚餐，那名前辈就顺便跟他聊了一下最近横滨预选赛发生的神奇事情：一名一年级生，使出了震撼人心的绝招，对手竟然承受不住了晕了过去……

　　原来说的就是横高的这个人啊！

　　裁判默了一下，先宣判到：

　　“立海大毛利失去意识，不能继续比赛，视同为弃权，本场比赛判横滨学院佐佐木获胜。”

　　随即他皱了皱眉，看向了立海大的部长：“你们先把他抱去休息区吧。”

　　“至于接下来的比赛。”裁判面无表情，眼神也变成了死鱼眼的模样，“十分钟后开始。”

　　他要先抚慰下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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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太宰治差点笑瘫在金木研的怀中，他瞟了一眼场边一脸自闭的裁判，语调微微的上扬，“这名裁判还真蠢萌蠢萌的呢，为什么立海大的那人要阻止他呢，先让他做个人工呼吸嘛！”

　　金木研扶住太宰治的身体，不至于让他因笑得过于厉害而掉到地面上，语气淡然，“别幸灾乐祸了，哒宰。”

　　太宰治听闻后撇撇嘴，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挺有趣的嘛，不是吗？”

　　金木研扫了他一眼：“随你了。”

　　这个时候，向裁判说明完情况的佐佐木琲世回来了，他抬手捏上帽檐，摘下帽子丢给了金木研。他微挑眉梢，轻笑了一声：“研，等会精神力别放的太厉害，不然对手又晕倒了。”

　　太宰治持反对意见，他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研酱不要嘛，连续两场比赛都有选手晕倒，这很有趣的哟！”

　　金木研没有理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哒宰，对上琲世含笑的眸子，答应了他：“好的，等会我会收点力的。”

　　“研酱真坏……”

　　太宰治歪了歪头，用近乎撒娇的口吻说道。

　　同一时间，立海大的休息区。

　　立海大的正选们在长椅上沉睡的毛利寿三郎周围站了一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真的不用把毛利送到医院去吗？”

　　“刚才来的医生不是又检查过了吗，这小子没事，你看他睡得多香，嘴角还在笑呢！”

　　“想不到横高的那个佐佐木这么厉害，哼哼，不过他们只是扳回了一盘，下一盘三木肯定能获胜的对吧？”说话的正选信誓旦旦，还特意询问地看了三木直一眼。

　　“当然了。”

　　三木直不假思索地回应到，他尽力忽略掉心底的那一丝不安，挑起眉，高昂的语调尽显自信。

　　希望，横高像那样的选手只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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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木直是一个在现下网球界十分少见的上网型选手。这类选手通常会把握一切机会上网进行截击，借此令对手措手不及。此类打法积极主动，极具攻击性。但与此同时，这种的打法的冒险性很大，稍不注意，就很容易失分。

　　不过……

　　“3-0，双方选手交换场地。”

　　裁判所说的十分钟后，横滨学院金木研和立海大三木直的比赛不出意外地开始了。

　　令人惊奇的是，这场比赛似乎毫无悬念地倒向了横高的一边。

　　不过短短的五分钟，威名赫赫的立海大选手就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地丢了三局。

　　三木直呆呆地站在场上，灵魂似乎已经脱离了躯体，像是与世界产生了隔离。

　　一刹那，裁判的高声宣判、场边拉拉队女孩们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自己沉闷的喘气声无比清晰。

　　随后这些纷扰杂乱的声音一股脑地塞进他的耳朵里，一瞬间竟让他有了种恶心欲呕的感觉，三木直冷汗直流，他努力地压抑住这种感觉，但是握住网球拍的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他的网球教练曾对他说过，他的上网技术只能使用在势均力敌或者实力不如自己的对手身上，但如果遇到了实力远超自己的选手，再这样频繁的上网，就无疑是自寻死路了。

　　三木直深吸了一口气后，面无表情地向着对方的半场走去。

　　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一次机会上网进行回击。横高的这名一年级生，压根就不会给你上网的机会，往往你刚想上网之时，那家伙就已经冷冷地将球打到了底线。

　　该死，难道他就这样，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横高这个一年级生给打败吗？

　　交换了场地后的三木直内心焦躁，走到了发球的位置。

　　这三局，最令人感到羞辱的是，他竟然都是被ACE球得分，球拍连碰都没有碰到那颗黄|色的小球。

　　内心的巨大的压力，让他在基本没移动过脚步的情况下，汗水染湿了脸庞。

　　他一边用手肘的队服衣袖擦去了脸上流淌的汗水，一边眼神不甘地盯着对面那个黑帽少年，不放过一丝可能找出对方弱点的机会。

　　对面的那个名为金木研的黑发少年戴着一副方框眼镜，面色冷淡，那张与上场比赛选手一模一样的面容俊美得惹人注目，一举一动都能瞬间引爆在场女孩们的情绪，令她们纷纷抛下平时矜持的面具，激动地尖叫雀跃。

　　然而女孩们的狂热的态度并没有融化金木研面上的冰雪，他不为所动，只是淡然地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的漆黑眼眸毫无波澜。

　　金木研平静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显而易见的，他在等待着他的发球。

　　三木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他攥紧了手中的网球，心跳顿时加快。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对手，不仅网球技术无懈可击，打球的习惯更是不似常人。

　　他击球的时候不会像常人一般叫喊，也不言语，但是给人的精神压迫感却恍若实质，像针一样地刺在他的身上，森冷地冰冻住他的躯体……他的眼神，就如同黑色的死神一般。

　　不、不行再想了……

　　三木直倏然低下头，弹了好几下网球才放平心态，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手中的网球，然后缓缓地将之抛起，屈膝，起跳，包含信念地挥拍重击，打出了一个标准的平击发球。

　　“啪。”

　　平击发球就是所谓的“炮弹式发球”，这种发球在身高上有优势的选手简直是一道利器，极富攻击力。三木直比国一的金木研高了差不多二十多厘米，按常理来说，他的发球对金木研来说应该是苦手才对，然而……

　　“啪！”

　　金木研视如平常，仅是瞬间便来到了落点旁边，他轻轻地挥拍——

　　网球如瞬息而至的光一般“闪”了一下，随后重击在了他的半场之内。

　　这个网球、这个网球！

　　三木直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这颗小球，他没再去思考究竟自己能不能回击，只是专注地盯着这颗球，心中顿时抛去了一切杂念——

　　光！

　　一瞬间似乎有微弱的亮光从他的身上缓缓发散开来。

　　“不愧是立海大的‘网线杀手’，这、这难道是——！！”场边打探资料的别校正选原本以为这场比赛胜负已定，但看到场上这一幕时却猛然睁大双眼，呼吸急促。

　　“越前南次郎开发的网球三大境界之一的……”

　　“无我境界么？”他的队友声音颤抖地说道。

　　因为心无旁骛进入无我境界的三木直眼神霎时转变，气质沉着得仿佛换了一个人。他并未思考如何行动，身体就率先做出了反应，右手稳稳地握紧球拍，竟然追上了那个回球。

　　“啊啊啊啊啊啊！！”

　　网球球拍在触碰到网球的瞬间差点脱手，三木直面上却没有丝毫反应，他变为双手握拍，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砰。”

　　金木研漠然偏头，任由那颗黄澄澄的网球从他侧脸飞过，直直地撞击到他身后的铁丝网上。

　　“出界，15-0。”

　　金木研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对面异常沉着的三木直，唇畔浮现浅浅的一抹笑意。

　　“部长，那是越前南次郎‘无我境界’啊！”立海大的正选看认出此时三木直的状态后激动得跳起，握紧拳头兴奋不已，“这样三木肯定能获胜了！”

　　“是啊，比赛现在才真正开始呢！”

　　立海大的高井部长面无表情地观看着比赛，没有回应他的部员，只是习惯性地抚摸起手腕的紫檀佛珠来。

　　“毗婆尸佛！”

　　“飞艇撞击！”

　　“子弹发球！”

　　场上的三木直开启无我境界后，就接连不断地使用出他所见过的绝招来。潜意识，已经替他的主人掌管起了这具身体的行动。

　　阶梯之上的仁科直弥有点惊讶，随后他便失笑：“用我的绝招‘子弹发球’？我都从来没有在小怪物们的手下得过分呢。”

　　“开启了无我境界也不能在金木君的手上得到一分吗？”西本佑树表情惊愕，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连开启了无我境界的立海大选手都不能从金木君手上拿下一分的话，那么他们到底该有多强啊！

　　仁科直弥嘴角翘起，语气轻快：“的确是这样，看来立海大的人也不能试探出小怪物的极限呀！”

　　“欸等等……”仁科直弥突然抽了一下嘴角，他张大眼睛俯视着球场，“三木好像倒了下去，我没看错吧？”

　　“……没错。”

　　无我境界虽然能在短时间提升实力，但其副作用是急剧消耗体力。于是三木直在体力不支和金木研精神力的压迫下，在他追击网球之时，突然就晕厥了过去。

　　金木研神态自若地站在球场上，手持球拍看起来从容不迫。

　　只是微风轻轻地拂过，赛场霎时一片沉寂，他镇定自若的身影看起来也顿时多出了一点萧索。

　　裁判眼神死寂，他慢慢地从裁判椅上爬下，挪动脚步向昏倒的三木直那边走去，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横滨学院这所学校一定是哪里有问题！